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的靠近真相，唯一难以解释的就是母亲为什么要赴约。
“难道顾文赫拿着水果上门那次，摆出了什么重要的把柄？”
根据邻居们所见，顾文赫唯一一次进他家门，就是那次看望。
其余的时候，都是夹带纸条给母亲，显得从容自信。
“可母亲一直在家，又不是烟花厂的工人。”
“除了拿着打火机去鞭炮厂外，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母亲才对。”
“又何谈能获得什么把柄？”
但是顾家为商不仁，似乎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陆执想不明白，他拼命的搬空脑海里的记忆，但是跟顾文赫相关的记忆都很模糊。
从大妈家出来后，卷卷见他苦恼的样子，建议道：“要不我们去找找铁牛和憨憨？”
“他俩被叔叔帮助过，而且同在一个工厂里。”
“关于顾文赫的事，可能会知道更多的细节吧？”
陆执眼前一亮，对啊，怎么把这弟兄俩给忘了！
他们家被顾家害的支离破碎，后面又被欺负过。
说不定会时刻关注着顾文赫，知道对方的所作所为。
两人商议定了之后，立刻行动起来。
随便找了个站墙根抽烟的村民询问：“大爷，铁牛和憨憨还在村里不？”
大爷一懵：“谁？”
“铁牛和憨憨……”
“就是弟兄俩，憨憨有点儿智力残疾的。”
“他爸妈以前家里放了鞭炮被炸死……”
详细描述起来，大爷总算知道这俩提到的人是谁了。
“怎么突然问起他们了，这都多少年不在村子里的人了。”
陆执皱眉：“为什么不在村子里？”
“他们以前不是在鞭炮厂工作的吗？”
就顾家这德性，如果不是鞭炮厂有愧于铁牛家，他们绝对不可能多出一份工资来养着憨憨这个傻子。
离开村子，他们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工作了。
站在两兄弟的角度出发，哪怕是被厂长小儿子欺负，但是为了一口饭吃，或许铁牛也会带着憨憨在厂子里苟住。
大爷说道：“他俩早就离开了。”
“听说是中了啥大奖，去城里生活了，连带着他家那个身体不好的爷爷也接走了。”
“也有传言说不是去的城里，是去的外国。”
“说啥的都有，反正是再也没见到人了。”
“……”
中大奖？
平心而论，陆执从来不相信这种天降横财，真的会眷顾到烂泥地里挣扎的穷苦人。
老天爷，可没那么好心。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
陆执详细问起来：“他们中大奖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问题可把大爷给难住了，这么多年前的事了，哪儿能记得清楚？
又不是自己家的事，谁会那么上心呢。
顶多在村里酸溜溜的传一传，巴望着这泼天的富贵终有一日会轮到自己头上。
但是对这事的时间，还真是模糊。
陆执心中已经有些不好的猜测，他提醒对方：“您仔细想想，除了铁牛家中奖，当时还有没有发生其他的大事？”
村子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东头的人放个屁，西头的人都能听个响。
有什么大事，那都得被津津乐道很久。
如果当时几件大事交叉着讨论，说不定会有印象串联起来。
果然，经陆执提醒后，大爷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
“那段时间咱村还出杀人案了！”
大爷激动地说完之后意识到不对劲，一口气没喘匀，憋出个响亮的嗝。
陆执心头微凛，果然两件事的时间线很近。
“大爷，你说的杀人案，是指的我爸妈的案子吗？”
“咳咳，对对。”大爷尴尬的应道。
当着后辈的面说人家家里的八卦，总归是老脸上有些挂不住。
陆执却是浑不在意，继续追问：“两件事是同时发生的？”
“我记不太清顺序了。”
陆执又换了个问法：“我家出事之后，你们在村里还见过铁牛和憨憨吗？”
“诶，你这么一说。”
“好像没有。”
“那铁牛中奖跟你爸妈出事应该是差不多同时发生的。”
大爷说完，心想陆执咋反复的询问这两件事呢？
这看起来也没什么关联啊？
难道……这两件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大爷刚琢磨出来点儿味儿，陆执又问道：“那咱村现在还有人能跟铁牛联系上么？”
“没听说啊。”
“之前他们刚搬走的时候，听说还有人在城里遇到过他们，说铁牛发了财过的可好了，说不定要出国享福。”
“谁说的？”
“听说的……”
“……”
“就有人传出来的，具体谁遇到的，那我可不知道。”
听说的，有人传出来的。
但是却说不出个详细的时间地点人名。
这不是谣言，是什么？
但偏偏村里人都信了，而且还深信不疑，都认为铁牛、憨憨和爷爷去享福去了。
陆执心中不安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告别了大爷之后，他就掏出手机给老白打去了电话求助。
“老白，帮个忙，帮我查两个人的行踪。”
人如果好端端的活着，信息社会总会留下生活痕迹。
挂断电话之后，陆执和卷卷又去了村委会一趟，结果被告知铁牛等人已经失联了很久了。
就连村干部也觉得对方肯定是出了国。
细问，跟大爷的说辞一模一样，全是听说来的……
这消息也不知道是谁最开始传的，已经到了全村传说的地步。
毕竟自打有了彩票以来，就只听说过村里这么一个中过大奖的。
两人从村委会出来，卷卷也意识到了陆执的想法：“你是不是怀疑这所谓的中奖是假的。”
“铁牛兄弟俩可能出事了？”
“对，而且看时间，可能跟我爸妈的案子有关。”
陆执心头复盘着一条条线索，如果铁牛和憨憨不是中奖，那他们这么多年的失联就是失踪。
甚至有可能，他们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等等老白的调查吧。”
卷卷点点头，打开车门上车：“咱现在去哪儿？”
“去我妈的娘家，南山村。”陆执沉声说道。
母亲是来雾隐村之前受的伤，伤得那么重，在南山村肯定能查出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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