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柴和煤块把灶台的火烧的旺旺的，随着兹拉的油汁和铁锅在高温的煎面激发声响起，浓郁的鱼香味扑面而来，飘香几里。
众人都情不自禁的吸溜着鼻子，一边咽口水一边干活。
选出来的鱼王，早就在郝仁的安排下，由车带着拉去四九城报喜去了。
鲜嫩可口的鱼肉，上面夹连着肥油，一口咬下去，满满都是油脂的香气和鱼肉的美味，搭配上二和面贴的鱼饼子，让不论是工人还是村民们，都吃的满嘴流油。
对于鱼肉，郝仁是很满意的，纯天然的野生淡水鱼，肉质那是没话说。
只是由于鱼肉的肥油有些多，加上做法过于粗糙，没有煎到位，郝仁觉得有些油腻，没有多吃。
郝仁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矫情了，现在虽然不是三年困难时期，可这个时候的人们想要吃上口肉那也是不容易的事情，油水更是稀少。
自己却嫌弃鱼肉太油腻了，属实是好日子过多了，飘了。
早早吃完的郝仁拿着统计好的数目单子，惊讶了一下。
原本郝仁的预估是能有个几万斤就不错了，没想到一个不大不小的湖，居然整整产出了19万斤的鱼。
郝仁也清楚，自己这次是一下子掏空了白鹭湖那么多年的积累，恐怕没有个三四年，是很难恢复到这个数量了。
不过那时候还有没有那么多鱼，和郝仁又没有关系，所以也没有在意。
饭后安排张虎等人收尾，就带着李怀德拿着单子，回了四九城。
随着最终成绩单交上去，十几万斤鱼更是引起了一阵剧烈的震动。
很多人都把视线再次投向了轧钢厂，政治嗅觉灵敏的，更是直接抄作业，也有样学样的打起了申请。
可实际上，第一批想要模仿郝仁捡个政绩便宜的人，确是后面最惨的一拨人。
一是没有考虑到所需要的原料和技术，二是没有轧钢厂这样的运输和技术材料作为后盾，不仅鱼网质量差数量少，更是鱼只能靠人力搬运，丢失和坏掉的更是占据了一大部分。
直到后来有人找到轧钢厂李怀德寻求了技术指导，加上场外援助，才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虽然收获的鱼要分给轧钢厂一部分，可那也是赚的盆满钵满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郝仁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喜形于色的李怀德在自己面前来回踱步。
“李哥，我知道你很激动，但是你能不能先别激动？你都在我眼前转了半个多小时了，晃的我眼睛都快花了～”
李怀德对于郝仁的吐槽充耳不闻，不过还是苦恼着在沙发上坐了下去，沉重的叹了口气。
“咋了你这是？唉声叹气的，虽然给上面交了10万斤，给秦家村以及镇上分了一万五千斤，李哥你手里还是有将近八九万斤的鱼呢吧？”
李怀德这一出让郝仁看的莫名其妙，难道还真是钱多了不知道怎么花了？
没有那么富裕过，阔绰的日子不知道咋过了。
李怀德猛的拍了下脑门，郁闷的说起了烦心事儿。
“老弟呀！老哥我还真是因为这鱼，不瞒你说，我那办公室的电话，整整响了一下午呀！都是下面小厂和兄弟单位来打秋风的～”
“一张口那就是哭穷，一问就是一句“不多，5000斤！”一个人五千斤，那么多人，几万斤鱼算得上啥呀！这不，给我烦得跑你这儿来躲清静来了！”
郝仁还以为李怀德咋了，原来是因为被道德绑架了。
你帮，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厂，帮谁不帮谁都会得罪人。
你不帮，那么多鱼，轧钢厂最多也只需要一半，那剩下的怎么处理也是个事儿，弄不好就是一顶浪费国家资源的大帽子盖了过来。
不过郝仁是谁？当代反道德绑架第一人，最擅长这个了。
“我还以为李哥你咋着了呢！就这件小事儿啊？用的着在我这儿窝了个把钟头吗？”
李怀德听着郝仁不屑一顾的语气，猛的坐直了身体，热切的注视着郝仁。
不过郝仁可不想白白的给李怀德出主意，不慌不忙的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叼在嘴里也不点。
李怀德一看就领会到了郝仁的意思，笑呵呵的跑过去，讨好的挡着风，拿出打火机给郝仁点上了火。
瞅着郝仁美美的抽着烟，还是不开口，心里有些急了，走到郝仁身后给郝仁捏起了肩膀。
“哎呀～没想到我一个小处长，还能享受到李厂长的按摩服务呀～还真是受宠若惊……对，就是那里，李哥使点劲儿～”
李怀德就这样幽怨的注视着郝仁的后脑勺，尽职尽责的给郝仁捏着肩膀。
也只是享受了不到十秒钟而已，郝仁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这事情其实很好解决，谁都不给就好了～”
李怀德听完，直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拿出单子放到了郝仁面前。
“老弟呀！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个法子吗？可是咱们厂虽然人不少，可缺口却不多，按照最高标准发放，那也只需要5万斤，剩下的几万斤可怎么办？”
“不能卖，也不够送，可真是愁死了我了……”
郝仁轻轻一笑，撇了一眼cpu快要冒烟了的李怀德。
“谁说不能卖？当然可以卖！不过我们不要钱，我们要粮，要布，要油，所有能用在工人身上的东西，我们都要！”
“可是那也卖……调换不完呀！现在马上年关了，各家剩余的库存基本都没剩多少了。”
“卖不完，咱们就送，不过咱们不送给他们，想不劳而获，光靠哭穷就白得鱼肉，哼！想的倒是挺美！四九城那么多街道办，可是有很多烈属遗孀和老人小孩的，那不都可以送？不仅能解决剩余，还能换个好名声！”
“不比拿鱼肉换那些下面小厂的一声谢谢强？他们又不是没有国家给分发的福利待遇，想白嫖，没门！”
李怀德一拍大腿，大喊了一声。
“妙啊～你说我这脑子，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刚高兴起来的李怀德就突然注意到了郝仁嫌弃的眼神，也不气恼，给郝仁拱了拱手就准备去联系人出手卖……调换东西。
“等等，李哥，我问你个事儿！”
李怀德停下脚步，转身看过去。
“明年咱们厂子招工计划是在什么时候？你手里空余的名额还有多少？”
李怀德听完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家老弟是想问什么呢。
“明年计划名额现在我这儿还有十几个呢！怎么了？老弟你有需要？那都留给你吧！想再哪个地方干给我说一声就可以了，我来安排。”
这点小事儿，对李怀德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虽然轧钢厂的一个工位在外面能卖几百万，可是那要看对谁而言了。
要是下面的人想要求个工位，李怀德不仅要考量一番，收点介绍费啥的，给出的工位那也是不太好的。
可要名额是郝仁，那就另当别论了，别说十几个，再多李怀德也能给郝仁凑出来。
“不用，李哥，给我留6个工位就好了，再多也没用。”
“行！到时候你直接把名字和岗位给我就行，我先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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