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湖北境内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窗外开始飘起细雨，雨滴在车窗上划出蜿蜒的水痕，将远处的山影晕染成模糊的墨色。
林昭靠在窗边，指尖轻轻敲击着铝制工具箱的表面，发出细微的金属声响。她已经很久没有离开杭州了，这种长途跋涉让她有些不适应。
“前面就是宜昌了。”吴邪看了眼导航，“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联系船。”
胖子伸了个懒腰：“可算要到了，再坐下去我这老腰都要断了。”
黑瞎子从后座探身，笑着问：“林小姐，住酒店没问题吧？”
林昭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窗外。
张起灵坐在她旁边，从始至终没有多余的动作，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
他们最终选了一家临江的民宿，不算豪华，但胜在安静。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见他们一行人进来，目光在林昭身上多停留了两秒，随即热情地招呼道：“几位住店？”
吴邪点头：“两间双人房，一间单人房。”
老板登记的时候，黑瞎子靠在柜台边，随口问道：“最近这边游客多吗？”
“不多。”老板摇头，“这季节没什么人来，也就你们几位。”
林昭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纹身，目光扫过大厅角落的监控摄像头。
——
房间分配得很简单——吴邪和胖子一间，黑瞎子和张起灵一间，林昭自己住单人房。
放好行李后，胖子嚷嚷着要去吃晚饭，吴邪便提议去附近的江边餐馆。林昭却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整理下工具。”
黑瞎子挑眉：“不吃饭？”
“不饿。”她简短地回答，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吴邪挠了挠头，看向张起灵：“小哥，要不你……”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径直走向林昭的房门，抬手敲了敲。
门很快开了，林昭站在门口，神色冷淡：“有事？”
“吃饭。”张起灵的语气不容拒绝。
林昭和他对视两秒，最终妥协：“十分钟。”
——
江边的餐馆灯光昏黄，木桌木椅，空气中飘着鱼汤的鲜香。胖子已经迫不及待地点了一桌子菜，还特意要了瓶白酒。
“林小姐，喝点？”胖子笑眯眯地给她倒了一杯。
林昭摇头：“不喝酒。”
黑瞎子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怕影响手稳？”
林昭抬眸看他，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吴邪赶紧打圆场：“老黑，别闹。”
张起灵坐在林昭旁边，全程没动筷子，只是偶尔端起茶杯抿一口。
菜上齐后，胖子大快朵颐，吴邪和黑瞎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从最近的古玩市场行情扯到宜昌的风土人情。林昭吃得很少，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用筷子拨弄两下碗里的米饭。
突然，张起灵放下茶杯，目光转向餐馆门口。
吴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站在街对面，目光直直地看向他们这一桌。
林昭也察觉到了，手指微微收紧。
黑瞎子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手里的硬币停止了转动。
那人盯了他们几秒，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
回民宿的路上，雨下得更大了。
吴邪压低声音：“刚才那个人……”
“不是巧合。”黑瞎子淡淡道。
林昭走在最后，右手插在口袋里，指尖触碰着随身携带的一把小刀。她早就料到这趟行程不会太平，但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
张起灵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雨幕中，他的眼神深得让人看不清情绪。
“你认识那个人？”他问。
林昭和他对视，声音平静：“不认识。”
但她知道，有些事，瞒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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