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t462次特快列车组投入运行，实现了一日跨南北，也连接了方嘉老家和双全市。
姜父姜母守在出站口，等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终于在晚上九点多等到了远嫁的姑娘。
姜晓丽见到老妈，满腹委屈涌上心头，红着眼眶跑过来，一把抱住妈妈，“妈，我好想你。”
坐了一天的火车，姜晓丽满脸憔悴，看得姜母心疼不已，她紧紧拉着女儿的手走在前面，等和女婿拉开距离，才哽咽着说：“还好你就回这么一次，要是年年这么跑怎么受得了。今年过年就好了，京市回来至少可以坐飞机，快很多。”
“我也受不了，”姜晓丽挽着老妈的胳膊撒娇，“明年要不咱们都在京市过年得了，四姐从庆林飞京市也方便，从京市回沪上就更方便了。”
“到时候看，你爷爷要是身体硬朗，那肯定还是要在这边过年的。走快点儿，你大姐夫在停车场估计都等急了。”
“怎么是大姐夫？二姐不是说她来接我吗？”
“你大姐夫说大晚上的，他一个男的，更安全。”
姜家姐妹今天集体回娘家，本来姜晓芸说她开车过来的，可是姜晓丽夫妻到站太晚了，胡青鸿就把事儿揽了下来，而且作为姜家女婿中最出息的那个，他来也表示姜家对出嫁女儿的重视。
今年回门回的是红星小区，老大、老三房子这边都有房，房间多，好安排，还不用跑来跑去。
姜晓丽到家的时候，小孩子都睡了，就四个姐姐一边打麻将一边等她。
“嘿，看来今天是三姐大杀四方啊！”
“可不是，你三姐这水平可以参加雀神大赛了！”
“下次跟老三打牌得打小点儿，妈给我的压岁钱都给她掏空了！”
姜晓晴前面堆了一堆零钱，手机都快压不住了，她随便抓了一把递给姜晓丽，“呐，拿去买糖吃～”
这口气，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姜晓丽鼻子酸溜溜的，要早知道结婚没什么好的，她还不如就像二姐一样，陪在爸妈身边。
虽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但这新女婿到家的第一顿饭还是得好好吃。
姜父、胡青鸿、秦波、林云舟四个陪着方嘉喝酒，女眷这边多少吃了点儿，结伴去胡家聊天了，有些话，还得避着新女婿才能说。
“他家人怎么样啊？”
姜晓蓉问了一个最普通的问题，也是她们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像是催泪弹，姜晓丽的泪腺被攻击，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姜晓蓉看了眼姜母，果然，老妈眼眶也红了。
老三老四对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她们姐妹四个，大姐嫁的最舒服，大姐夫有车有房，等同于父母双亡，这么多年，大姐几乎没吃过婆家的苦；他们两个婆家都在本省，走出去也算本地人，风俗习惯差别不大；独独老五看上了个南方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这一趟不好过。
女儿光哭不说话，姜母急得不行，“别光哭啊，说说，什么情况？”
“很复杂。”
姜晓丽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怎么个复杂法？”
“他有两个姐姐，这你们是知道的。”
“嗯，我有印象，他姐姐家里都挺富的，你们结婚，他两个姐姐每家给了六万六，挺大手笔的。”
姜晓丽拍了一下床，“问题就在这里了。这次回去，他们弄了个什么会，我听着那意思应该是民间借贷，大概有个十六家，都是他们方家家族里的，说起来家里都挺有钱的，他们拉着方嘉，说算我们一个。我们这次结婚连彩礼到嫁妆，还有他家族里的各种长辈改口红包，明面儿上总共有小四十万，他们这个会钱，每三个月标一次，一次两万五，我算了，十六次下来刚好四十万，这不就是奔着我们来的嘛！”
姜晓蓉问她：“那参与了吗？”
姜晓丽摇头：“还没，这里面有我的嫁妆，我跟方嘉说要回来跟爸妈商量。”
“那你婆婆什么态度？”
“还能什么态度，笑嘻嘻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在那边多待一天都是煎熬。”姜晓丽叹了口气，“你们不知道，过年我跟方嘉差点儿吵起来，我跟他说，婚结了还能离。”
“你这丫头！”
姜母气急，拍了她一巴掌，打得她虎躯一震。
“妈，您这铁砂掌越发精进了啊！”
姜晓丽揉揉挨揍的地方，把在方家发生的那些事一一讲了，最后哭丧着脸说：“我本来以为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我们两个工作都在京市，以后也是在京市生活，两个人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至于他家里人，一年也见不了几面，当个客人客客气气应付过去就行了，可现在我后悔了。我当时就应该找一个跟大姐夫一样没有爸妈的，省事儿！”
姜母看了眼大女儿，又给了小女儿一个巴掌，“浑说！嘴上没个把门的！”
“哎呀，妈，这里就我们几个，有什么嘛！这话还是大姐跟我说呢，对吧，大姐？”
姜晓蓉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意思是这个意思，但是话不是这么说的！孩子们可还在呢～”
“什么？孩子们在哪儿？”
姜晓蓉食指朝上，指了指，姜家姐妹抬头一看，二楼栏杆上趴了一圈孩子，胡中玥、胡沐晖、秦麒、姜麟、林书宇，从大到小，从高到矮，整整齐齐。
“啊！你们不是睡了吗？什么时候起来的？”
“从小姨说她婆家搞了个民间借贷开始～”
“对不起！”
姜晓丽脸瞬间爆红，不只是脸，整个人都已处于自燃状态，说大姐夫没有爸妈被玥玥和沐晖听了个正着，没人比她更尴尬了。
姜晓蓉好笑地拍了拍她，这丫头在家被惯坏了，在家人面前说话就这么无拘无束的。
姜晓芸冲他们招招手，“下来听吧，趴那儿多危险～”
几个孩子笑嘻嘻跑下来，在各自的妈妈身边腻来腻去。
姜晓丽从尴尬中缓过来，问胡中玥：“诶，玥玥，既然你刚刚听到了那个民间借贷，你觉得可以做吗？如果可以，我就参与一把，利息比银行还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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