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们来的是个叫司妄的人？”林式昭问道。
“这你都知道？”赵睦惊讶地挑眉，“莫非你也是？”
“是，而且他提起过一个双手带有鳞片的女人，所以我才这样说。”林式昭淡然回应。
一旁的李云杰脸色却变得凝重，沉声道：“这不太对。要知道，我们见过媚婆到现在也没过多久，那个叫司妄的家伙真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往返带人吗？”
赵睦不以为意地笑道：“初来乍到，哪有功夫去计较他人的本事？只要他没把这本事算计到我们头上，就没必要杞人忧天，不是吗？”
林式昭点头附和：“也是，暂时不说这事。那边的集市你们有没有去过？我一早就想到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上的东西。”
李云杰摇头道：“还没去过，不过本来也打算去收集些关于黑渊的消息。”
赵睦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去看看呗，指不定还能遇上些熟人。”
达成一致后，三人按照林式昭的记忆，朝着来时瞥见过的集市走去。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地方。
集市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满街的货物摊位，乍一看与外界集会没什么区别。然而，那些用黑色树木搭起的长桌或随处摆放的白布上，陈列的商品却截然不同。瓶瓶罐罐中装着一团团黑紫色的固态物质，仿佛有生命般颤动着，时而分裂成两半，各自跳动，时而又合二为一。
三人走到一处摊位前，刚要开口，铺子后一个黑矮个的土着人便以警惕冷酷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们，嘴里吼着一串听不懂的奇怪语言，挥手驱赶。
林式昭低声说道：“看来也不是所有土着都能听懂我们的话。”
赵睦无奈地耸耸肩：“看来是这样呢。这样一来，连他们的风土人情我们都没机会感受一下了。”
“你还有这爱好？”李云杰挑眉。
“那可不，以前在那些秘境里，我还交了不少朋友来着。”赵睦笑道。
他们又尝试了几家摊位，回应几乎相同。那些店家总是板着冷脸，驱逐着他们眼中的“外人”。直到他们走到街底的小道。
“哟，小哥有买些高阶异质的打算？”一个铺子后的老板用着不那么标准的人族语招呼道，“可都是些新上的货物，保准新鲜，纯净度高！”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赵睦上前问道：“老板，这异质怎么卖？”
老板笑道：“几位看着不像流放者，你们也是运气好，还能遇上我。瞧你们这样子，应该是去过外面那些摊位了吧？那些哥们可不会看你们一眼！想换这些异质，简单，拿相同品质的丹桃或者兽眼都能交换。”
赵睦讨好地靠上去，道：“老板，要不细说一下什么是丹桃，什么是兽眼？”
那老板面无表情地后退几步，两指轻轻摩挲道：“想知道信息，总得给些报酬吧。”
赵睦眉笑眼开，从储物戒中取出针管粗细的能量棒，悄悄塞到老板手里：“你看看这东西怎么样？我想应该比那些异质里的能量都更易于吸收，而且没什么副作用。”
老板稍一摸索，眼底闪过一丝贪婪，却故作镇定道：“这种货色一个可能不太够啊，至少两个，不对！三个……三个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赵睦心里觉得好笑，面上继续装作谄媚，又掏出两根能量棒塞入老板衣服内层：“你看看，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板贼眉鼠眼地往四周瞟了瞟，低声道：“来，跟我来，这里不方便说话。”
他很快收拾了东西，拖着大包小包向巷子深处走去。几人对视一笑，便跟着他往里走。
穿过一条条小道，人烟越发稀少。两边的建筑由不知哪里捡来的白化岩石与腐烂黑树枝搭建而成，空气中漂浮着阵阵腐烂恶臭，时不时从那些建筑里传出几声哽咽与咳嗽。
老板走到一处洞口，推开半遮掩的木门，道：“进来吧。”
木门呈拱形，三人需稍稍躬身才能钻进。一等几人进入，那老板嘿嘿一笑，便蜷身一跳，从屋里狭小的管道往外钻。
“等手啊，别愣着！”赵睦喊道。
砂石沙沙地下落，阴影一下笼罩头顶。天花板上冲下一个巨汉，他好似那些煞鬼，发着诡异的吼叫声，空洞的眼神中满是暴虐。
李云杰叹了口气，一个箭步上前，猛扭半边身，右拳好似拖过一道星云，拳光如影轰在那巨汉腹部。
奇怪的是，这样的猛击也没将巨汉击出老远。那拳头关节处的镀层刚一下变得通红，在林式昭的神识下，那击中部位不断扭曲，劲力全部泄入其体内。
还不及巨汉反应，李云杰又一踩其手臂，一跃翻身跳上巨汉脖颈，手肘猛猛一砸。
“嘭！”
不到两息的时间，巨汉便彻底失去了声息。李云杰拍手清了清手里的灰，淡淡道：“还不准备出来？”
“什么？怎么会！”管道里又是一阵阵声响，矮小的老板似乎向着更远的地方爬去。
赵睦抓了抓头皮，叹道：“真不想把手伸到这种恶心地方。”
说归说，他还是伸出手往虚空一抓，拽出个矮黑的人。
老板惊慌失措地靠上墙壁，喝道：“你们可别动手！我现在只要呼救一声，很快就有人过来收拾你们！”
林式昭冷冷道：“收拾谁还不一定呢。那边地上躺着的家伙可是离煞鬼只差一步，真叫城里的人知道了，第一个抓的就是他！他和你关系应该不错吧？在失去神智的边缘还没伤害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屋内环视。两张简单的漆黑板凳，一张破烂的凹陷一边的木床，便几乎就是全部。抬头看，厅堂中央刻印了一幅用于祭拜的类似邪神的图案，三头六臂，浑身黑紫，身旁还燃着三朵金灿灿的火花。
虽然没听赵睦二人说起那些黑衣人的身份，但林式昭大概也能猜到，他们是用来处理煞鬼的组织。
果然，那老板神色低落地交出之前收下的三条能量棒，道：“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赵睦笑着把能量棒收起，不知从哪里掏出几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道：“接下来我们问，你答就是了！可别再搞什么小心思。就这家伙在天花板上呆着，我们几个隔老远就知道了。就这点本事还干这杀人越货的活？”
林式昭无语道：“你可先别搁着调侃了！让他先说说丹桃和兽眼是什么东西吧。”
老板点头应是，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掏出一个盒子，低声下气道：“这里装着的就是丹桃。”
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置的是一个桃子形状的东西，几条像血管般的管道绕过条条隔膜扭曲起来，具有活性般有节律地跳动。
李云杰皱眉道：“这是心脏？人的？”
老板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道：“煞鬼的心脏就是丹桃。煞鬼见人就起杀念，危急时即便自爆也不会保存身躯，所以他们的心脏极为难得。其实丹桃比起异质的价值只高不低，我也是因为我弟弟马上要变成煞鬼，才会去集市碰碰运气。”
林式昭反应过来：“所以说，这些煞鬼的心脏能用来缓解异质的侵袭？”
老板点了点头：“没错，但是想要缓解还需另一样东西，那就是兽眼！”
赵睦挑眉道：“难不成兽眼就是兽类的眼睛？可这鬼地方哪来的野兽，我一个怪物也没遇上。”
老板嘀咕道：“那是你运气好，要是遇上了早没命喽。”
赵睦笑道：“怎么，瞧不起我？我打不过，不还有这两位兄弟在！”
老板懒得理会他，道：“兽眼就是异兽的眼睛。那流放之境的怪物大多受侵蚀变异，变成了兽不兽鬼不鬼的东西。最可怕的是，野兽大多不会因为侵蚀而失去神智，只会身体异化，力量更强！”
林式昭问道：“所以兽眼是做什么用的？辅助抑制侵蚀？”
老板犹豫道：“若不是你们手里那东西，兽眼就是我们这儿最精纯的能量！不像异质那种垃圾，兽眼是异兽身体部位中最纯净的地方，也是我们最易吸收的部位。只有能量帮助加以丹桃，才能缓解侵蚀。”
赵睦乐了，笑道：“所以想抢能量棒来代替兽眼，可惜太岁头上动土，单纯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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