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而最高的境界,或许是在角色中彻底迷失了自己——关宏军。
接下来的日子里,前来医院探视的人络绎不绝。访客的目的各不相同:有关切备至的真心,有碍于情面的敷衍,当然,也不乏悄然打量、意图窥探虚实的目光。我的演技在日复一日的“实践”中愈发纯熟,时而混沌恍惚,时而又短暂地流露出几分残存的清明,将形形色色的来客一一应付过去,几乎无人起疑。
就连我的主治医生也被这反复无常的状态弄糊涂了。一次查房后,他对着满脸忧色的晓敏困惑道:“从各项检查指标看,器质性损伤已经基本恢复,按理说早该出院了。可这精神状况……实在令人费解。”他斟酌着建议,“或许,家属可以考虑带他看看专业的心理医生?对这种复杂的心因性表现,他们可能更有办法。”
晓敏听着医生的话,目光转向我,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疲惫与忧虑几乎将她压垮。她看着我,仿佛在凝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影子,整个人已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2015年1月20日,大寒。天色阴郁,寒气刺骨。在这一天,我出院了。住院近一个月,“关宏军精神时好时坏”的消息,早已在圈子里不胫而走。
晓敏终究拗不过我,只得让王勇开车,载我前往市郊的温泉度假村。我将自己浸入温热的泉水中,闭目良久,仿佛要将这些天黏附在皮肤上的污秽和沉积在胸口的憋闷,都彻底洗涤干净。
回到家,家人见我外表已与常人无异,悬着的心总算暂时落下。晚餐时,一家人难得团圆围坐,气氛却依然小心翼翼。我克制着自己,除了偶尔必要的几句应答,尽量沉默。
饭后,我径直回到与晓敏的卧室,走进卫生间刷牙。晓敏随即跟了进来,背靠着门框,用一种近乎睥睨的眼神打量我,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冷意的弧度。
我佯装未觉,从镜子里瞥她一眼,用寻常口气说:“晓惠,帮我挠挠后背,有点痒。”
她没应声,径直走过来,将手从我睡衣下摆探入,在后背上带着点狠劲地挠了两下。
我吃痛,“嘶”了一声,皱眉呵斥:“你干什么?”
她收回手,语气冰凉:“你心心念念的彭晓惠明天就回来了。要不,等她回来给你挠?她可比我温柔多了。”
我心里猛地一沉。她今晚的言行,与往日担忧焦虑的模样截然不同。难道……她看出了什么?我强压惊疑,继续“表演”下去,甚至让语气带上点痴迷的意味:“晓敏终于要回来了?我都快想死她了……”
她忽然抬手,在我后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随即再也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里带着如释重负的嗔怪:“关宏军,你就接着装!害我这些天茶饭不思,真怕你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我刷牙的动作彻底僵住。看来,她是知道了。
但我仍不死心,硬着头皮把戏往下演,语气甚至更“茫然”了些:“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当初就不该让她赌气去了英国。跑那么远,她一定辛苦坏了……”
“行了行了,”她这次伸手在我后腰上不客气地掐了一把,力道不轻,“别跟我这儿演了。我今天……去见欧阳了。”
我握着牙刷,透过镜子看向她。镜中的她,眼神明亮,了然,还带着点终于拆穿我后的、混合着心疼与气恼的复杂神情。
我明白了。欧阳这个“叛徒”,到底还是把真相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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