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茂火急火燎的赶到宫中，就是想看看怀王在大周皇面前‘大杀四方’的样子。
可是……
为什么怀王爷在养心殿外干站着？
“陈茂，你来宫里做什么？”
怀王大眼瞪小眼，没想到说陈茂陈茂就到。
这陈茂属耗子的，哪里都在。
见怀王没有回答自己，陈茂便直言不讳，指了指身后带来的两名浑身脏兮兮的金吾卫道：“来找您啊，您不是让卑职将金吾卫的人带回来嘛，这就是咯。”
怀王顺着陈茂所指，看着这两名落魄的金吾卫，旋即露出厌恶。
“其他人呢？就剩下这两个了？”
怀王淡淡的问道。
“预估计不到两三百人了，出去上千人驱赶灾民，结果被灾民反扑，现在剩下的人数屈指可数。”
陈茂耸了耸肩。
他去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诸多金吾卫被杀的情况。
也不知道这么多金吾卫为什么有这么大胆量驱赶数十万灾民。
即便他们的刀更锋利，这么多灾民他们也是不可能完成的。
“呵，这上千金吾卫都栽在了罗念慈手里，估计陛下会很心疼吧。”
怀王冷笑一声，想更多嘲讽几句，但看这里是养心殿，他说的话若是被大周皇听到，那可就不好了。
“随本王出去吧，这里人多嘴杂。”
说完，怀王就让陈茂跟自己离开。
陈茂听到怀王不进养心殿了，顿时又是干瞪眼，怀王的胆气呢，自己都带证人来了，怎么就不敢进养心殿了！
“王爷，此事并非小事啊，一定要严惩罗念慈才是。”
陈茂义正言辞的说道，已然是准备自己进养心殿去找金吾卫的麻烦了。
结果怀王大手一抓，就将陈茂拦了下来，他吐了口气道：“不用了，陛下已经将罗念慈推出午门打死了。”
“……”
陈茂有些不甘，自己这属于白跑一趟，怎么能让人舒坦了。
金吾卫做的事天怒人怨！
而且他陈茂不当空佬，来一趟什么都没赚到，血亏！
“王爷，你要不再争去争取？”
陈茂思虑一番，问道。
“争取什么，去再找陛下大闹一场？”怀王看到陈茂那表情，恨不得想上去抽两嘴巴子。
这小子是想把自己坑进大牢么，而且养心殿里还有太师李自成，那家伙跟特娘的鬼魅似的，神出鬼没，一旦自己找茬不成，陛下哪里暂且不说，李自成绝对会找茬反训斥自己一顿。
绝对的不划算！
否定了陈茂的意思，怀王大手一挥道：“少废话，若是你想跟本王唠唠，本王随你，若你不愿，赶紧滚蛋，想办法处理一下灾民吧！”
陈茂没想到怀王竟有这种过河拆桥的举动。
跟大周皇何其相似，果然两人是一家的，做事风格都如此‘下贱’。
“那卑职跟王爷出去唠唠。”
陈茂看了一眼怀王，见他表情并没有多严肃，似乎这话只是说给其他人听得。
“好，随本王来。”
怀王神色自若，在前带路，陈茂紧随。
而这时，其他锦衣卫则是凑到陈茂身旁，问道：“镇抚，这些金吾卫如何处置？”
陈茂抬手说道：“送他们去金吾卫，这些人就让金吾卫的人自行处理。”
“是。”
锦衣卫面面相觑，刚才陈茂还大刀阔斧的叫嚷着要把这群金吾卫绳之以法，结果这见了王爷之后，咋就变性子了呢？
他们也没多想，就自行退去，带着两名神态落寞的金吾卫从后方的岔路前往金吾卫卫所。
既然怀王不想纠缠大周皇，陈茂自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起哄。
毕竟灾民面前，诸多事需要处理。
“这几日朝中的官员会在城外的泗水河边开设粥铺，这数十万灾民吃喝便能解决一些，但这寒冬腊月即将到来，城南的房舍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建设， 怕是要死不少灾民。”
“王爷，怀仁煤陛下屯了不少，这些煤石接下来就可以用在这群灾民身上。”
陈茂一边走，一边对怀王说道。
这几年大周皇都会备用一批粮食或木炭来保障灾民的使用，虽说量都不是很大，但也一直在筹备。
今年的煤石销售甚好，所得的利润大周皇便都让陈茂来拿来换煤石了。
即便先前陈茂跟大周皇约定好了为二十万灾民过冬屯煤。
可实际上，大部分都是大周皇在准备，而陈茂却没有任何动作。
为什么呢？
因为陈茂需要一个机会，让大周皇主动且愿意让这群灾民入住黄塘村，以此成为黄塘村的中坚力量。
“陛下的准备是有用的，不过却不够。”
怀王摇摇头，今年灾民是去年的一两倍，人数之多简直是颠覆了他对北疆一带民众的数量认知。
今年北疆而来的灾民怕不是当地居民的一半人数！
这就代表着北疆的寒冬有多么恐怖！
“那王爷的意思是？”
陈茂眯着眼，仿佛在等怀王的意见。
“怀仁煤据本王所知，只是普通的煤石经过改动之后生产的，并不是什么苛刻条件，你……”
没等怀王说完。
陈茂就赶紧开口说道：“王爷，这煤石虽是普通改动就能成为普通人使用的煤石，可一旦将工艺交给其他人，煤石就会被很多人盯上，最后造成的混乱必将酿成大祸。”
一般的煤石烧起来，大家都不会碰，可一旦将改造工艺公开，很多人就会以挖煤偷煤来赚钱！
仅仅是现在就有很多人偷摸将普通的煤石当怀仁煤骗人钱财，如果将工艺告知大家，有些人以次充好进行造假，后果不堪设想！
“本王的意思不是说公布，而是再开设一些其他的煤矿场，增加产量。”
怀王解释起来，他的本意不是让陈茂将改造工艺公布。
陈茂沉默。
“王爷，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黄塘村矿场内的情况您也知道，卑职是有心无力，卑职手里没钱啊。”
陈茂双手一摊：没钱。
现在的陈茂，恨不得把‘穷’字刻在脸上。
前面大周皇要自己又出钱又出力，毕竟人家是陛下，当今的皇帝，可您怀王还来敲打自己就过分了吧？
要不是看在郡主的面子上，看在您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陈茂早给俩巴掌，扇醒他了。
“这怀仁煤赚了不少吧，虽说你只那四成，但你起码赚到了一份彩礼钱吧？”
踩着石板路，怀王冷笑一声。
陈茂一瞪眼，这老家伙怎么知道的？
“卑职已经让那些灾民去黄塘村矿场了，若他们不愿意去，怪不得卑职了。”
陈茂见状，只能龇牙咧嘴的说了一句良心话。
给这群人指了一条路，三四万人的救助可不是一件小事。
陈茂不会平白无故的养活一群灾民，房子可以给他们住，但花的钱和吃饭的粮食，得自己去赚！
“罢了，本王知晓了，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本王不拦着你。”
怀王深深地看了一眼陈茂，知道陈茂那固执的性子，而且他也不希望把压力给陈茂。
只是大周京城面临的窘境确实可笑。
这么多灾民赶来过冬，都是大周的子民，却进不了京城。
这是何等的可笑滑稽。
“王爷，您那边大棚的事情如何了？”
陈茂见此，也没有继续谈下去，而是谈到之前已经搭建起来的温室大棚。
“说起这大棚，确实是不错，那些茄子番果都已长得枝繁叶茂，花苞都出来了，本王还特意找人专门照料，估计不出半个月就能开花结果。”
该来脸上没多少放松的怀王，谈及到温室大棚后，脸上的笑意便不甚增多。
“陈茂，这大棚真是奇妙，这等寒冬季节都能让那些瓜果重开。”
怀王一边称赞一边惊叹连连。
“这并不奇妙，卑职过些日子说不定还能给您一些惊喜呢。”
陈茂神秘一笑，让怀王精神都抖擞了起来。
“而且，这些大棚每年的冬日都可以使用，秋冬吃上绿嫩嫩的瓜果，也是一番享受。”
“妙，实在是妙。”
怀王竖起大拇指，仿佛已经期待未来的日子了。
“不过王爷，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因为卑职打算让这些蔬菜更有价值。”
“怎么更有价值？”
“还请王爷附耳听来。”
王爷一惊，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时，便低头附耳倾听……
……
养心殿。
大周皇刚要回寝宫，就见李自成的求见。
“让他进来。”
大周皇叹了口气，太师来找自然不是随便小事。
“臣，拜见陛下。”
一进门，太师先行礼，紧接着就说道：“陛下，北疆传来消息，北疆诸多村庄已空，今年北疆寒潮提前到来，众多灾民难以抵抗，正在大批迁移！”
“什么？！”
大周皇原本略显困意的模样霎时间清醒了不少。
“也就是说还有灾民在赶来的路上。”
李自成神色十分严肃，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更多……还有多少灾民，北疆寒潮之重，难有办法抗衡？”
大周皇攥紧了拳头，事情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陛下，寒潮实乃天意，便是北疆的将士怕也要深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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