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结束，众人各往各的院子走去。
大太监走过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宋小姐，皇上有请。”
宋韫初疑惑道：“皇上有说是什么事吗？”
大太监笑着：“奴家不知。”
宋韫初看向沈序舟，沈序舟给了一个让宋韫初放宽心的眼神。
“林公公，我与宋小姐一同去吧。”
谁知林公公一脸为难：“这，皇上只请了宋小姐，沈大人就不要为难奴家了。”
“林公公不必为难，皇上要是责怪下来，由我担着。”沈序舟主动担责道。
林公公没法，只能应下。
两人跟随着林公公往承德殿里头走去。
而那些还未走的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边走边讨论起来。
“你说皇上该不会真的看上宋家那姑娘了吧？”
“不知，不过我看沈大人似乎对宋小姐也有心思。”
“真的假的，要真是这样，那岂不是……”
那人不敢说下去。
几人对视一眼，最后只是轻叹一口气离开。
不远处的李柔儿站在那，手指卷缩死死掐着掌心肉，传来痛感也毫不不在乎，无疑是听到了那几人的对话。
*
屋里只有皇上一人。
中间隔着屏风。
林公公把人带到后：“皇上，沈大人也来了。”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屏风里传来声音。
林公公垂着头退出去，把门带上。
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沈序舟与宋韫初一起俯身行礼：“见过皇上。”
“沈爱卿你先出去。”皇上直接道。
沈序舟不动，他作揖道：“皇上，宋韫初如今刚恢复身份，对京中的事物不甚了解，臣能为之解答。”
大概意思就是他在皇上和宋韫初之间能起到一个翻译官的作用。
皇上却冷声道：“沈序舟，你难道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沈序舟还想说什么，被宋韫初拉住袖子，她摇了摇头。
沈序舟见此只能退下，走前还不忘道：“皇上有什么事尽管叫臣。”
退下后，屋里就剩下宋韫初与皇上两人。
宋韫初不知皇上要做什么，她站在那一言不发。
皇上起身绕过屏风，来到宋韫初面前：“听闻你在调查当年宋将军一案？”
“是。”
“宋将军一案不是在早些年就被沈大人查清了吗？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皇上靠近宋韫初，压迫感袭来。
这压迫感要是放在宋韫初刚穿书那会，她或许会被吓到，可惜现在的她经历了太多，已经不再是那懵懂无知的人了。
宋韫初不卑不亢道：“没有隐情，只是我不信任任何人。”
她不相信任何人的调查结果，只信自己。
“沈大人也不信吗？”皇上盯着宋韫初。
宋韫初不语，只是一味垂着头。
半晌，皇上后退一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虎符有下落了吗？”
“还没有。”宋韫初终于出声道。
“你重查宋家一案，朕不干涉，但虎符的事你不能耽搁。”皇上的最后一句话带上警告。
“皇上你放心，有任何新的线索我定会第一时间禀告。”宋韫初全程垂着头。
“那最好，你退下吧。”皇上背对着宋韫初。
宋韫初退下，一开门就见到不远处的沈序舟。
沈序舟走过来，一个眼神他就明白宋韫初有话要说，两人回到桃院。
主屋内。
主屋的位置不好，外头虽然阳光明媚，但主屋周围在树木的遮挡下，里头很是清冷。
宋韫初拉紧了披风。
沈序舟注意到宋韫初的小动作，他拿来一件厚一些披风给她披上。
“皇上知道我在调查当年的事了。”宋韫初仰头看着沈序舟道。
沈序舟来到她旁边坐下：“皇上什么态度？”
宋韫初没有回答沈序舟的话，她盯着沈序舟的眼睛：“沈序舟我问你，当年皇上能坐上那个位置是你一手扶上去的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沈序舟没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
“你回答我就行。”宋韫初盯着沈序舟，不愿意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是，当年我从宋家离开就是因为先帝要给皇子们择一位伴读。”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想变强大护住宋家，这是唯一一条路，可惜那时的我没有氏族扶持，比不过其他的公子，被挑剩下后，是三皇子选了我。”
“所以哪怕他无权无势、绠短汲深又如何，只要他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我自有法子护住宋家。”说到这，沈序舟眼里的野心毫不掩饰。
野心从来不是贬义词。
“原本此计划需要从长计议，但我没想到的是短短几年时间，宋家就出事了，那时候我恨透了先帝，于是联合三皇子一起，篡改了圣旨。”这是沈序舟第一次敞开心扉的说这些。
也只有在宋韫初面前，他才能如此。
桃院外早就被沈序舟的人包围，甚至丫鬟小厮都是沈序舟的人。
宋韫初一愣，她没想到事情背后的真相竟是这个：“我还以为是皇子之间已无合适的人选，这才选了三皇子。”
“当时太子还活着，是他主动把位置让给三皇子的。”沈序舟再次说出一个重磅消息。
“什么，太子还活着？”宋韫初激动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序舟。
太子在宋韫初的记忆里一直都是面带着笑容的和善哥哥的形象。
如今听到沈序舟的话，宋韫初难掩激动，声音不自觉的放大。
沈序舟见到宋韫初如此反应，平静的外表下翻滚着铺天盖地的醋意。
她还是那么喜欢太子吗？
哪怕如今那太子已经什么都不是，而自己已经成为权臣，也不行吗？
一时之间，沈序舟只觉得沮丧。
当初他离开宋家去做皇子伴读，其实还有另一个隐情。
他觉得那时候的自己配不上宋韫初，只有比太子更厉害，这样就能去向宋家提亲了。
那时候他故意藏拙就是不想成为太子的伴读，想成为其他皇子的伴读，只有这样他才能与太子做抗争。
沈序舟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拥有了权利，宋韫初就会喜欢自己，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想错了。
“现在已经死了，他登基后不到一个月时间死的，自己给自己下的毒。”沈序舟平静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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