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他连忙点头如捣蒜：“首长，我知道，我一定会摆正自己的位置，绝不会再让您失望！”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惶恐。
“江叔叔”
欧阳煜突然插话，少年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眼神却格外锐利：“你可要说到做到啊！”
他一把搂过冉逸尘的肩膀：“我弟弟妹妹可是我们家的小宝贝，你要是再敢对他们不礼貌……”
故意拖长了音调：“我就让我爸罚你跑十公里！”
欧阳煜斜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看着江涛。
少年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门框，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这段时间以来，他早就察觉到了江涛的反常，无论是上次去京市时对方不经意地问起双胞胎的信息，还是这次回来后刻意打听冉阿姨她们三人。
想来弟弟妹妹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才故意露出真面目。
江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额头的冷汗却流得更凶了。
他心想：跑十公里算什么惩罚？
真正可怕的是……
目光不自觉地瞟向门外，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好了”
欧阳睿渊抬手制止了儿子的玩笑，对江涛说道：“把车上的东西搬完后，拿工具把隔壁的房子也清扫出来。”
江涛如蒙大赦，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后快步退出屋子。
“啧，啧”
欧阳煜轻哼一声，转身走回客厅拎起地上的包：“这狐狸尾巴藏得倒是挺深，话说，老欧，这可是你的警卫员，与你朝夕相处的人，你竟然没有发现对方有问题。”
坐在沙发上的欧阳睿渊抬眸看了眼儿子，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沉声道：“千日做贼易，千日防贼难。”
欧阳睿渊看了眼儿子，没想到几个月没有见，警觉性高了不少。
欧阳煜闻言一怔，随即会意地勾起嘴角：“爸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
欧阳煜见老爸有成算，也就不再说什么。
正在院子里搬行李的江涛突然打了个寒颤。
欧阳睿渊起身，走到院中的石凳坐下，目光透过玻璃注视着屋内忙碌的妻儿。
自从服下冉以沫给的灵药后，他整个人都脱胎换骨，身体恢复能力快，视力能在黑暗中视物，甚至能听见十米外的心跳声。
而最令他惊喜的，是那若隐若现的读心术。
江涛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他听得一清二楚。
让欧阳睿渊有些遗憾的是，他读不到冉南雪和双胞胎的心声。
每次他试图去“听”他们的心声时，感受到只有一片温暖的空白，就像被一层柔和的屏障隔绝在外。
欧阳睿渊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好几年的警卫员，眼神里带着一抹凌厉。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忠诚的江涛，竟然也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甚至还想着把双胞胎的消息透露出去。
“首长，车上的东西搬完了，我去打扫隔壁的房子。”
江涛的声音打断了欧阳睿渊的思绪。他低着头，刻意避开首长的目光，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裤缝。
欧阳睿渊缓步上前，每一步都让江涛的心跳加速一分。
“江涛”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跟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很信任你。”
江涛的喉结上下滚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感觉首长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看透他所有的秘密。
“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欧阳睿渊突然抬手，轻轻拍了拍江涛的肩膀。
这个看似平常的动作，却让江涛浑身一僵。
“有些饭不能乱吃，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江涛猛地抬头，对上欧阳睿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悲惨的下场。
“首长”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绝不会让您失望”
“嗯，去吧。”
欧阳睿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厨房。
站在厨房门口，冷峻的面容立刻柔和下来。
“阿雪，孩子们”
他的声音里满是宠溺：“今晚吃什么？我去买菜。”
“你坐着休息吧，或者你去小煜的房间先休息会，买菜的事情我让孩子们去。”
一墙之隔，江涛紧贴着墙壁，听着隔壁传来的欢声笑语。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内心天人交战。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江涛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突然想起五年前，是欧阳睿渊将他从演习事故中救出，给了他崭露头角的机会。
隔壁传来冉南雪轻柔的笑声，江涛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欧阳睿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他没有想到，隔着墙也能听到江涛心里的想法……。
没想到江涛还是选择走另外的路。
欧阳睿渊决定想机会试一下自己这个特殊能力的范围到底有多远。
日子按部就班过着，欧阳睿渊在市里休整了两天，准备回军区，之前因为他接到临时任务，一走就是几个月，特种部队组建已经拖延了几个月。
临行前夜，书房昏黄的台灯下，冉南雪将一本牛皮纸包裹的手册郑重地放在他面前。
“欧阳”
冉南雪的指尖在手册封面上轻轻摩挲，声音压得极低：“这是一本关于特种兵的训练手册，里面的内容，你看完后最好立即销毁。”
灯光在她睫毛下投出一片阴影：“很多训练方法需要根据现状调整，现在战士们的营养状况跟不上……”
欧阳睿渊翻开扉页，瞳孔骤然收缩。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闻所未闻的训练项目：三十公斤负重急行军、高压水枪抗寒训练、72小时不间断极限生存……
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抚过“战俘模拟审讯”“动态模拟系统”“无人机侦察、卫星定位辅助战术”“战伤救护（tccc）”这些字时，欧阳睿渊的内心除了诧异，还有震惊。
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这些东西他就理解不了。
“阿雪，这册子……”
他抬头，锐利的目光似要穿透冉南雪的眼睛。
月光透过窗棂，在冉南雪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微微偏头，避开欧阳睿渊探究的目光，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刻，当女儿偷偷塞给她这本来自未来的手册时，她就明白这个谎言只能由她来圆。
“这是……冉家祖上留下的。”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夜风里，每个字都像在舌尖斟酌了千万遍：“我冉家的先祖……”
喉头轻轻滚动：“是从高度文明的后世，机缘巧合回到了几百年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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