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跟随伙计上了二楼，只见王大力看到陈雨进来，大步迎了上来。
“陈掌柜，你可算来了！”王大力笑呵呵地说，脸上哪还有早上的凶相。
陈雨微笑着将食盒递给王大力：“王掌柜，请品尝。”
王大力接过食盒，笑容满面地打开盖子，顿时一股米香伴着淡淡的甜香扑面而来。
食盒内，金黄酥脆的点心整齐排列，上面晶莹的白糖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如同撒了一层星辰。
王大力眼睛一亮：“好漂亮的点心！这是什么？”
“白糖糕，一种江南的特色点心。”陈雨淡然道。
王大力拈起一块，端详：“做工真是精致，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他小心地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与柔软的内里在口中交织，甜而不腻的滋味瞬间在味蕾上绽放。
“啪！”王大力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好吃！太好吃了！”
他又连着吃了两块，脸上的表情越发惊奇：“陈掌柜，你这点心是用什么做的？怎么甜味这么纯，一点杂味都没有？”
陈雨微微一笑：“秘方自然不能随便透露，不过我可以告诉王掌柜，这是用上等白糖制作的。”
“白糖？”王大力和周围几位客人都是一惊，“宫里才用的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陈雨神秘一笑：“这个嘛，各位就别问了。”
“不过我可以保证，从今以后，我醉仙居的点心，都将使用这种上等白糖。”
王大力吃下第五块白糖糕，赞不绝口：“陈掌柜，你这糕点，怕是要惊艳整个京城啊！”
他环顾四周，发现几位常客也都对着食盒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咧嘴一笑，大方地招呼道：“各位老主顾，来来来，尝尝这隔壁醉仙居的新点心，包管你们从未吃过！”
几位食客有些迟疑，但经不住诱惑，各自取了一块品尝。
一时间，整个雅间内惊叹声不断。
“这滋味，简直是绝了！”
“外酥里嫩，甜而不腻，真是人间美味！”
“这糕点若是配上我们家的龙井，啧啧，那滋味…”
一位穿着绸缎长袍的富商更是连连竖起大拇指：“若是醉仙居日后能常供应这等点心，老夫必定常去捧场！”
王大力哈哈一笑，拍了拍陈雨的肩膀：“好家伙，看来以后我点德居的生意都要被你醉仙楼抢跑了。”
话语之中，并无半分嫉妒之色。
陈雨也是了然，看来之前醉仙居被点德居狠狠排挤，恐怕是因为得罪了长公主殿下。
只要自己小心点，对方是不会做什么恶性竞争的事情的。
“王掌柜，实不相瞒，在下有个想法，想请教一二。”
王大力好奇地看着他：“陈掌柜但说无妨。”
“我们两家店铺做邻居，与其互相竞争，不如合作如何？”
王大力眉毛一挑，来了兴趣：“合作？怎么个合作法？”
陈雨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是这样，我醉仙居刚刚起步，菜品方面确实比不上贵居。”
“但我醉仙居有别的优势，比如这白糖点心，还有些独门酒水。”
“我想，我醉仙居可以主营茶水、点心和酒类，而点德居则专注菜肴。”
“顾客可以在点德居用餐，再到醉仙居品茶吃点心，或者反过来也行。”
王大力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这倒是个新鲜做法…”
“更重要的是，两家取长补短，还能形成聚积效应。”
“聚积效应？”王大力皱起眉头，“这又是何意？”
陈雨举起手中的茶杯，轻轻晃了晃：“王掌柜可曾注意到，为何长安城的酒楼大多集中在几条街上？为何丝绸商铺总是聚在一起？”
王大力思索片刻，摇摇头：“这个…老实说，我倒没想过。”
“这就是聚积效应。”
“一个地方有多家同类店铺，表面上看是竞争关系，但实际上这种集中反而能吸引更多顾客。”
见王大力似懂非懂，陈雨进一步解释：“想象一下，若有客人想吃饭，他会想着去哪里？肯定是有名的美食街。”
“若他想买布，必去布行一条街，想买下人，肯定去东市牙行一条街，这样一来，顾客自然就多了。”
王大力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
“与其两家各自为战，不如联手打造永安街的名气。”
“点德居主打菜肴，醉仙居主打糕点酒水，相得益彰，岂不美哉？”
王大力捋着胡须，陷入沉思。
“有道理！”王大力突然猛地一拍大腿，“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
陈雨谦虚地笑了笑：“王掌柜过奖了。”
“我看这样，”王大力热情洋溢地说，“明天的点心大赛，你先好好表现，打出名气来。”
“等大赛结束，我们再详谈合作之事，你看如何？”
“甚好。”陈雨点头应允，心中已有八分把握。
两人又闲聊几句，陈雨起身告辞。
王大力站起身，笑容满面地说道：“走，我送送陈掌柜。”
他这一举动立刻引得周围几位食客纷纷侧目。
点德居的老主顾们都知道，王掌柜向来眼高于顶，除了那些达官贵人以外，几乎从不亲自送客。
今天这般殷勤，着实反常。
“王掌柜，不必如此客气。”陈雨推辞道。
“哎，这怎么能叫客气呢！”王大力哈哈大笑，一把揽住陈雨的肩膀，“咱们以后可是合作伙伴了，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合作还谈什么？”
二人边走边聊，下了楼梯。
就在二人走到大堂时，那个对陈雨出言不逊的伙计正在招呼客人。
当他看到掌柜的居然亲自送陈雨下楼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手中的茶壶差点掉在地上。
“小、小的给两位掌柜请安。”
伙计慌忙放下茶壶，弯腰行礼，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陈雨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王大力却皱起了眉头，目光在伙计身上停留了片刻。
“怎么，你对陈掌柜不敬了？”
伙计双腿一软，几乎要跪下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陈掌柜，请陈掌柜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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