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按的一声尖叫,如同惊雷,将所有人从巨大的震惊中唤醒。
龙血玉!
真龙血脉!
这两个词,狠狠地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利剑一般,齐刷刷地刺向了那个被金光笼罩的文弱少年。
那目光中,有骇然,有敬畏,有探究,更有深深的……恐惧!
一个拥有真龙血脉的人,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这背后,又隐藏着何等惊天的秘密?
纪元心中冷笑,脸上却适时地流露出极度的惊恐和茫然。
仿佛他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吓傻了。
那悬浮在空中的龙血玉,在耗尽了能量后,光芒渐渐散去,“啪嗒”一声,掉落在他脚边。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像是被吓破了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浑身筛糠般地颤抖起来。
这影帝级别的表演,让任何想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的人,都无从下手。
怀庆王的脸色,变幻不定,阴沉得可怕。
他死死地盯着季浪,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
“违令者,按叛国罪论处,诛九族!”
冰冷刺骨的杀意,笼罩全场。
所有禁军和官员,都瞬间跪倒在地,齐声应道:“遵命!”
怀庆王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季浪,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洛雨衡,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他一甩袖袍,冷声道:“清理战场,继续赶路!”
……
经过了“龙血玉”事件,车队里的气氛,变得愈发诡异和压抑。
再也没有人敢把季浪当成一个普通的、运气好的小道童了。
那是一个怪物!
一个披着人皮,拥有着“真龙血脉”的恐怖存在!
就连许七按,都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一些,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核弹。
……
车厢的门帘落下,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目光。
马车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纪元依旧扮演着那个受惊过度的“可怜孩子”,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然而下一刻,一股冰冷而馥郁的香风,扑面而来!
洛雨衡那窈窕的身影如鬼魅般瞬移至他面前。
往日里宽大道袍也遮掩不住的傲人曲线,在欺身而近的动作下,被绷得淋漓尽致。
一只冰凉如玉、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颤抖的素手,快如闪电,死死地掐住了纪元的脖子!
“说!”
“这些天侵-入我体内的魔神,到底是不是你?!”
冰冷刺骨的声音,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冻结。
纪元被迫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燃烧着怒火、羞愤与无尽迷茫的绝美凤目。
那张万年冰封的俏脸,此刻因为极致的情绪波动,浮现出一抹病态的嫣红,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感。
纪元眼中“适时”地流露出极度的恐惧与茫然,声音沙哑地辩解道:“师……师尊……你在说什么……什么魔神……我不知道啊……”
他开始按照早已编好的剧本,声情并茂地表演。
“我……我只记得在道宫的日子,那天晚上,我睡不着,就去柴房外看星星……”
“然后……然后一颗好大的流星从天上掉了下来,砸到了我身上,我就晕过去了……”
“醒来后,身体里就好像多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害怕”地看着洛雨衡,小心翼翼地补充道:“至于师尊说的什么灭火……我、我好像每晚都会做梦……”
“经常在梦里遇见一个看不清脸的仙女姐姐,一直喊渴,喊着要水喝,我就不停地给她喂水……”
说到这里,纪元“迟疑”了一下,用一种“天真”又“疑惑”的语气,小声嘀咕。
“说来也怪……我总觉得,那个仙女姐姐……长得好像有点像师尊你……”
轰!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洛雨衡娇躯猛地一颤!
神魔下凡?!
流星附体?!
难道……这些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并非季浪主动而为,而是他身上那未知的“神魔”之力,感应到了自己走火入魔的业火,才会在梦中无意识地驱使他……
这个念头,荒诞至极!
可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任何更合理的解释!
否则,无法说明一个看似普通的少年,为何会拥有霸道绝伦的真龙血脉!也无法解释,他为何能平息自己体内的业火!
洛雨衡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掐着纪元脖子的手,时而收紧,时而放松,显示着她内心的天人交战。
良久,她眼中的杀意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冰冷。
她猛地松开手,拂袖转身,留给纪元一个清冷而决绝的背影。
“你最好祈祷,你说的都是真的。”
“入梦之事,若有半个字从你口中泄露……”
“本座,必将你神魂俱灭!”
车队在压抑的氛围中,一路疾行。
终于,在第三日的黄昏,一座雄伟的巨城,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楚州城,到了。
楚州知府,一个身材微胖,面容精明的中年男人,早已带着一众地方官员,在城门口毕恭毕敬地等候。
“下官楚州知府刘希,恭迎王爷!恭迎国师大人!”
刘知府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姿态放得极低。
怀庆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率队入城。
专案组被安排在了楚州城最好的驿馆——迎宾楼,整座楼都被清空,由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守卫起来,戒备森严。
众人刚刚安顿下来,就有京城来的八百里加急信使,送来了最新的情报。
然而,除了公文之外,信使还带来了一封……特殊的信。
那是一封用最顶级的描金信笺封好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用娟秀的小楷,写着一行字:
“呈叶上题诗,惊艳了时光的先生亲启。”
信封上,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极其独特的兰花幽香。
负责分发信件的官员,拿着这封信,犯了难。
“王爷,这……这封信……”
怀庆王接过信,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叶上题诗?呵呵,有点意思。”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一众官员和文士。
“不知是哪位大家,竟引得京城佳人,鸿雁传书至此啊?”
被他目光扫过的官员们,一个个都有些尴尬地面面相觑。
那首《水调歌头》,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传遍了整个京城上流社会,被誉为“千古第一词”。
谁都知道,这是神来之笔,非凡人所能作。
在场的这些文人,虽然也有些才学,但谁敢冒领这份天大的名头?
许七按站在角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浮香那张挂着泪痕,却充满了痴迷与爱慕的绝美脸庞。
他知道,这封信,是写给谁的。
也知道,从那晚之后,他与浮香之间,便隔了一道天堑。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洛雨衡身后响起。
“那个……王爷……”
所有人循声望去。
只见那个“真龙血脉”的拥有者,那个“运气逆天”的小道童季修,正小心翼翼地从国师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举起了手。
“那片……那片叶子……好像……好像是我丢的……”
他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一样,脸上满是“闯了祸”的惶恐。
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外星人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一个官员忍不住结结巴巴地问道:“小……小道长,你……你说……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是你……你写的?”
“《水调歌头》?我不知道啊。”
纪元茫然地摇了摇头,开始了他的表演。
“那天……那天在司天监,我等师尊等得无聊,看到地上有片落叶挺好看的,就……就想起以前在道观里,偷看的一本破书上,有几句写月亮的诗……”
“我觉得挺好玩的,就……就在叶子上写了下来,然后……然后看那边阁楼的窗户开着,就……就顺手丢进去了……”
“我……我是不是闯祸了?师尊,王爷,我错了!”
说着,他“哇”的一声,就快要哭出来了。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那个在案发现场,一语道破天机的“神童”!
那个在战场上,一石定乾坤的“福将”!
现在,他又告诉我们,那首震动京城,被誉为“千古第一”的词,只是他无聊时,从一本“破书”上抄来,随手丢着玩的?!
这他妈的!
老天爷是把所有的天赋点,都加到这一个人身上了吗?!
许七按站在那里,身体僵硬,如遭雷击。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查案,而是在演绎一部玄幻小说。
而他,就是那个专门用来被主角打脸的、可悲的龙套反派!
“噗——”
一口气没上来,他只觉得喉头一甜,竟真的喷出了一小口血。
“呵呵……好,好一个‘顺手丢着玩’!”
怀庆王愣了半晌,终于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欣赏与惊叹。
他将那封信,亲自递到了纪元面前。
“既然是给你的情信,小仙长,便亲自打开看看吧。”
“看看那位京城的花魁,都对你说了些什么体己话。”
他特意加重了“情信”和“体己话”这几个字的读音,目光还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旁边的洛雨衡。
洛雨衡的俏脸,瞬间又冷了三分。
纪元“惶恐”地接过信,在众人瞩目的焦点下,缓缓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是一张带着兰花香气的信纸。
上面,是浮香用她那娟秀中带着一丝风骨的笔迹,写下的一首应和相思之情的诗。
字里行间,充满了对那位“叶上题诗”的先生的倾慕与爱恋。
然而,纪元的目光,却落在了随着信纸一起,飘落下来的东西上。
那是一片被精心压制过的,殷红如血的……花瓣。
花瓣虽已干枯,却依旧散发着一股浓郁到了极致的、充满了魅惑之意的异香。
就在那花瓣飘落的瞬间!
洛雨衡那双冰冷的凤目,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冰冷刺骨,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从她身上一闪而逝!
那股花香……
她认得!
那是教坊司女子,为了增加魅力,常用的一种名为“梦陀罗香”的味道!
虽然很淡,但她的神识何其敏锐!
这个混蛋!
这个孽障!
不仅在外面沾花惹草,现在,竟还敢当着她的面,收下这种肮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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