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何嫂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小川都开始发东西了，你怎么还不去吃屎？”
何静的脸瞬间臊得通红，嗫嚅着嘴唇辩解：“开玩笑，开玩笑，大家都是开玩笑的。”
“谁和你开玩笑？上下嘴皮子一砰，想怎么吣就怎么吣？你还要不要脸？”
何静平时在村里没少得罪人，几个妇女摁住她，就要让她兑现诺言。
拉着她去找屎吃。
小川是个重感情的人。
她们收拾收拾何静，以后有啥好事儿，小川肯定会想着她们。
“走走走，后边茅坑里就有屎，俺们带你去吃。”
何静几个摁着，头发散了，脸也被抓烂了。
“放开我，放开我！”
大家被她甩开也不恼，看猴儿戏一样笑。
“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唉~”
“算了，算了，咱们去领面了。”
这个小插曲，叶小川也看见了。这几个妇女领东西时，他多给了一斤白面，一斤硬糖。
这可不得了了。
她们尝到了甜头儿，后来见何静一次，欺负一次。
愣是把村霸变成了一个小可怜，出门都得趁着天黑才行。
……
“二婶，这是你的。”
“十五斤白面，四斤油，一斤硬糖。”
二婶子一把接过袋子，伸手锤了叶小川一拳。
“臭小子长大了，全村都能沾上光了，好样的。”
叶小川：……
有你这样恩将仇报的？
大家自觉排起了队。领到东西的人也不走，围在一边儿看热闹。
没挨到的脖子伸得长长的，眼睛紧紧盯着粮食。
生怕领完了，轮到自己就没有了。
领东西的人红光满面，对着叶小川道谢。
他们不会说好听话，但满心满脸都是对叶小川的感激。
“小川，以后，你就是这个，有事你说话。”
“慢一步我就是孙子。”
叶富贵适时插话：
“伯，你说啥呢，这不是乱辈儿了嘛。”
“你个鳖孙子，滚！”
大家哈哈大笑，现场一片欢乐。
终于，所有的东西都发完了，大家嘻嘻哈哈的走了。
这么多好东西，能做很多好吃的了。
叶小川理了理东西，也打算离开。
突然，他眼前站了一个人，是何静。
她揉着衣襟儿，吞吞吐吐的：
“小川，那个，我家的福利还没领呢。”
“你家？”
叶小川都气笑了：
“我为什么给你发？让你吃饱了没事干骂我？还是让何瘸子背后阴我？”
何大狗腿断后，没及时治疗，成了一个跛子。
人送外号何瘸子。
“走吧，赶紧走吧。”他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看见他们一家人就晦气。
“不许走！”
何静扯住叶小川的胳膊，死死用力拽着他。
他们一大家十几口人，光白面就七十斤，怎么能不要？
还有油，还有水果糖。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有了这些东西，得做多少好吃的，家里也能过个好年。
“叶小川，你不能这样，你的东西是给村里的，我们家也是北庄村人，你必须发给我。”
叶小川一挥手，何静摔到了地上，后腰刚好硌在石头上。
疼得她出了一头冷汗。
“何静，我就是不给你家发，有意见你去公社告，我等着你！”
叶小川赶着牛车离开。
留下何静一个人躺在地上发呆。
半天后，
她捂着脸呜呜咽咽哭起来。
……
整整一天，北庄村里都飘着肉香味儿。
叶小川把家里的肉拢了拢。
一头羊，还有百十斤冻猪肉，总共一百多斤肉。
他自己留了三十斤，剩下的砍成块儿，给交好的几家送了过去。
叶小川的情况他们清楚，也没和他见外，都笑盈盈的接了。
叶建设感触最多，他拍着叶小川的胳膊：
“小川啊，全村都能过一个好年了。咱村一个人都没饿死，多亏了你啊。”
……
叶小川和江翠儿，赶着江家村的牛车，回去送车。
他们刚到村口，就被人拦住了。
“哎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杀人犯他妹子吗？”
“来我们江家村干什么？”江琴琴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
江耀祖砍死江保国后，他们家就少了个壮劳力。嫂子整天哭哭啼啼的，她早就烦死了。
江保卫护着嫂子，她一肚子怨气没地儿发泄。
每天骂江耀祖几百遍。这会儿看见江翠儿，分外眼红。
“江琴琴！江保国搞破鞋，给江耀祖戴绿帽子，才被宰了。那是他活该！”
“这关翠翠什么事儿？再骂我媳妇儿，小心我把你嘴撕了。”
江琴琴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怂货！”
牛车停到了江奶奶家门口儿。
“奶奶！”
江翠儿声音欢快，?着米面油和肉，快步往屋里走。
“我回来看你了，年货准备得怎么样了？”
“咳咳！”
粗重的咳嗽声从屋里传来，江奶奶挣扎着想起来。
却没起来。
“是翠儿回来了？”
“奶奶，是我！”
江翠儿鼻子发酸，快步走了过去。
“奶奶你生病了，怎么不找人给我说一声？”
“咳咳！我没事儿，不是什么大病，熬一熬就好了。”说话的功夫，江奶奶又咳了起来。
叶小川连忙去倒水，暖壶里却是空的。
他提着暖壶去了灶火，灶膛里的火早就灭了，难怪屋里那么冷。
叶小川抓了一把柴火，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火柴。他从商城买了个打火机，把柴火点燃。
拿出篮子里的羊排，咔咔咔几声，剁成了均匀的大块儿。
然后冷水下锅，放上葱姜蒜，盖上了锅盖。
做完这一切，他又从商城里买了特效感冒药。
叶小川端着温开水进屋：
“奶奶，我刚好带了感冒药，你吃一点，吃了药病就好了。”
江奶奶摆了摆手：
“小川，药我就不吃了，熬熬就好了，人老了，浪费什么药呢？”
叶小川愣了愣。
老人就是这样，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看病。
小病熬成大病，有些直接就熬死了，也没人知道。
叶小川把药塞给江翠儿，温糖水也递了过去。
“看着奶奶把药吃了。”
江翠儿接过了药：
“奶奶，这是您孙女婿专门买的，治感冒可快了，你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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