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连狼民中的女性和小孩都问得差不多了，脱狼巡视了一圈没有再点人去帐子里询问，而是径直去到了楚芊月面前汇报情况。
楚芊月一直都在帐外听着，其实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记录的纸张已经送到了楚芊月手里，楚芊月过目了一眼，没有太多额外的内容值得发掘关注了，有着这些也足够计划接下来的行动了。
脱狼不停地问了一个上午，嘴巴都快冒烟了，现在正在旁边猛猛灌马奶。
“阿兰部，周边似乎还有一个不知名的一个部落......”楚芊月翻动着记录，喃喃自语道。
阿兰部大致位置大抵能估摸出来了，但是这个另一个的，却是不知道在哪里，只知道之前有人远远见过。楚芊月从怀里摸出了一份简易的地图，地图最下边是瀚嘉关。往上不远处则有个标记，上边写有“部落”二字，之前所定位到的目前所在的部落位置。
然后，楚芊月在目前所处部落作为参考点，往西偏北大约三十度的方向上用木炭淡淡划出一条线。根据狼民口供，推测阿兰部大概率在这个方位上，至于距离么，按照日常活动半径的极限乘个二，大约有五十里左右，也就是大约二十五公里外有一处和所在部落差不多的狼民部落。
至于狼民口里另一处部落，实在是线索太少了，问半天也只有零星一点消息，方位和部落名称都不知道，暂时不去考虑。
“报告！监军，清点完了。”这时又有人过来向楚芊月汇报。
楚芊月抬头问道：“什么清点完了？”
“牛和羊的数量，劫狼卫这里大致清点了一遍......”
“牛羊？”楚芊月听了，眉毛一挑。牛羊多少只她不关心，因为没意义。
“统计这干嘛？”
“监军，你不是问狼民有多少只牛羊，我们也在清点是否属实。”
啧，这帮货会错意了。
“带不走的，清点了也没用。”
“啊？不带走？”那名向楚芊月汇报的劫狼卫士兵满脸疑惑，这么多收获不带走，有点超出他的认知。
楚芊月起身，说道：“留一队人马看着狼民，其他人带上弓箭上马。”
听闻这话，那士兵眼前一亮，“这是要继续......”
“想什么呢？”楚芊月瞥了他一眼，这货大抵以为又有架可以打了，实则不然，“你们射箭水平稀碎，正好，这里牛羊多，还不要钱，机会难得，就拿这个给你们练习射箭，不要吝啬，反正带不走的。”
楚芊月一直苦于底下人骑射技术稀烂，但是骑射这东西要练习，而这机会对于劫狼卫来说并不多，非战时状态哪有这机会，但战时那骑射技术不如拿着棍子冲锋实在。这不，眼前一把子不要钱的牛羊不正好给了个绝好的练习场地。
“这射杀的要是吃不完......”那士兵挠挠头，毕竟穷苦出身，对于食物，尤其是肉类还是比较珍惜的。
楚芊月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之后我们要攻打周边其他的狼民部落，你还打算带着这群战利品过去吗？”
“那我们可以让人带回瀚嘉关。”
“我们能分出多少人回去，能管得了这么多牛羊吗？反正也不能给狼民留下，与其直接宰杀不如拿来当靶子。”
“那把狼民全杀了，再让将军遣人来收不行吗？”
“全杀了？”楚芊月呵了一声，“全杀了那就真给那位狼民大汗免去了些麻烦，死了的狼民远不及残了的狼民带给他的麻烦大。”
劫狼卫士兵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但监军的话确实没错，残了的狼民确实反而会拖累狼民。
“去吧，让他们拿弓箭准备去吧，没带弓的或者是弓坏了的就在这狼民部落里找一张，狼民善射，不可能没有弓箭。”楚芊月挥了挥手，示意他去执行命令，不要再继续问这问那了。
帐外，牛羊被放了出来，劫狼卫拿着弓箭开始狩猎目标。
刚清点好的战利品瞬间又回到了猎物的身边。一支支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然后没入到牛羊之中。
牛羊感受到疼痛和危机，开始四散开来逃窜。然而，后边的劫狼卫骑在马上也紧追不舍，手里的箭矢一支支飞出。
狼民看得睚眦欲裂，那些牛羊本应该是他们的，那是他们的财产，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如今却被劫狼卫毫不吝惜地收割着。但是，在看管下的他们又能怎么样，手无寸铁去和那帮冷酷无情的披甲之士叫板吗，除了嘴里咒骂，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牛羊倒下。
楚芊月走到狼民之中，对着不远处看管着狼民的脱狼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监军，何事？”
“翻译我的话给他们听。”
“监军请讲。”
“我留你们一条性命，是你们的牛羊替你们承受了这本应死亡的结果。再不老实，让你们和你们的牛羊一样成为我们的猎物。”
脱狼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把这话用狼民的语言说了出来。狼民听了，扯开嗓子，虽然楚芊月听不懂，但也知道他们骂得很难听。
脱狼沉默了一会儿，在楚芊月身边低声说道：“监军，他们骂您，说您是猪和狗。”
楚芊月对此毫不在意，“骂就骂呗，我要是他们骂得更脏。”
总有人要背负骂名，总有人得牺牲点什么，别人或许会在意，但是楚芊月对这些已经无所谓了。毕竟都是死过一回的家伙了，名声这东西，在她眼里没有太多实际价值。一个美好的名声，只是制约她的枷锁罢了，而当一个人不要名声，那么手段也可以无所不尽其用。
楚芊月转身缓步走远了，留下一个嚣张而又略带萧瑟的背影。今天，她将告别几名队友，这是她第一次为别人主持葬礼，而不久后，她将狠下心来，用肮脏的手段对待身后的狼民。
楚芊月找到了个堆放干草的帐子，难得有这么个地方没被她烧掉，看来是冥冥中留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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