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尽快出摊，这日姜灵又在灶台前，细心地教着李娘子如何摊鸡蛋饼。
只见姜灵手法娴熟，将蛋液轻轻倒入锅中，快速地摊成一张薄如蝉翼、色泽金黄的鸡蛋饼。
相比之下，李娘子的动作就显得有些笨拙和缓慢。但她有一股认真劲儿，她紧紧盯着姜灵的每一个步骤，仔细地模仿着。
尽管这速度不快，但也能把摊饼子的每个环节学得稳稳当当。
最后出锅时，虽然卖相不如姜灵做的那般完美，但仔细一看，也找不出多大的毛病，是一张好饼子。
这些日子里，李娘子的手艺是学得不错，如今这已是她今日完整摊出的第二十张饼子了。
此时，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小虎子已经忍不住欢呼起来：“阿娘！你做的饼子可真香啊！”
听到儿子的夸赞，李娘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脸上终是露出一丝笑意来。
“就数你嘴甜！”
她心里明白，自己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多亏了姜灵耐心细致的教导。
在跟姜灵学习的这短短几天里，李娘子可谓是大开眼界。她原本以为做饭不过就是简单的烧火煮菜，没想到其中竟还有那么多的门道。
从食材的选择到火候的掌握，再到调味的精准度，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最终成品的味道和口感！
她光是看一个锅子，摊一张饼子，就已经是耗尽了全部心力，但姜灵却是可以毫不费力地一人看两个锅灶。并且做起饼子来，就和那戏耍表演似的，极为流畅！
不晓得，用了多大的功夫！
若是从前她还想着，姜灵这样好性，就算是容貌普通，但若是在国子监外的娘子摊摆久了，不愁没有好人家慧眼识珠！以后说不定也能做个大官家的姨娘！
但如今，李娘子的念头却是完全变了。
有这样的好手艺在哪里吃不开？还是自己靠着双手才最牢靠！
因此在学习摊饼这件事上，李娘子也是越发的用心起来。
孩子总是喜欢模仿大人的，这李娘子天天在那头练习摊饼，一旁陪着阿娘的小虎子不知不觉也对这摊饼产生了兴致。
于是这天，小虎子突然跑到李娘子身边，对李娘子说：“阿娘，我也想来试试这摊饼！”
李娘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赶紧是摆手拒绝。
虎子现在才几岁？站起来都没这灶台高，怎么能摊饼？
“虎子！你可别捣乱啦！”
“这摊饼可不是小孩子能干的活儿，别把这上好的面糊给糟蹋咯！”
但小虎子哪肯轻易放弃，他紧紧抱住李娘子的大腿，撒娇耍赖起来。见李娘子不肯，他是直接奔向了姜灵，对着姜灵也撒起娇来。
“灵姨~~，求求你让我试试吧！”
“这摊饼子看着忒有意思，我真的好想试试啊！”
小虎子一边说着，一边抓着姜灵的胳膊摇晃起来，看得她是心都要化了。
“阿姐，您就让小虎子试试嘛！”
“反正只是一些面糊，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就算弄砸了，还可以拿来喂鸡呢！”
李娘子听后，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但架不住小虎子满脸期待的模样，还有姜灵的相劝，最终还是不好意思的答应下来。
“那好吧，虎子，你可小心着些！”
小虎子兴奋得一蹦三尺高，立刻就要冲向摊子车准备大展身手。
只是尽管小虎子的个头已经比摊子车高出不少，但要真正动手摊饼却还差那么一点儿距离。
李娘子见状，赶忙回到屋里，拿出一张小巧的板凳递过去。小虎子踩在板凳上，这下才终于能够着摊子车了。
起初，无论是李娘子还是姜灵，都只当小虎子是一时兴起闹着玩儿罢了，压根儿就没指望他能摊出个什么样式来。
毕竟一个小孩子，能懂得多少做饭的技巧呢？再说了这摊饼子和做小菜不同，讲究的就是一个眼疾手快。就算是像李娘子一般，常在厨房里忙活的大人都能一下子掌握呢，更何况是小虎子这个小孩子？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大大出乎了她们的意料......
那根木板子，到了小虎子的手里，就像是长了翅膀。
虽然翻饼子的速度不快，但随着小虎子的上下翻动，那块木板子渐渐划过一道完整的弧线。
而那原本还不成形的面糊，也在这翻转中逐渐变得圆润起来。
小虎子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面饼，不断调整着力度和角度。
很快，一张色泽金黄、香气扑鼻且完好无损的饼子做好了！只见那饼子的边缘薄如蝉翼，中间厚实均匀，闻着是一股子的醇香！
姜灵不禁在心中感叹。
【这孩子，竟是个摊饼的奇才！】
“乖乖！你怎么这样厉害！”
李娘子看着眼前薄厚均匀的饼子，上面的形状饱满，而且没一处儿是夹生的，看得她已是惊奇。
没想到后头发生的事儿，更是出乎她的意料！
李娘子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巧合，但是在给了小虎子第二碗面糊，看着小虎子很快又摊起了第二张完整的饼！
李娘子是瞪大了眼睛。
而且这速度……
居然比她来得还要快！
“阿娘！这个比泥巴好玩多了！”
“阿娘、灵姨，你们看，我这饼子是不是摊的很圆！”
小虎子拿着两张饼子，眼睛亮亮地看向李娘子和姜灵。
见他这样，李娘子和姜灵对视了一眼，随后纷纷开口夸了起来。
“真圆！小虎子可真厉害！比阿娘摊的还要好呢！”
“是啊！小虎子你这手可真巧！若是有你帮忙，咱们就轻松啦！”
姜灵这话一出，突然有了个主意。
“阿姐，若是让小虎子来帮忙可成？”
“小虎子和我可以摊饼子，阿姐你来包饼子、收银钱。”
“咱们这样流水线做饼子，能快上不少呢！”
“而且若是以后小虎子上书院了，这国子监上学的时辰比那些书院要早许多，也来得及。”
“若是这样，小虎子也算工，一月我就给你们二两银子。”
“阿姐你看成不？”
听见这话，对面的李娘子是眼前一亮。
“灵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
这一两半银子的工钱，实在是高得很！
要知道这平日里常见的日佣人、月佣人才得几钱？邻家王大娘去南市找帮佣，也才不过用五百文一月。就算是雇人把百斤的行囊从广陵背到六合，也才要一千文。
别说是做普通的工了，就算是她相公顾书在府衙里能赚到的俸禄也差不多只这么多！
更别说还把这小虎子算上了钱。
要知道长安诸坊小儿去采槐树籽，也不过十五文一日，而如今却是能得到一月一两的工钱。
李娘子只觉得自己是遇着了贵人，若是真能拿二两银子一个月，不消得几月她就能把小虎子的束修给赚出来！
只不过……
“灵娘，我不能这样占你的便宜。”
“这做工哪有这么高的工钱？你想帮阿姐，阿姐晓得的。”
“但这摊子车又不是做每日的工？平日我看你也只做半天的事儿，我跟着你怎好拿那样多的钱？”
“这样吧，小虎子算个半工，我们两个一起一月一两半可成？”
虽然手中缺钱，但是李娘子也不想这样占人便宜。
而她越是这样，姜灵心里也越是有底。
毕竟这是长久的事儿，若是遇上个爱占便宜的，也没办法长久的相处。最后，姜灵和李娘子各退一步，每月一两半银子，换李娘子和小虎子一同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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