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带着两个小跟班，径直走进了城里看起来最气派的一家食肆。
三人刚走到食肆门口，一个眼尖的店小二就皱着眉头迎了上来。
他打量着林一凡一身粗布短褐，又瞥见他身后两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孩，脸上立刻堆满了嫌弃。
“哎哎哎！站住！”小二夸张地伸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崽似的拦在门口。
语气尖酸，“我说，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来得起的吗？”
他撇着嘴，用下巴朝街角努了努，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驱赶意味：
“看见没？那边转角有家卖手擀面的，飘着蓝布幌子那个！那才是你们该去的地儿！
快走快走，别挡着我们做生意，冲撞了真正的贵人！”
林一凡看着这小二狗眼看人低的架势，不由得失笑。
看来无论哪个时代，以衣取人都是通病。
他也懒得与这小人多费口舌，直接伸手入怀，再拿出时，指间已拈着一颗黄豆大小、流光溢彩的玉珠。
这珠子虽比之前那颗稍小，但晶莹剔透，内蕴宝光，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此时，正在柜台后拨弄算盘的店老板恰好抬头，目光扫过林一凡手中的玉珠，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手里的算盘“哗啦”一声掉在柜台上都浑然不觉！
“哎呦！！！”
老板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呼，以与他体型不符的敏捷从柜台后冲了出来。
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在那还欲阻拦的小二屁股上。
“你个有眼无珠的蠢材！贵客临门都认不出来，还不快滚开！”
老板骂完小二，瞬间换上一张谄媚到极点的笑脸，对着林一凡点头哈腰，几乎要鞠到地上去：
“贵客！贵客恕罪！手下人不懂事，冲撞了您！快，快里边请！楼上最好的雅间给您备着呐！”
他那副前倨后恭的模样，看得公羊婉和公羊拙姐弟俩都愣住了。
珠子抛给了点头哈腰的店老板。
“挑好的上。”
老板接过玉珠，手一抖，差点没拿住。
他经营这食肆多年，也算见过些世面，但这等成色的宝玉，一颗就足以买下他这间店铺绰绰有余了！
他吓得腿肚子都有些转筋，看向林一凡的眼神如同看着微服私访的王公贵族，恨不得把林一凡当祖宗供起来。
“贵人放心！小人一定把最好的都给您端上来！您楼上雅间请！”老板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这些珠子，都是林一凡来之前顺手从地狱库房里抓的一把。
是小恶魔们挖掘矿脉时带出来的附属晶石，在地狱属于没什么大用的边角料，但在这人间，却是无价之宝。
很快，一道道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菜肴被小心翼翼地端了上来：
整只的炖鸡、油光发亮的炙肉、鲜美的鱼羹、时令的蔬菜……摆满了整张案几。
菜肴刚一落桌，公羊婉和公羊拙姐弟俩的眼睛就直了。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丰盛的食物！
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在林一凡动了第一筷子后，两人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立刻化身为两台高效的食物清扫机。
风卷残云，筷如雨下。
一整只鸡几乎瞬间被拆解吞下，炙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连鱼羹里的葱花都没剩下。
林一凡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自己也食欲大开，跟着大口吃了起来。
这一吃，他也忍不住心中赞叹。
香！真香！
这时代的食材都是最顶级的纯天然货色，鸡有鸡味，肉有肉香，蔬菜清甜爽口。
烹饪手法虽然原始，却最大程度地保留了食物本身的风味。
对于吃惯了现代各种科技与狠活，以及地狱那些能量充沛却味道古怪的恶魔料理的林一凡来说，这简直是无上的美味！
一时间，雅间里只剩下碗筷碰撞和咀嚼吞咽的声音。
三人埋头狂炫，场面一度十分凶残。
老板看着满桌叠起的空盘和依旧意犹未尽的三人，尤其是那两个瘦小却食量惊人的孩子，忍不住咂舌惊叹：
“好家伙……几位这吃法，怕是比北边传说的那些妖兽还能吃！”
“妖兽？”
林一凡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立刻放下了筷子，身体微微前倾，眼中流露出感兴趣的光芒。
“老板，你说的妖兽是什么样子？你可曾亲眼见过？”
老板被问得一怔，随即讪讪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
“嘿嘿，贵人说笑了，我哪有那等眼福。
都是听南来北往的客商说的传闻，说是北边的匈奴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些凶恶的东西，厉害得很！
不过您放心，朝廷已经派了侯爷专门带人去清剿了！”
“侯爷？哪位侯爷？”
林一凡心中一动，一个在守夜人档案中如雷贯耳的名字浮上心头，让他不由得追问。
老板脸上立刻露出崇敬之色，仿佛与有荣焉：
“这您都不知道？当然是刚刚进封的冠军侯。
大名鼎鼎的霍侯爷啊！年纪轻轻，用兵如神，听说这次就是去扫荡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果然是他！
林一凡眼中精光一闪。
镇妖司的第一任司主，传说中以凡人之躯斩杀无数神秘的传奇人物——冠军侯，霍去病！
“好吧，还真是……”林一凡低声自语，一个计划瞬间在脑海中成型。
无论匈奴人养的凶兽是不是克苏鲁系的怪物，都值得他去亲眼确认。
若是，就必须扼杀在摇篮里；若不是，见识一下这位传奇冠军侯的风采也不虚此行。
更重要的是，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在舔着嘴角油光的公羊婉。
险境与危机，往往是激发潜能、觉醒禁墟的最佳催化剂。
这或许正是让未来那位教官提前诞生的契机！
“老板，打包些吃的，另外北边怎么走？”
林一凡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打包？”
老板听到这陌生词汇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自作聪明地一拍大腿，脸上堆起恍然大悟的笑容：
“明白了！贵人您是说要准备些路上用的干粮是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伙计，“这个好办！咱们店里有上好的粟米饼，烘得干透，放上一个月都不会坏！
再给您切几块风干的鹿肉，咸香顶饱！”
他显然将打包理解成了准备干粮。
林一凡张了张嘴，看着桌上还剩了不少的炙肉和菜羹，本想解释是把这些剩菜装走。
但转念一想，这个时代既没有塑料餐盒也没有便捷的外带概念，跟老板解释“打包剩菜”怕是还要费一番口舌。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公羊婉和公羊拙，两个孩子正眼巴巴地看着那些没吃完的肉，眼神里写满了绝不能浪费几个字。
“行吧，”林一凡顺势点了点头，干脆将错就错，“干粮要准备，还有……”他指了指桌上的剩菜，“这些也一并帮我们装起来，路上吃。”
老板虽然心里嘀咕着“贵人怎么还惦记这点剩菜”，但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吆喝道：
“听见没！快！把贵人的干粮备足！再去找几个干净的荷叶来，把剩下的肉和羹都给贵人包好！”
很快，伙计捧着几个油纸包和用新鲜荷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剩菜跑了回来。
公羊婉立刻上前，像守护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食物接过来抱在怀里。
看着她那郑重的模样，林一凡不由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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