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寒冷，夜晚风声呼啸，有凉风顺着木屋的缝隙钻进来。
实在是太累了，姜渺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和戚长盈两人抓紧时间恢复着。
就连顾秀秀都冻得不行，磨磨蹭蹭的挤到火堆边，在稍微温暖的环境下，疲乏不堪，也蜷缩着身体沉沉睡去。
依旧是姜珏守夜。
世道不太平的时候，修士杀妖除魔，妖魔也会吃修士。
作为青云峰的小师叔，姜珏带队出任务，经常承担这种最耗费心神的守夜工作。
只是此时，怀里多了一只蛄蛹的大茧。
秦过从北境出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醒来的时间里大家都在赶路。
此时好不容易得到休息，秦过攀附在姜珏的肩膀上，在布料里面蛄蛹蛄蛹。
姜珏掐诀设置好禁制，才一会儿没看住他，秦过就把被裹了几天的尾巴钻出来了。
姜珏看了一眼戚长盈和姜渺，又看一眼沉睡的顾秀秀，沉默一会儿，在继续拘着秦过和放任秦过撒欢之间犹豫了两秒，布了个简单的阵法。
水波一样的空间涟漪缓缓闭合，能隔绝其他人的视线和感知。
“不是说怕他们看到吗？”姜珏问。
“怕，”秦过点点头，煞有其事的说，“小师叔，所以你要把我藏好了。”
说着，秦过还大摇大摆的将裹了很久的尾巴撑直，鳞片窸窸窣窣。
姜珏抱着他盘膝坐着，就见着蜕皮之后的尾巴流光溢彩的，原本暗蓝底色逐渐加深，在光线暗淡的时候，越发接近五彩斑斓的黑。
大了一圈的尾巴绕啊绕，每一片鳞都闪闪发光。
姜珏想，再长大一些，可就很难藏了。
不知道姜珏在想什么，秦过绕着姜珏的环起来，翘着尾巴尖还问：“我的尾巴是不是很漂亮？”
有了尾巴之后，秦过的情绪也很好辨别。
开心的时候会翘尾巴。
姜珏嗯了一声。
有些凉的触感环绕在腰间，眼见着尾巴又要把姜珏缠成一个大茧，姜珏伸手推了推秦过。
“还是不能变回去吗？”
此去鸿蒙林路途不近，一些必经之路一定会有人严加看管，现在这几人的通缉令满天飞，一路凶险，秦过一直保持着蛇尾的状态，让姜珏有些担心。
秦过之前说有了灵力就可以变回去，只是已经从幻境出来了几天，中洲的地界，虽然灵气稀薄，但还是有的。
实在是伤的有点重，腾蛇本体就是人身蛇尾，相当于被打回原形了。
姜珏试着给秦过用了几颗灵石，但是灵石的作用不大，也只是让秦过把脸上妖异的纹路和瞳孔的颜色掩盖起来。
“过几日可能就好了。”秦过说。
要是小黑龙能出来，恐怕会对着姜珏大喊大叫：【姜主人你醒醒啊！】
明明一条蛇能搅动的整片幽冥海不得安生，整片须弥大陆都因此而动荡……怎么一趴到姜珏怀里，就开始柔弱不能自理了。
其实不变回去也可以。
秦过的尾巴一伸出来，就可以缠在姜珏身上丈量姜珏的每一寸。
姜珏还纵容的不行。
秦过要是伸手去拆姜珏的腰带，肯定会被拒绝。
但是换成脆弱的尾巴尖尖去勾扯，他顶多只会轻轻推开，尾巴再勾上去，再被推开……次数多了，腰带自然而然就会被勾扯下来。
精瘦的腰身绷紧的时候会有肌肉线条、心跳加速时脉搏加速血流汩汩、若是秦过勾动他的心神，还能通过胸廓的起伏察觉到他的呼吸节奏的变化……这些生理性的反应通过接触的柔软腹部传来，直接，亲密，原始。滋生了一种奇异的幻觉
——就好像他在用身体吃掉姜珏。
温热丹田里那颗属于姜珏的金丹，对于虚弱又渴求着力量的腾蛇来说，更加是致命的吸引。
原本就爱得头晕眼花，爱欲和食欲相互加持，更加覆水难收。
让秦过失控的就像牛皮糖，只要把他放出来，就不管不顾的往姜珏身上缠。
于是姜珏又感觉自家的小蛇开始饿。
獠牙在舌根下隐隐发痒，吞口水咽的声音很轻，鼻子也耸动着，最后舌尖都探出来一些。
他好像想要亲吻，隐约的血脉压迫哪怕被收敛到几近于无，却依旧让姜珏有一种将要被吞噬的感觉。
姜珏轻轻按住已经探到小腹的蛇尾，扭头看着秦过顶着一张绝世容颜一副吸人上瘾的表情，沉默一会儿。
犹豫问：“你……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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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姜渺恢复的差不多，准备和姜珏交替守夜。
睁开眼睛，先看到了戚长盈。
没办法，虽然这个金丹后期的法修比姜渺强得多，但是戚长盈总是一副随时断气的模样总是让人很忧心。
戚长盈还活着，再看看另一边缩成一团睡得可怜巴巴的顾秀秀。
顾秀秀只是骄纵了些，本性其实不坏。
若是本性真的坏，她这身份，也不会去执行宗门任务去降雨赈灾。、
只是她被保护的太好，出行都要几个剑宗弟子护卫，日常更是被宠的无法无天，在她的价值观里面，去为中洲降雨就是做善事，就应该受到中洲的感激涕零。
她的目光在仙山之上，看不到脚底的人们受尽苦难，不是一场雨能洗涤的。
姜渺看了她一会儿，脱下外套，盖在顾秀秀身上。
再抬头，她疑惑：“阿岫？姜师弟？去哪里了？”
空中灵力轻微的波动两下，姜珏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姐姐。”
姜珏的衣襟虽然还是整洁的，但是衣角有些褶皱，头发虽然也一丝不苟，但是神情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篝火的原因，一向平和的眉眼多了些艳色，衬得眉间的朱砂更红了。
看到这样的姜珏，姐姐先是愣了一下。
好像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眨眨眼，姜渺问：“怎么在这里设下隔绝阵法？是有什么事情吗？”
姜珏垂着眼睫稍微躲避了一下姜渺的视线，回答：“无事，怕吵到你们……”
“嗯？倒也不会吵……只是秦师弟呢？”姜渺虽然好奇，但是她一向只管弟弟平安，对于一些细节不太深究，反而找起了秦过。
这些天姜珏整天怀里都挂着个人，这乍一看他怀里空空，还不习惯。
“师姐，我在这里，”秦过从姜珏身后走出来。
矮了姜珏一个头的少年穿着中衣服，半拢着一件斗篷，探出半个脑袋，打了个招呼。
秦过的脸还是那张脸，嘴唇殷红似血。仿佛才进食完的妖怪惊心动魄的，再次美了姜渺一跳。
“……秦师弟，你的伤好了？”姜渺先是感慨了一下小师弟越来越好看了，再欣喜秦过的伤似乎好了。
秦过弯弯眼睛，又往姜珏那边靠了靠，“小师叔很照顾我，给我吃了很珍贵的药，我好多了。”
说着，他在斗篷里面的手轻轻勾了一下姜珏袖子里面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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