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远那一巴掌落下来。
林穗穗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疼,像被烫过一样。
嘴角也破了,温热的血珠顺着下巴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林穗穗被打得懵了,耳边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她捂着脸颊,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眼里的急切渐渐被绝望取代。
“他都傻了还能使出这些阴招?”
舒明远攥着拳头,居高临下地瞪着她,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你当我是傻子啊?林穗穗,别以为装可怜就能蒙混过关!今天你要么乖乖写纸条,让陆临舟把钱送来。要么,就等着被卖到山沟里,永世不得翻身!”
旁边的两个壮汉也往前凑了凑,眼神不善地盯着她,像是在警告她别再耍花样。
林穗穗低着头,看着地上自己滴下的血珠,心里一片冰凉。
她试着辩解,可换来的却是狠狠的耳光。
她想告诉舒明远真相,可他根本不信。
陆临舟是真的傻了,他怎么可能对抗得了舒明远?
而自己现在被绑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肚子里还有孩子……
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宝宝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害怕。
这让她更加难受了。
她不能倒下,不能让孩子出事,她到底该怎么办?
“我……我不写。”林穗穗慢慢抬起头,嘴角的血还在流,眼神却带着一丝倔强:“他现在什么都不懂,就算我写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把钱送来。你要是真的找他要说法,就放了我,我带你去找他。”
“放了你?”舒明远嗤笑一声,抬脚踩在她面前的纸上:“你当我傻吗?放了你,你还会带我去找他?林穗穗,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写不写?”
“……”
————
吉普车引擎熄灭,陆临舟猛地踩下刹车。
他推开车门,受伤的右肩被安全带勒得发疼,却顾不上揉,目光瞬间锁定路面。
两道新鲜的车辙印嵌在黄土里,轮胎纹路粗粝,正是草绿色旧吉普的痕迹,还带着湿润的泥土,显然刚驶过不久。
找了这么多地方,这里最像是他们绑架林穗穗的地方。
“穗穗……”他低声呢喃,攥紧方向盘的指节泛白,下车拔腿就往车辙延伸的方向跑。
这条路通往废弃的红星机械厂,两旁是半人高的野草,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声响,像藏着无数双眼睛。
陆临舟压低身子,利用草丛和土坡隐蔽身形。
军人的本能让他每一步都踩在枯叶堆积处,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肩窝的伤随着跑动隐隐作痛,冷汗浸湿了训练服的后背,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眼里只剩前方那座破败的厂房。
厂房的墙体早已斑驳,窗户玻璃碎得只剩框架,露出黑洞洞的窗口,弥漫着浓郁的霉味和铁锈味。
陆临舟刚靠近围墙,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斥骂声,粗哑刺耳,正是舒明远的声音:“快点把纸条收好!尽快给他们送回去,然后就按我说的地点去蹲守,看到陆临舟来了就给我发信号,别让他耍花样!”
“知道了,舒哥!”另一个声音应道,带着几分谄媚。
陆临舟的心脏猛地一缩,贴着围墙慢慢移动,绕到仓库背面。
这里的墙体有一处坍塌的缺口,他踩着碎砖,双手抓住墙头的钢筋,忍着肩伤的剧痛,利落地翻了进去,落地时轻盈无声。
仓库内部空旷得可怕,横梁裸露在外,挂满了蜘蛛网和灰尘。
他贴着墙角,目光扫过地面,没有看到人,却听到下方传来拖拽的脚步声。
他抬头看向二楼的横梁,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生锈的铁梯,一步一步往上爬,铁梯发出“吱呀”的轻响,被他刻意压到最低。
爬到二楼横梁,灰尘簌簌落下。
他匍匐在冰冷的钢铁上,掌心沾满了铁锈和灰尘。
透过楼板的缝隙往下看,仓库底层的景象清晰地映入眼帘。
舒明远站在中央,手里捏着一张折叠的纸条,正往一个壮汉手里塞,语气阴狠:“记住,只准他一个人来,带够钱和票证,要是看到警察,或者他敢带其他人,就直接撕票!”
壮汉接过纸条揣进怀里,点头如捣蒜:“放心舒哥,我肯定盯紧了!”
陆临舟的目光飞快移开,落在舒明远脚边不远的地方。
林穗穗被绑在一根生锈的铁柱上,手腕和脚踝都勒着粗麻绳,脸颊红肿,嘴角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显然受了伤。
她闭着眼睛,眉头紧紧蹙着,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有些急促,看起来难受得厉害,双手却下意识地护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林穗穗!他找到她了!
陆临舟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第一次有了冲进去的冲动。
手指已经扣住了横梁的边缘,却硬生生忍住了。
仓库里一共四个人,舒明远站在中间,另外三个壮汉分散在四周,每个人手里都握着利器。
两个拿着铁棍,一个别着匕首,寒光闪闪。
穗穗被绑在核心位置,一旦他轻举妄动,对方很可能会立刻伤害她和孩子。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趴在横梁上一动不动,仔细观察着下面的每一个细节。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最优的营救方案。
肩伤的疼痛还在蔓延,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凌厉。
“再去看看那女人醒了没!”舒明远突然开口,冲旁边一个壮汉努了努嘴:“别让她耍花样,要是敢喊,就堵上她的嘴!”
壮汉应了一声,提着铁棍一步步走向林穗穗。
……
昏沉中醒来时,林穗穗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
脸颊的肿痛还在隐隐作祟,嘴角干涸的血迹紧绷着皮肤,稍一牵动就钻心地疼。
她缓缓睁开眼,仓库里依旧是挥之不去的霉味与铁锈味,几缕微弱的光线从破损的窗棂挤进来,照亮空中飞舞的尘埃。
她下意识地护紧小腹,肚子里的宝宝还算安分。
只是她自己手腕脚踝被麻绳勒得发麻,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刚想调整姿势,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簌簌”声。
林穗穗心里猛地一紧,倏然抬头望向天花板。
一切都隐在昏暗里,挂满了蛛网与厚尘,一眼望去空无一人,只有风穿过破窗的呜咽声。
是她想多了。
舒明远看得严密,陆临舟又傻着,怎么可能找到这荒郊野岭的废弃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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