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指尖悬在键盘上，屏幕的荧光将"；第780胜"；的提示染成青灰色。老唐的尸体正在溶解，皮肤下露出金属骨架，脊椎处嵌着血色齿轮，刻着"；Fenrir_780"；。网吧的日光灯管突然爆裂，黑暗中有齿轮咬合声从地下室传来，混着诺诺的猎刀刮擦水泥地的锐响。
"；这次轮回的锚点在他骨髓里。"；诺诺的红发在手机闪光灯下泛着铁锈色，"；你从没真正杀死老唐——每次胜利都在帮他更换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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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铁门被楚子航的村雨劈开。
锈蚀的门轴发出濒死般的呻吟，门后不是堆满杂物的仓库，而是布满血管状管道的实验室。培养舱排列如蜂巢，每个舱内都悬浮着老唐的克隆体：少年版咬着游戏手柄、中年版握着手术刀、老年版胸腔内跳动着青铜心脏。凯撒的机械右臂突然抽搐，银白液体不受控地涌向中央控制台，在键盘上敲出一串坐标——**北纬73°21'；，东经124°47'；**，与零号怀表上的刻痕完全一致。
"；黑王的神经突触。"；楚子航的黄金瞳映出管道中流动的金色液体，"；这些管道连接着所有轮回的卡塞尔学院。"；
路明非的掌心疤痕突然暴长，炼金纹路刺入控制台接口。显示屏亮起的瞬间，他看见了真正的"；游戏规则"；——星际争霸的每场对战都是意识上传仪式，老唐通过七百八十次胜利将黑王基因刻入他的脊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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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的猎刀挑开培养舱玻璃。
克隆体老唐的睫毛颤动，瞳孔分裂成复眼："；你赢的每一局，都在帮我完善你的基因链。"；声音从所有培养舱同步传出，"；现在，你终于成为完美的容器……"；
凯撒的机械右臂突然贯穿路明非的胸膛。银白液体不是血液，而是纳米级的炼金刻刀，正在他心脏上雕琢龙文矩阵。剧痛中，路明非看见实验室墙壁变得透明，外面是无数个卡塞尔学院的镜像世界，每个世界的钟楼都停在不同时刻，学生们在时停中摆出祈祷的姿势。
"；狄克推多从来不是刀……"；凯撒的声带被金属侵蚀，"；是基因手术的柳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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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的村雨刺入地脉。
刀身承载的夏弥骨灰渗入管道，金色液体突然沸腾。当蒸汽充满实验室时，零号的白裙角在雾气中浮现。她的护士服下伸出青铜神经索，缠住路明非正在异化的心脏："；哥哥，这次要切除的是情感模块。"；
路明非的熔金左眼突然看穿时空。他看见实验室下方埋着环形巨树，树干由七百八十具自己的尸体盘结而成，根系缠绕着零号的胚胎舱。诺诺的红发在蒸汽中燃烧，炼金矩阵从发梢蔓延，将凯撒的机械右臂焊死在控制台上。
"；楚子航！"；诺诺的虎牙咬碎玻璃试管，"；烧了年轮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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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齿轮从老唐的脊椎弹出。
路明非在意识模糊中抓住齿轮，齿尖刺入自己的太阳穴。记忆如高压电流般贯穿神经：他看见零号在初代实验室将情感模块植入黑王胚胎，看见老唐通过星际争霸筛选宿主，看见凯撒的机械右臂早在出生时就被替换成手术工具。
环形巨树的年轮开始旋转。楚子航的村雨燃起黑色火焰，夏弥的骨灰在火中凝成逆昆古尼尔。当长枪刺入第七十八圈年轮时，所有镜像学院同时崩塌，学生们在时停中尖叫，他们的眼球炸成青铜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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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的炼金矩阵过载了。
她的皮肤寸寸龟裂，露出下方跳动的青铜神经节。当矩阵包裹住血色齿轮时，路明非听见了黑王的初啼——不是从实验室传出，而是来自自己正在异化的声带。
零号的神经索突然绷断。她坠入环形巨树的根系，怀中抱着未被污染的诺诺胚胎。路明非的熔金左眼流出血泪，视线穿透地壳看见终极真相：卡塞尔学院的地基是黑王颅骨，湮灭之井是枕骨大孔，而他们所有的轮回挣扎不过是神经电流的余波。
凯撒的机械右臂在此刻爆炸。
银白液体裹住血色齿轮，在环形巨树顶端拼出加图索族徽。当族徽裂开时，七百八十具路明非的尸体同时睁眼，熔金瞳孔烧穿了实验室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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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的残躯跌入路明非怀中。
她的红发褪成雪白，指尖抚过他心脏的龙文矩阵："；下次……要记得憎恨我……"；
楚子航的逆昆古尼尔贯穿环形巨树。夏弥的幻影从枪尖涌出，裹住所有人跃入时空裂隙。坠落中，路明非看见老唐的金属骨架在虚空中重组，星际争霸的登录界面浮现在视网膜上，倒计时显示着"；第781局"；。
网吧的日光灯管重新亮起。
路明非趴在第七十七号机位，屏幕弹出"；连接失败"；的提示。楚子航的村雨插在隔壁主机箱，凯撒的机械义眼泡在凉透的泡面汤里，诺诺的口红印留在他的准考证上，墨水晕染成血色年轮的形状。
地下室传来铁门晃动的闷响，零号的怀表滴答声与心跳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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