夜。
距离南昌城不远处，卢象升的大军早已安营扎寨。
和远处灯火通明的南昌城，遥遥相对，互相警惕却又互不打扰。
而在距离水面辽阔的鄱阳湖不远处，一处并不大的池塘边，几道人影正默默地摆弄着什么。
“这便是我们最新研制的水雷，只要配置好重量，它就能悬浮在水面之下一尺左右。”
说着徐光启将一枚水雷放进了池塘中，在拴上一块木头后，静静地悬在了水面之下。
“一旦有船只经过，巨大的撞击力就会激发水雷，爆炸力并不算很大，但在近距离之下，绝对能炸开木船的船底。”
“而且水雷的数量并不少，排列也都是区域性的密集排列，就算是厚底的大船，一次炸不穿，两次三次也一定能炸穿。”
“多亏了楚先生的提议，我们才开发出了这个东西，简直就是战船的克星！”
卢象升看着水雷，“威力如何？数量又如何？”
一旁的张煌言一笑，“采用了楚先生的提议，天启陛下改良统一后，十个能工巧匠分别制作自己的部分，极大地提高了效率。”
“目前足有二百个水雷，而且还在生产，等明天还能再送来二百个！”
张煌言看向远处的鄱阳湖，“女真的战船，运输船全算上大概有五十多艘，虽然长江上还有支援的船只。”
“但只要我们在鄱阳湖的入口处布置上一百颗水雷，就能彻底封锁长江上船只的进入。”
“至于威力，”张煌言看向徐光启。
目前科技局的研发基本都是由徐光启主持，不单单是因为徐光启在科技方面比较权威。
更重要的是徐光启是幽魂，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实验，而不用担心出现意外。
当然，就算如此，科技局的研发也施加了不少的安全措施。
天启大爆炸的教训这些人不清楚，天启帝朱由校还能不知道吗，所以火药等危险物品全都是分开存放，而且严格限制火种。
“威力比起火炮自然差得远，但摧毁二到三寸厚度的木板还是能做到的，就算不能直接炸碎，也保证让其漏水。”徐光启认真地说道。
“虽然女真应该学不会这样的手段，但我们也还要有相应的应对措施。”
张煌言点点头，“双层船底工程量太大，而且也效果未必好，看来还是需要采取包裹铁皮，或者隔出舱室的办法。”
“这就是之后的问题了，”徐光启笑着说道，转头看向卢象升。
“卢帅，这样的效果如何？”
卢象升微微点头，“只要能够切断鄱阳湖的补给，那么南昌城就不足为惧。”
“根据密报和这几日的补给观察，南昌城守军大概在六万左右，满八旗应该不足七千，蒙古八旗约在一万，剩下都是汉八旗的人马，也是主要的敌人所在。”
“都是入旗的士兵，仅靠火炮摧毁不了他们的意志，加上断绝补给，他们也不会崩溃，依旧能负隅顽抗。”
“不过城里的蒙古八旗，尤其是满八旗，才是这次突破的关键。”
“尤其是让他们体会到死亡的威胁后。”
张煌言微微一愣，“卢帅的意思是？”
“满洲女真比我想象中退化的要快了太多，当初真的是悍不畏死，赶嗷叫着冲上来和我们死战。”
“可现在，”
卢象升想到最近遇到的八旗军，尤其是满洲八旗军。
这才仅仅过了一大半，这些人的战斗力依旧算是彪悍，但那股悍不畏死的劲头却消失了大半。
从苦寒之地来到了富裕的中原，让这些骄兵悍将瞬间体会到了什么是温柔乡，什么是奢华和享受。
冷笑一声，卢象升看向远处的高大的南昌城，“简单来说，这些人开始怕死了！”
“成为了人上人，享受到了之前不曾享受过的奢靡生活，尤其是这些二代们，不把他们逼到绝境，他们是不会拼死一战的。”
张煌言微微点头，“现在反而是那些汉八旗的人，战斗起来颇为彪悍，真是让人无奈啊。”
卢象升冷哼一声，“一群叛徒，早晚让他们知道背叛的下场。”
说完，卢象升提起灵能，将面前的池塘沉下水雷的地方包裹。
紧接着数块厚重的木板缓缓逼近水雷。
轰～
亲眼验证水雷的效果，卢象升满意地点点头。
“张将军，此地交于你，待收到我命令后，即可行事。”
“末将遵命！”
张煌言立刻点点头，不过众人返回途中，看着几人他几次欲言又止。
卢象升笑了笑，“煌言兄有话直说便是，我等身份特殊，有些话我们也确实能直接传达上去。”
听到卢象升的称呼，张煌言就是心中一松。
既然对方明白了自己的顾忌，倒也可以直说了。
“郑成功掌握了目前大明的全部海军，虽然他确实有本事，但有时也会刚愎自用。”
“更重要的是他有野心，原本一直支持鲁王，也是最近才对明廷表达了善意，进行合作。”
“此事，一定要让上面知晓，不可不防啊！”
张煌言有些激动的说道，“大明难得有中兴之势，切不可再因为内讧而导致功亏一篑，那我们都会是大明的罪人。”
三人都点了点头。
只不过徐光启和朱由校此刻精力都在研究上，卢象升也要应付眼前的大战，不过这件事也确实需要上报。
郑成功此刻掌握了全部水师，如果再加上最新式的战船，确实是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三人对视一眼，天启帝朱由校想了想轻轻激发了自己的龙气。
很快，一道身影就急速破空而来。
“陛下，您叫臣。”
朱由校点点头，“大伴，这次是郑成功和鲁王的事。”
大伴？
张煌言一愣，但看着眼前人的打扮，立刻就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九千岁魏忠贤！
心中有些迟疑的同时，也觉得这件事让主管锦衣卫的这位去处理正合适。
他还不知道魏忠贤并不掌管锦衣卫了，谁叫魏忠贤的名头是在太深入人心了呢。
魏忠贤看到张煌言，微微一笑。
“张将军不必担心，金门的鲁王我们已经接触了，很快他就会自去监国的名号。”
“至于郑成功，”魏忠贤露出一个有些阴森的笑意。
“他要是识趣，自然相安无事，要是不识趣，海军换个将领也是很简单的。”
张煌言不由得心中一凛，这个太监头子，果然不是善类，好瘆人的笑容。
得到魏忠贤的回答，几人都安心了。
不过魏忠贤却看向了卢象升，“卢将军，南面李定国和郑成功已经打退了耿继茂和尚可喜，战报恐怕很快就会传递到这里了。”
卢象升点了点头，“告诉参谋部，我们这里天明时分，准时开始攻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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