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珩的计划，必须万无一失。
马三蹲在3号仓库的角落里，手里的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火光映出他阴鸷的脸。他身旁的三个同伙正翻箱倒柜，撬开一个个木箱，寻找任何能用的武器。
“妈的，军械库的钥匙搞不到，只能在这儿碰运气了。”马三啐了一口，踢开脚边的空罐头盒。
“三哥，这仓库里的东西早被搜刮干净了，就剩些破铜烂铁。”一个瘦高个抱怨道，手里拎着半截钢管。
马三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把焊接枪。“那就自己造。”他拍了拍焊接枪的把手，“今晚搞定，明天直接动手。宁珩那帮人不是喜欢当老大吗？让他们当个够。”
仓库的铁门突然“吱呀”一声响动。
所有人瞬间僵住，手摸向腰间的武器。
“谁？”马三低喝一声。
没人回答。只有夜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吹得油灯的火苗摇曳不定。
瘦高个咽了口唾沫，慢慢挪向门口，手里的钢管攥得死紧。他刚探出头——
“砰！”
一根木棍狠狠砸在他后脑勺上，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马三猛地跳起来，焊接枪对准门口。“操！谁？！”
黑暗中，几道人影缓缓浮现。
宁珩站在最前面，手里拎着一根沾血的木棍，眼神冷得像冰。
“找武器？”他淡淡地问，“我帮你们。”
马三的反应极快，焊接枪的火光“嗤”地喷出，直射向宁珩的脸！
宁珩侧身一闪，火焰擦着他的肩膀掠过，烧焦了一缕头发。同一秒，陈空从侧面扑上来，一记肘击砸在马三手腕上，焊接枪“咣当”一声落地。
“动手！”宁珩低喝。
仓库外瞬间冲进七八个人，赵北带的战斗组手持铁棍和绳索，直接扑向马三的同伙。
仓库里顿时乱成一团，拳脚相加的闷响、金属碰撞声、怒骂和痛呼混杂在一起。
马三被陈空按在地上，挣扎着去摸腰间的匕首，却被宁珩一脚踩住手腕。
“你们他妈的——”马三怒吼，话还没说完，宁珩的膝盖已经狠狠顶在他胃上，他顿时蜷缩成一团，干呕起来。
战斗结束得很快。
马三的五个人全被按倒在地，捆得结结实实。宁珩扫了一眼，确认没人逃脱，这才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
“搜身。”他命令道。
陈空蹲下来，从马三的靴子里摸出一把磨尖的螺丝刀，又从另一个人的衣兜里翻出几枚自制燃烧瓶的引信。
“呵，准备挺充分啊。”陈空冷笑，把东西扔到地上。
宁珩没说话，只是看向仓库角落——那里堆着几个空油桶，还有几捆麻绳。他走过去，捡起其中一根，发现绳头有被刀割断的痕迹。
“他们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宁珩低声说，“早就踩过点。”
赵北走过来，手里拎着一本被翻烂的笔记本，上面潦草地画着山庄的布局图，几个关键位置被红笔圈了出来——军械库、粮仓、宁珩的住处。
“计划得很详细啊。”赵北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宁珩合上笔记本，眼神阴沉。
“带他们去审讯室。”
山庄的审讯室原本是间储藏室，现在摆着一张木桌和几把椅子，墙角堆着绳索和地上的几桶冷水。
马三被绑在椅子上，嘴角渗血，但眼神依旧凶狠。他的四个同伙被捆在旁边，垂着头，没人敢抬头看宁珩。
宁珩坐在桌子对面，慢条斯理地擦着一把匕首。陈空站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一根铁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
“马三。”宁珩开口，声音平静，“你知道规矩。”
马三咧嘴笑了，露出沾血的牙齿。“规矩？什么规矩？你宁珩定的规矩？”
宁珩没理会他的挑衅，只是把匕首插在桌上，刀尖入木三分。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马三嗤笑一声，别过头。
宁珩看了陈空一眼。
陈空走过去，一把揪住马三的头发，强迫他抬头。“问你话呢，聋了？”
马三啐了一口血沫。“明天晚上。”他冷笑，“本来打算趁你们睡觉的时候，一把火烧了粮仓，再宰了你们几个领头的。”
宁珩的眼神更冷了。“谁指使的？”
“指使？”马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没人指使！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帮人装模作样！凭什么你们住内圈，我们住外圈？凭什么你们分配物资，我们就得听你们的？！”
宁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就因为这个？”他摇摇头，站起身，走到马三面前，俯视着他。“马三，你以为我们是凭什么活到今天的？”
马三瞪着他，没说话。
宁珩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伤痕。
“凭这个。”他冷冷地说，“凭我们拿命换来的。”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带下去。”宁珩转身，不再看他们。“明天公审。”
陈空和赵北拽起马三和他的同伙，拖向门外。马三挣扎着回头，嘶吼道：
“宁珩！你以为这就完了？外面有的是人想弄死你们！你以为你们能撑多久？！”
宁珩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门关上了。
审讯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内患暂时解决了。
但马三的话，却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外面有的是人想弄死你们。”
他握紧了拳头。
山庄的危机，远未结束。
天还没亮，宁珩就已经醒了。
他躺在硬板床上，盯着屋顶的横梁，耳边是山庄夜晚特有的声音——风声、偶尔的犬吠、守夜人低沉的交谈声。
他翻身坐起，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昨晚审讯马三的画面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林霜也坐了起来说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算是吧。”宁珩说道。
宁珩心里一直想着马三说的那句话。
“外面有的是人想弄死你们！”
马三的嘶吼像一根刺，扎在神经上。
宁珩知道，今天的事必须处理干净，否则后患无穷。
他穿好衣服，系紧腰带，92式手枪别在腰间，刀鞘贴着大腿。推开门时，冷风扑面而来，东边的天际刚刚泛起一丝灰白。
陈空已经在广场上等着了，身旁站着赵北和李虎，三人低声交谈着，见宁珩走来，立刻停下。
“安排好了？”宁珩问。
陈空点头：“马三五个人都绑在仓库里，四个兄弟轮流看着，跑不了。”
宁珩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偷听，才压低声音道：“今天公审，必须让所有人看清楚——背叛山庄的下场。”
李虎搓了搓手，呼出的白气在晨雾中散开。“真要当众处置？会不会太狠了？”
“狠？”宁珩冷笑，“马三的计划是烧粮仓、杀领头的，你觉得他手软了吗？”
李虎不说话了，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去准备吧。”宁珩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小时后，全体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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