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明眼珠子一转，“何主任，这个项目是张总通过私人关系接洽到了一位东城市的拍摄制作机构，非常有实力，给许多政府单位都拍过宣传片，人家给的期限就是这几天，如果不能签订合同，就把这个优惠名额让给别的县了。”
张磊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还是自己的父亲老练，把话给圆了回来。
何凡眉头一皱，觉得张光明这话漏洞百出，不过既然王燕部长批了呈书记阅，那自己先收下吧。
“张局，报告我先收下。届时，给书记汇报。你们等我电话。”
张光明、张磊以为何凡信了自己的鬼话，心中暗喜：哼，你这个秘书还是太年轻了，稍微多说几句后，你就信了。
不过两人表面上还是千恩万谢的走了。
楼下停车场。
“爸，这个何凡也不怎么样嘛，啥也不懂，稍微一忽悠就成功了。哼，他居然不收我的好处费，是不是嫌少啊。”
张光明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不过在儿子面前，不好失了面子。
“到底还是年轻，几句恭维的话就飘了。不过我看他好像不认识你，千万可不能让他知道了乔巧是你女朋友的事情啊。”
张磊闻言，脸色一变，心有不甘，“爸，这个应该没关系吧，是乔巧他父母眼光差，看不上何凡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光明脸色一横，骂道：“你是猪脑子吗？你要是让他知道了乔巧的事情，他针对你怎么办？他现在如日中天，多少领导赶着巴结呢。我就这么告诉你，只要刘强在富康一天，他就不能招惹。再说了，以后还靠这小子给我们递报告呢，你确定要为了一个女人，断了以后的财路？”
面对张光明醍醐灌顶的一席话，张磊恍然大悟。
他心中虽然对乔巧有点不舍，但面对以后的财富地位，以及得罪何凡的后果，张磊还是点点头：“爸，我知道了。这门亲事先放一放吧。”
张光明见儿子如此懂得取舍，心中欣慰。
“你也不要担心，我听说刘强书记马上就要高升了，据说王东升副书记有很大的可能接任。据小道消息说，这王东升副书记似乎看不惯何凡。届时，你跟乔巧就可以正大光明了。”
张磊一听，心中一乐，重重的点点头：“爸，您放心，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先跟乔巧断了，其实我也不缺女人，嘿嘿。”
.....
何凡拿着报告，回到会议室。
看见李超正在认真听讲，心中佩服。
“李大秘，你这是要把上级的精神全神贯注领会透彻啊。”
“行了吧，何大主任。我不得靠后天努力才能赶上你前进的尾气。”
“哎呀，怎么感觉有人在吃葡萄？”
“会场呢，哪有人敢吃葡萄？”
“你啊，吃的酸葡萄！”
“你....何凡，下次吃饭我非要跟你连喝三杯！”
“哈哈，说正事，你看下这个报告，是文广局递过来的。”
李超接过报告看了起来，“这个，一是没有财政局的意见，二是没有经过县长。”
何凡点点头，跟自己心中所想一样，“那怎么办？王燕部长又批了呈书记阅。”
李超沉吟一会，突然一笑：“呦，何主任这是在考教我啊，这些小事情还能难住你？”
何凡耸耸肩膀，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打算呈给书记批阅的时候，让他批给财政局拿出意见，并王强县长阅。”
李超点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毕竟是五十万元，光凭这个报告，根本说明不了什么，而且这里面多半有油水。”
“哦，油水？”何凡第一次接触这个事情。
李超点点头：“是的，这种没有通过招标或者询价的项目，当然是谁有关系谁拿到，至于这中间的弯弯绕绕，那谁能说得清楚呢？”
何凡恍然大悟，他心中暗道：怪不得张光明、张磊会过来给自己塞信封，原来是为了指定富康传媒公司拿下这个项目。当时，自己摸了一下那个信封，厚度估算，至少有五万元。
五十万元，给自己送五万，还有四十五万。
这四十五万当中，张光明、张磊不得分一点，不知道中间还有没有分钱的。
估计最终真正落到宣传片上的资金，肯定不足三十万。
因为给自己出手就是五万，他张光明一个正科级实职领导，至少得拿个十万元以上吧，要不然他都没必要出手。
而那个传媒公司得张总至少得分个五万元吧。
这就二十万元出去了。
想到此处，何凡才隐隐明白，这个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啊，随便搞个项目，好处费就不少。
也不知道住建局、交通局、水利局这些项目大局，中间会有多少油水和利益牵扯。
会议结束后，几个常委围着刘强边走边汇报，而几个局委办的一把手则紧跟其后，何凡拿着刘强的笔记本跟在后面。
等到了县委办楼层的时候，何凡不着痕迹的超越所有人，第一时间把刘强的办公室门打开，等刘强进去后，便把门关上。
剩下的局委办一把手们就站在何凡的办公室门口，跟一群排队打饭的学生一样，等着何凡开门。
“何主任，啥时候到咱们的林场转转啊，里面野鸡很多，到时候尝尝野味。”林业局局长张森林主动道。
“好你个老张，上次让你给我抓两只野鸡，你百般推辞，何主任这里，你就倒贴。”住建局局长李祖新玩笑道。
“野鸡有啥吃的，何主任，我们的富康水库，有一种野生草鱼，味道鲜美，有时间跟我到水库转转，钓钓鱼，顺便尝一下红烧草鱼和清蒸草鱼头。”水利局局长章海国拉着何凡说道。
何凡一边开门，一边听着局长们的邀请，心中暗暗寻思：这些个领导们的日子真特么的轻松加愉悦啊。
“各位局长们，有时间我一定去啊，不过你们也知道，我这个身不由己，不过大家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落办的，随时指示。”何凡知道大家邀请自己，无非就是想要自己行个方便。
大家听到何凡如此回复，纷纷再次客套一番。
很快，一上午便在何凡迎来送往中过去，最后，何凡拿着张光明的报告走了进去。
刘强正在批阅文件，见何凡进来，问道：“下午什么安排啊？”
何凡正要汇报此事，“书记，经济运行分析会议召开后，各部门单位，尤其是乡镇、街道的落实情况，需要下去转转。”
刘强点点头，不过却说道：“你分管督查科，你安排吧。没啥事的话，我下午去趟东城。”
何凡心中思绪纷飞，面上沉着应下。
“书记，这里有个广电局的报告，他们申请五十万经费拍一个富康的宣传片，王燕部长批的呈您审阅。”
刘强没有接报告，仅仅是瞥了一眼，“你看着处理吧。”
何凡一听便知道刘强不想签字，同时，对方让自己处理，明显是问自己的想法。
何凡当即抓住机会，连忙回复：“好的，书记，我立即转给财政局拿出意见，并转给县长批阅。”
何凡说完，紧盯刘强的反应，试图通过刘强的表情或者动作来判断其对自己的做法是否满意。
刘强心中一笑：这小子，居然试探我，不过成长很快啊，连这些问题都能应对处理了。
“小何，你最近做得很好，尽管放手去干，也要尽快成长起来。”刘强满含深意的说道。
何凡连忙点头答应，他总感觉刘强话里有话。
刘强走后，何凡一直在思考回放刚才的场景：刘书记下午又要去东城，一般而言，领导去东城如果不是公干，那就是去维持关系，寻找门路。
难道，刘强书记要提拔了？
何凡隐隐猜到了一点，但似乎又隔着迷雾。
唉，不管了，刘书记既然明说让我放手去干，哼哼，那我就不客气了，就让督查科这把利剑，绽放光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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