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屏幕，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那张脸……那双眼睛……仿佛从我的血液里流淌出来的记忆。
他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不要相信你所认为的真实。”
我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掌心沁出冷汗。
“丁致远？”柳思思轻声唤我，语气中透着担忧。
“我要用洞察之眼。”我说，声音低沉而坚定。
韩东猛地抬头，“现在？可是刚才已经用了两次了！”
“我知道。”我睁开眼，目光如炬，“但我没有选择。”
林若兮咬紧嘴唇，看了看终端机，又看向我，“你是想……回溯自己的记忆？”
我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实验室中央，盘膝坐下，双手交叠于膝上，闭上双眼。
空气骤然凝滞。
我能感觉到，意识在缓缓下沉，就像掉入了一条无底的暗河。
四周的声音变得遥远，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
下一秒——
眼前一亮。
我看到了一座老旧的医院，走廊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女人抱着婴儿坐在长椅上，低声啜泣。
她穿着白色的病号服，面容憔悴，却带着一种倔强的温柔。
婴儿被她紧紧搂在怀里，小脸埋在她的胸口，睡得安详。
我心头一震。
那是……我母亲？
“你终于来了。”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猛然回头，看到那位科学家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口，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他不是幻象，也不是影像——他是真实存在的！
“你到底是谁？”我问。
“我是谁不重要。”他轻轻叹息，“重要的是你必须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我到底是谁？”
“你还记得第一次使用‘洞察之眼’时的感觉吗？”他反问我。
我记得。
那一刻，仿佛世界在我眼中褪去了伪装，一切变得清晰可见。
那种能力，根本不属于普通人。
“你的能力……是他们给你的。”他继续道，“但你也曾拥有更多。只是那段记忆被封存了。”
“谁做的？为什么？”
“因为他们害怕你。”他缓缓说道，“也害怕你真正觉醒的那一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在远程激活终端机！”韩东的声音突然刺破脑海中的幻境。
紧接着，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实验室。
“他在被人入侵意识！”林若兮惊叫。
“快醒过来！”柳思思大喊。
我猛地睁眼，身体剧烈颤抖，额头布满冷汗。
柳思思一把扶住我，眉头紧锁，“你还好吗？”
“还好。”我喘着气，眼神却异常清明，“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不是普通人。”我低声说，“我的过去，是一场实验。”
话音未落，终端机突然闪烁出一道诡异的红光。
韩东脸色一变，“糟了，有人在远程控制这台机器！而且……它正在试图连接丁致远的神经信号！”
“切断电源！”柳思思立刻冲向主控箱。
“来不及了！”林若兮迅速操作键盘，“系统已经被锁死，程序正在强制运行！”
我只觉得太阳穴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电流穿过大脑。
“他们在尝试重写我的记忆。”我咬牙低语。
“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柳思思怒吼一声，抄起旁边的金属扳手，狠狠砸向终端机。
火花四溅，屏幕瞬间熄灭。
我整个人如坠深渊般跌坐地上，意识模糊间听到柳思思焦急地喊：“丁致远！醒醒！”
我努力撑起身子，勉强睁开眼，“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韩东点头，“我也发现了，这里的网络信号正在被追踪。”
林若兮立即调出地图，“出口在b区地下通道，但那边可能已经被监控。”
“那就别走寻常路。”我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冷冽，“我们不能留在这里等他们来抓人。”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正当我们准备撤离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异响。
咔哒——咔哒——
那是……金属靴子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有人！”林若兮迅速压低身形。
“不是警察。”韩东低声说，“听这节奏……是武装人员。”
柳思思皱眉，“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这里？”
我望向那台损坏的终端机，心中升起一丝寒意。
显然，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盯上。
而现在——
真正的猎杀，才刚刚开始。
实验室的警报还在回响，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电路味道。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无数钢针在脑袋里来回穿刺。
但我不能倒下——现在不是时候。
“b区通道被盯上，只能走通风管道。”我低声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柳思思点头，迅速检查了手边的简易武器。
韩东和林若兮已经背上装备包，眼神中透着紧张但不失冷静。
“走！”我一声令下，几人猫腰穿过实验台，悄悄靠近侧墙的通风口。
就在这时，金属靴子踩地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门外徘徊。
我们屏住呼吸，连空气都凝固了。
林若兮用工具快速拆开通风口螺丝，轻轻推开金属板。
我第一个钻进去，接着是她、韩东，最后是柳思思。
爬行中，我听见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与低语指令：“目标已进入通风系统，封锁所有出口。”
他们真的早有准备。
我们在狭窄的通风管道中穿梭，汗水滑进眼睛也顾不上擦。
终于，在接近c区废弃储物间的位置，我们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出口。
“等一下。”我抬手阻止大家行动，“下面有人。”
透过铁网往下看，四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正守在通道口，战术背心上没有任何标识，枪口齐刷刷对准出口方向。
“狙击手在二楼窗口。”林若兮小声说，“他们知道我们会从这里出来。”
“得分散注意力。”韩东咬牙，“我来引开他们。”
“不行。”柳思思一把拉住他，“你一个人太危险。”
“总比一起死强。”韩东声音冷得像冰。
我没有犹豫，一把将他的背包抢过来，“我去。”
“丁致远！”柳思思急了。
“听我说。”我转头看着她，目光坚定，“只有我能用洞察之眼确认敌人的动向。你们趁乱撤离，我在后面掩护。”
她咬紧嘴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从另一端爬出通风口，落地后故意踢翻一只铁桶，制造声响。
果然，敌人立刻反应过来，迅速调整阵型朝我包抄而来。
“跑！”我对藏身在暗处的三人低吼。
下一秒，我启动洞察之眼，眼前的世界骤然变色。
子弹轨迹在我眼中清晰可见，我以几乎不可能的角度避开第一轮扫射，同时判断出二楼狙击手换弹的时间差。
三秒！
我冲向角落的配电箱，猛地一拳砸下紧急电闸，整栋楼顿时陷入短暂黑暗。
混乱中，我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他们成功撤离了。
而我……必须活着回来。
安全屋内，灯光微弱，窗帘拉得严实。
我靠坐在沙发上，额头贴着冷毛巾，脑海中仍不断闪现那个科学家的身影。
韩东在电脑前忙碌着，试图恢复终端机的部分数据。
林若兮站在窗边警惕地观察外面的情况。
柳思思坐在我身边，轻声问：“你还记得什么？”
我闭上眼，缓缓开口：“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
房间里一片寂静。
“他是‘观测者’计划的核心人物之一。”我继续道，“而我……是他亲自设计的‘创生计划’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韩东皱眉。
“意思是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实验体。”我睁开眼，目光幽深，“我是整个计划中最成功的产物。但他们封存了我的记忆，让我成为一枚被操控的棋子。”
柳思思握住我的手，力道很轻却坚定，“无论你是谁，现在你就是你自己。”
可我自己呢？
如果我曾经是“观测者”的一部分，那么现在的我……还是我自己吗？
窗外夜色沉沉，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声。
我望着那片黑暗，心中第一次升起疑问：我所追求的正义，是否只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剧本？
就在这时，韩东突然出声：“终端机残余数据恢复了一部分……有一个加密文件，标题叫——《创生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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