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还是一个人。
灵虚子今天被李浪的一番话弄得睡不着。
“朋友？”
灵虚子冷笑。像他这样的绝世强者，哪里需要什么朋友？
“只有弱者才需要朋友，强者只有利益，都这样的修为还和他一样天真！“
虚灵子不屑的嘲讽！
至于为什么会说他，那个他是谁，他也不知道！
反正他灵虚子是不需要朋友，就算需要，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半晌！
他开灯，望着天花板。
记忆飞向遥远的从前——到底有多远，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非常非常遥远。
他想到了李浪提起的孽和劫他们，想到这群随时想弄死自己的“朋友”！
他隐隐觉得可笑！
想着想着，他终于睡着了。
这是一个梦。
～～～
梦里，他回到了那个无比遥远的“过去”——
那时他还只是无尽宇宙中的原住民，他们虽然不厉害，可是他们寿元悠久！
那时候的灵虚子他们是有朋友的，而且是一群朋友。
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天赋不是最高，也不是最聪明，却最为洒脱，做事风格乱七八糟！
后来，他们阴差阳错踏上修仙之途！
他们一起修炼，一起杀敌，一起战斗，甚至……一起偷看仙子洗澡。
那真是他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突然有一天！
他们那个朋友告诉他们：他可能悟到了人生大道。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吹牛。
可接下来，他们全都傻眼了——
那人的修为简直像坐了火箭！
从真仙到悟道，再从得道到用道，直至道之领域……“道”在他面前，仿佛根本不存在任何屏障。
他们全都惊呆了。
他修为速度太快，快到让人匪夷所思！
他太强，强大到令人窒息。
起先他们并不在意，可渐渐地，他们发现与这位朋友的差距越来越大，大到只能仰望。
他那个朋友还是吊儿郎当的拍拍他们肩膀：
“嘿，人说富贵不归乡…我不会嫌弃你们的！…”
他们一开始都无所谓，可是渐渐的他们发现这如同施舍，他们的自尊伤了！
但那个朋友依旧没有察觉！
他拉着他们看星星，讲述生命的意义、宇宙的真谛。他说，每一个世界，其实都是天道的一部分。
他从未嫌弃这群“穷朋友”，带他们飞升，助他们成仙，甚至引他们入道。
也许正是因为窥见了“道”的本源，灵虚子他们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嫉妒”生恨。
只是他们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们都快忘了，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朋友。
突然有一天，
那个朋友贱兮兮的跟说：
“我想创造一个世界，一个真实世界的映照——那里有七情六欲，有悲欢离合，还有轮回，哪里和我们这里不同，它可以随我们的心意而改变。”
说完，他给了他们每人一块石头，说这是那个世界的“本源”。
“来来来，我们一起做这个世界的主人！”
然后，他在他们眼前施法，说道：
“我告诉你们，万法是可以相融的，甚至可以‘归一’。到那时，我们就是造物主，就是无敌——这整片宇宙，都将被我们踩在脚下！”
说着，他伸手一抓，竟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天道”直接拽了下来！
接着，他在新创造的世界里演绎天道的变迁与更迭，甚至修改天道的规则——比如人妖之间的生殖隔离。
他就像一个顽童，建立天庭，又因天庭滋生戾气而将其废除；
他构筑轮回，又嫌轮回不公，再将轮回抹去……
他就是一个顽童，他将老家的井投入那个世界，还有他的被子，他喜欢吃桃子，他做事不讲逻辑！
那一刻，在那个小世界中他们几个人也从中得到无数好处。
例如什么道不齐全，他们就分身下去悟道。
直到他们收获满满而归之时！
灵虚子他们明白，这位朋友的道，已经走得无比遥远。
他们这才惊觉，原本最不起眼的他，早已远远超越了他们。
这一刻，他们眼中不止有嫉妒，
更涌起了超脱一切的——欲望。
欲望是原罪！
于是他们几人默契地点头。
他们贪了，他们也想要成为他那样主宰一切的强者。
而且他们发现，他并非无敌——每次改变新世界，似乎都会让他变得异常虚弱。
终于，
终于有一天，他们趁他钻研新世界、心力交瘁之时，出手偷袭。
他们杀了他，瓜分了他的修为，夺走了他的道法。
他们亲手杀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帮助他们成仙、始终真诚相待的兄弟。
他的道果是一本书。
他们撕碎了这本书，平分了其中的篇章。
可从那天起，他们几人虽然还是朋友！
但是他们知道，连他都可以杀，那他们之间，也只剩下算计和利益。
他们不约而同地封印了这段记忆——因为这是他们心魔！
也因这段记忆的存在，他们再也无法突破。
甚至他们所凝聚的道果，已远远超出正常修士的极限。
可他们的修为还是无法融道！
甚至他们也一度怀疑：那个所谓“融道”与“归一”，根本就是他编出来的谎话。
否则，再愚钝，也不至于几百万年都无法突破……
于是他们还是不甘，他们从宇宙中各个小世界找人去做实验，他们仔细观察他们的试验品。
看看有没有走到那一步！
梦的结尾。
灵虚子梦见那位朋友缓缓向他走来。
“不！！”
灵虚子猛地惊醒。
“呼……呼……”
他满头是汗。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做这个梦？这几百万年都不曾梦到的事，为什么突然……”
“凡人就是这点不好，还会做这种无聊的梦？我可是天尊级人物，怎么可能会有梦？”
灵虚子自我安慰道。
突然——
“不对……不对！”
灵虚子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李浪为什么会知道白发寿翁、青衣劫仙、轮回孽仙、掌轮者释仙……他们几个？”
想到这儿，灵虚子脑袋嗡嗡作响。
李浪的身影，与他曾经最好的那位朋友缓缓重叠——
他甚至想起了那个被他删除已久的名字：
浪！
认识他的人都叫浪！
他叫“李浪”。
浪仙人？
“李浪……陈浪……浪……！”
灵虚子慌了。
他猛地意识到：他们每次都不自觉地选择那些“像浪的人”进入新世界——有没有可能，那就是浪的分身？或者说，这就是浪的复仇计划！
他们也许不知不觉选择像浪的人，就是宿命的一种安排！
“不……不……不可能！我们明明杀了他，他怎么可能回来？”
“不……不不……可、可如果不是他，他为什么会知道‘劫’和‘孽’他们！？”
灵虚子害怕了。
以前他害怕，是怕失去所有；
现在他害怕，是怕他真的回来了！
他有愧，他无法正视它！
突然他意识到。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这整个世界，都是假的。他在玩我！”
灵虚子掐诀施法——
这一次，他恢复了法力。
世界斗转星移，他不再躺在床上，而是悬浮于无尽虚空之中。
这里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的界限。
只有一片虚无。
“真的……”
“这是真的……”
灵虚子已经变成汗人！
“他……他他他，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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