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森将剥完的虾下意识放进程登登面前后，程登登和姜森都愣住了。
程登登立马看了一眼沈悦，发现对方也正望着自己。
程登登看了看面前的虾，夹起后放进了沈悦盘中。“他应该是看错了。”顺便还安抚了一下沈悦。
“？”姜森神色不虞地望着程登登。
程登登被看得哑口无言，心里却怒骂不止：“你他妈当着现女友的面给前女友剥虾脑子还好吗？”
这话心里说说可以，真讲出来就有点破坏氛围了。
于是程登登半个字也没说。姜森也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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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欲归家。
沈悦正要往姜森车上走。
“你坐周昱车吧。”姜森道，“我还有事。”
周昱家和沈悦家是邻居。
沈悦看了看姜森，她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钻进了周昱车里。
程登登想跟着沈悦身后上车，却被姜森拦住了，他推上车门，周昱扬长而去。
程登登：“？”
“我送你。”不容置喙的语气。
程登登憋了一晚上的脾气在此刻爆发了。
“姜森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愿意坐谁的车就坐谁的车，你管得着吗？”
姜森看着突然变脸的程登登，语气软了不少。“我想送你，我们顺路。”
“你想我就要同意吗？顺路就必须坐你车吗？你怎么做到已经有女朋友了还这么明目张胆招惹其他女人的？”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姜森终于明白她之前那些话的意思。
“你误会了。沈悦不是我女朋友。”
这句话，让程登登的气不打一处来。
“且不说我亲耳听到她说你是他男朋友，也不说我亲眼看到的那些。就算你们还没有正式确认关系，但至少她是你的相亲对象，而我是一个过去式。你这样太渣了，姜森。”
姜森被程登登一顿训，却也不恼，只是反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程登登翻了白眼，深吸了一口气，“看到你们出双入对，看到你们举止亲昵！”
炸毛的程登登让姜森忍不住笑了，“所以你是吃醋了吗？”
程登登再一次深吸一口气，尽力维持着心平气和，控制着音量道：“我们分手了，你完全有自由去交往新的女孩，我对这件事的任何感觉都只是我自己的感觉，我可以自己消化，也不会携着它去要求你什么，因为分手是我自己选的；而你，你既然选择跟另一个女孩相亲，说明你已经走出了第一步，你会逐渐建立一段新的关系。但如果你继续和我纠缠不清，这样对沈悦不公平，也不利于你们之间感情的培养。而且你扪心自问，你不排斥她对吗？甚至是有一点好感的，不然你也不会陪她逛街，和她出来吃饭。”
姜森没想到程登登会说这番话，而且她说的每一个点自己都无法反驳。
他初见沈悦确实没有反感，甚至因为她说话的神情语气和程登登有些类似而多看了几眼。沈悦很热情，他由着自己被这份热情带领着，与沈悦接触的越多，他越发现沈悦与程登登的不同，他对沈悦的好感也渐渐加深，但远不足以称为喜欢。甚至每一次想到或者见到程登登，他都会觉得自己对沈悦的那些好感是不合适的，会让他有深深的愧疚感。
“对不起，如果你介意，我可以以后和她保持距离。”姜森承诺。
这次换程登登笑了。
“你清醒一点。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真的没必要因为我去约束自己什么。你对我所有的念念不舍，只是因为你赋予了我意义，而只要你愿意，你同样可以赋予其他人意义。你十年的爱而不得，已经被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化解，这样其实最好，至少我们分开时都足够光明磊落；而你现在的不甘心，也只是你还存着从一而终的偏执。真的没必要。据说人这一辈子会多次机会遇到真爱，跟着自己的心走吧，沈悦或许就是你的一次机会。”
姜森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程登登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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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登登神情疲惫地回家时，程有金和吴美兰刚关了客厅的灯准备回房间歇息。
看见女儿回来，两口子又开了灯，坐回了沙发。
“登登回来了？要不要吃点什么？”程有金问。
程登登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坐在了他俩中间。
“爸妈，我有些话想跟你们说。”
那天晚上，程登登将自己一战的情况以及自己准备二战的事情告知了父母，顺便说了自己二战准备换个专业以及大概率会辞职备考的事情。
“你愿意考就考，妈妈\/爸爸支持你。”吴女士和程有金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对于学校和专业他们了解不多，但听到程登登要辞职备考，程有金表现得万分财大气粗：“辞职就辞职吧，爸爸妈妈养了你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多养几年。养得你。”
“但如果我今年又失败了，再来一年呢？”
“那就再来一年。”吴女士斩钉截铁。“结果怎么样真的不重要，只要你享受你选择的路，你觉得你的人生过得快乐，那爸爸妈妈也会为你感到高兴。”
“而且万一你瞎猫碰上死耗子考上了，那你可就是我们老程家学历最高的人了，我程有金以后出去喝酒都能多喝两杯。”程有金玩笑道。
“瞎说什么！”吴女士一巴掌拍他腿上，“什么瞎猫碰上死耗子？”
程有金被拍得缄口不语。
吴女士换了个语气，摸着程登登的头说：“登登，你只要尽人事，其余的交给上帝，老天自由安排。”
程登登原本被那一巴掌逗得乐不可支，立马又为吴女士的温情脉脉动容不已。
她强忍着眼泪，最后问道：“可是亲戚朋友会背后议论，你们也不在乎吗？”
“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不了，由他们说去。你做想做的，妈妈做你的后盾。”
“还有爸爸！”程有金揉着大腿附和道。
虽然吴女士的回答在程登登意料之中，但听他们亲口说出来，却另有一番滋味。
最终，她哭得梨花带雨，程有金和吴美兰手忙脚乱地抽纸巾给她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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