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只感觉遍体生寒。
同时他很是疑惑，这些事有些只有自己的心腹知道。
有些更是只有自己与当事人知晓，为何陛下全都知道了？
甚至有些事都不是自己亲自出面。
自己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自然懂得锦衣卫那一套，做事哪里会如此容易留下把柄？
他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李若琏，顿时怒从心起。
“莫非就是这家伙告诉陛下的？可是他应该不知道我的事啊！”
“难道他也只是捕风捉影？根本没有掌握确凿证据，这单纯是陛下在唬我？”
一瞬间，骆养性心中有了打算。
这些事自己一定不能认，更不能全认。
只有这样才有斡旋的余地。
他在赌，赌没人掌握确凿的证据。
毕竟自己的手尾一向处理得干净。
到时候没有证据，自己再服个软打打感情牌，或许就能躲过这一关。
骆养性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下，哀嚎出声：“陛下冤枉啊，这些事与臣无关啊，这定然是他人中伤微臣，还请陛下明鉴。”
突然，骆养性只感觉眼前白光绽放，明亮无比。
仿佛突然间注视太阳一般刺目。
他惨叫一声连忙捂住了双目，心中惊惧不已，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能听见皇帝淡淡的声音：“你是觉得朕糊涂了？”
“臣……臣不敢！”
骆养性双目刺痛，泪水不断流下。
他奋力睁开双眸，看向前方。
只见皇帝手中持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陌生无比。
崇祯收起了强光手电筒，看着懵逼的王承恩和李若琏，还有惊恐的骆养性。
对于给这三人一点科技的震撼，心中满意至极。
“朕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怎会叫你来？”
说着他在笔记本上按动了空格键。
顿时，画面动了起来，甚至传来了骆养性的声音。
“去，去这个地点拿五百两银子！”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骆养性顾不得刺痛的双目。
他瞪大了眼睛望过去。
一看之后，他差点便是魂飞魄散。
里面正是在他家中，当时他在吩咐自己一名心腹去收取一笔贿赂。
他不出面，对方也不出面。
知道这件事的也有知道自己的心腹。
即便心腹背叛了自己，自己也可以说心腹胡说八道，退一万步自己也可以说那不是贿赂，而是地上捡的银子。
可是……
如今竟然重现了当初的景象？
甚至随着视频不断地播放下去，或是不同地点的视频，或是录音。
彻底坐实了他收受贿赂，更还有其他的罪名。
“这是……这是仙术啊！”
骆养性脸色惨白，他无力地跪坐在地。
他知道自己完了，证据确凿。
“骆养性，你还有没有话要说？”
崇祯又补充道：“你还有一些罪名朕没有放出来，这是朕给你机会，要知道全部放出来你就死定了。”
其实他还有个屁的更多罪名。
毕竟安装摄像头之类的也才几天时间。
但骆养性不知道啊！
他还真以为是崇祯给他机会。
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陛下，臣认错，臣知错，还请陛下给臣一次机会。”
被强光手电筒晃了一晃眼睛，又被视频和录音镇住了。
此时的他再也没有其他心思，他如今方才发现，陛下真的是太高深莫测了。
“给你机会？”
崇祯冷冷一笑：“这得看你识不识趣了，把你从前所做的所有违法乱纪之事通通交代出来。”
“这个……”
骆养性一时间愣住了，他在犹豫。
犹豫要不要通通交代出去，毕竟一旦如此那或许就没有退路了。
谁知道皇帝能不能容忍自己所做过的事。
王承恩轻咳一声，提醒道：“骆大人，皇爷早已经得了仙人的帮助，你以往所做的一切皇爷都已经知道了。”
“什么？仙人？”
骆养性一惊，随即恍然大悟。
这种能够重现往日景象的神通，除了仙人谁能办到？
并且方才那道刺目的白光估计也是仙人赐下的手段。
此刻，骆养性对于崇祯充满了敬畏，比之以往更甚。
王承恩看着他的脸色，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道：“皇爷以前跟我们说过，每个人都有私心，有时候一些小事也不必过多苛责，但是有一件事是最为关键的，骆大人知道是什么吗？”
“什……什么？”
“是忠诚啊，骆大人！”
王承恩叹息道：“你还没有想明白吗？皇爷想要杀你，你能躲得过去？可是为何证据确凿却不杀你？”
轰！
骆养性脑海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想明白了！
为何皇帝不杀自己？
这不是皇帝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而是有些事对于皇帝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
什么徇私枉法、什么贪污受贿之类的其实都不是大事。
对于皇帝而言，臣子的忠诚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皇帝给自己的机会，若是自己全盘托出没有丝毫隐瞒，那么就说明自己对皇帝是忠诚的。
如此一来，自己这条命就算是捡回来了。
但若是到了此刻还在隐瞒呢？
一瞬间骆养性冷汗直冒。
他此时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糊涂。
陛下已经得到了仙人的帮助，知晓了自己一切罪证，哪里还需要自己交代？
单单如今拿出来的证据都够杀自己了。
陛下这是在给自己机会啊！
“陛下，臣……糊涂啊！”
“臣愿意招供一切罪孽，决不隐瞒。”
骆养性额头贴在地面上，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崇祯久久没有出声，良久方才转头看向王承恩。
怒而呵斥道：“王承恩，你若是以后再自作主张那便去守一辈子皇陵去吧！”
虽是呵斥，但眼中尽是笑意。
他如今掌握骆养性的罪证就这么多点，哪里还有更多？
这点罪证自然可以杀死骆养性，谁也拦不住。
但是他要的可不是杀死骆养性，而是敲打一番，让其彻底胆寒。
并且让锦衣卫的权力顺利交割，同时配合李若琏整顿锦衣卫。
杀了骆养性固然容易，但是其活着并且为己所用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王承恩闻言也是一脸惶恐地跪了下来：“皇爷恕罪，奴婢万死！”
“哼，想跪你便跪着吧！”
崇祯冷哼一声，随后看向了骆养性，语气之中带着不甘与不满：“那你便把你的一切都交代出来吧！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说完对着一旁的李若琏吩咐道：“带他去隔壁，将他曾经的所作所为都记下来。”
“是，陛下！”
李若琏带走了骆养性，而后者在走之前还一脸感激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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