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每个选秀里pd都应该是和选手们接触最多的人，至少要录制更多物料。
但随乘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本来就是版图开拓期，又撞上了年末，集团十几个子公司都在陆续出年终预测和盘点，他每天都在各个不同的楼层或者办公区开会，晚餐时间从这个宴会转场到另一个酒桌，舞台初评测录制之前他还去宴会上露了个脸。
随乘走到半开放的露台，身后刚关上的门里是喝得放荡形骸的几个高管，还是随便拎哪个出来都比他能喝的那种，隔壁场地里隐隐约约传出来钢琴伴奏，不知道是在举行什么宴会还是故作高雅的氛围感bgm。
其实这已经算是他这几天参加的“熟人”局。至少在座的都是他认识的人，还是他的下属，有的是人负责在席间活跃气氛，他只需要举杯、微笑、对着来敬酒的人说上两句鼓励话，他不主动要“提两句”，每个人都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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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发闷。
随乘看着杯子里他最喜欢的白色葡萄酒酒液，杯里折射着漂亮灯火辉煌的酒店园景，闹中取静的市中心酒店只能听到远远的汽鸣声。
腕表时针再次对准数字12，晚上十一点整，园中正中央喷泉池喷出冲天水柱，在灯光照耀下也是金灿灿的，成全着酒店的金贵名声。
随乘倚在栏杆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水汽，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这是酒店今天最后一场喷泉演出，观众好像只有随乘一个人，金色繁华又热闹，随乘却觉得安静，男人闭上狭长的眼睛。
“随总，外面风大。”在暖气和酒液双重作用的热量渐凉时，助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恰到好处地递上白色的大衣。随乘眼睛仍然阖着，眼皮上不知道是眼影还是摘了户外金色的水光：“今天又是你上班？”
李秘：别说得我们人很多轮班周期很长一样！这种对外社交场合不都是我在上班吗！
听见他的声音，随乘总会想起s9初舞台录制那天，耳边一时间是他和游弋两个人声音双重奏的时候。
说起来，大概是游弋心声传入他耳朵的方式太过匪夷所思吧？
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谁的声音离自己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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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对比再听别的声音好像都觉得远了。
再热闹都好像安静，只有游弋心里的声音，吵得很。
又最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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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乘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轻弯起了嘴角：“比赛那边他们在干什么呢？”
还在和那个于天川手牵手跳舞？
随乘半个身子都在阴影里，李秘没有看见自家老板变幻莫测的神情，面对老板突然提问，回答很快：“是的，还在主题曲练习阶段，明天是最后是最后一天。”
呼~老板突然提问怎么办？根本难不倒他！
“行，那估计很多人今天要通宵吧，你准备点合适的宵夜送过去。”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对接。”
“嗯，我也去。”
从来对随乘令行禁止的专业秘书小李难得卡壳，再次想起“老板不会是看上那谁了吧！”随后有些惊恐地看向随乘，看上个男人没什么值得说的，但问题是，这看上去是要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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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弋看见眼前几天不见的男人，第一反应是迈步出去反手关上训练室的门。
“房间里开着摄像头。”游弋想解释，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觉得不应该让随乘出现在镜头里，毕竟刚刚广播也只是说pd的夜宵，谁能想到这么大个pd活生生地就出现在他门外呢。
话还没有说出口，才发现因为他刚刚上前急急关上门的动作，两人离得好近。
游弋高随乘小半个头，这件事两人都是才知道，游弋的下巴好险撞上随乘的鼻梁。
-这这这也太近了……-
游弋背后是合上的门板，他退无可退只能有些僵硬地收起下巴，没想到随乘好像没有觉得这个距离有什么问题一样抬起眼睛看他，不知道是涂了口红还是本身就是这样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想到要吃宵夜就这么着急吗？”
说话之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游弋的颈间和锁骨凹陷的地方，游弋整个人都难以控制地轻轻颤抖了一下，麻意从锁骨开始往全身传递，一时间所有感官都一起罢工，大脑出现瞬间的空白，片刻之后他才开始闻到有淡淡的带着甜味的葡萄香气在两人之间这方小小空间里。
脑子慢一步才接收到这个味道是随乘身上传来的，反应过来之后，原本似有若无的味道就浓烈起来。
游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随……随p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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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运转笨拙的脑袋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今天玩飞行棋时候的比喻。
才开营两天同事们麦麸就自然得像是能互相闻到对方的信息素，他混在中间只像beta，闻不到跟不上。
可现在这个香气源源不断地从随乘身上冒出来，随乘从行走的水蜜桃变成了行走的葡萄，游弋才发现自己是能闻到，枯死的或者是被阻断的腺体好像突然就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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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俺娘，俺不是beta！只是分化晚。
俺闻到了！俺闻到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游弋手脚还在发麻，不然高低扇自己一耳光，他就算手不能动了，脚不能动了，但他脑子还会想，可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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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近得有点太犯规了，心脏你不要死啊！！！-
-感觉近到好像能看见他脸上的毛孔，为什么是好像？原来是因为根本没有毛孔，皮肤未免也太好了吧-
-这个葡萄香味到底是吃什么啊。。感觉嘴巴很好吃，不对感觉葡萄很好看-
-好香啊……pd你好香啊……-
-完蛋了不会搞到真omega了吧，怎么会这么香啊？这个世界果然是abo世界吗？是吧！-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门口啊，这肯定是来找我的吧肯定是来找我的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随乘\/\\随乘\/\\随乘\/\\随乘\/\\随乘\/\\随乘\/\\随乘\/\\随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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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掉部分虎狼之词，随乘再次听见游弋的心声，只觉得心里某处莫名熨烫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冬日寂寥还是别的什么生起来的情绪没办法因为觥筹交错和纸醉金迷的酒会热闹起来。可看游弋手足无措，连心里讲话都颠三倒四
好像能稍微缓解一下。
随乘眼睁睁看着游弋露出来的皮肤一点点红起来，难得反思起来，自己是不是仗着能听到这个人心声，知道这人会因为他的靠近兵荒马乱，才这样来欺负他，想着随乘默默后撤一步。
“我来看看你会不会因为主题曲哭啊。”随乘笑起来，一副和善可亲的样子，好像刚刚刻意在游弋身上吐气的人和他没关系。
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红袋子，“我还给你带了无糖版的红豆汤。”
游弋看见随乘葱白的手指上勾着牛皮纸袋，指节上被勒出了淡红色的印记，连忙伸手接过来：“谢谢pd！我们去那边吧。”
-红豆汤！好久没有吃过了，冬天就是要喝红豆汤-
-还是无糖版，好贴心tt-
-他还说是给，我！带！的！-
-完蛋，感觉要喜欢随乘一辈子了呜呜呜-
随乘任由他拿过了手里的东西，并肩走在训练楼的走廊上，余光看着寡言少语心里却随时随地开小剧场的游弋没忍住再逗他一下：“我记得你简历上有说最爱喝红豆汤。”
那没办法，他随乘本来也不是大善人。随乘有些恶劣地期待着游弋的反应。
很吵，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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