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川：……
他还没去送饺子呢，大家全都赶趟来了？一来还这么多人？
“小川叔。”
“小川哥。”
“小川哥。”
……
灶火外，还有一个孩子，手里端着一搪瓷碗饺子，要往叶小川面前凑。
“哎哟，进来，快进来。”
江翠儿把他们让进来，每人发了一双筷子。
叶小川每碗吃了一个，剩下的让孩子们一起聚了个餐。
你吃我一个，我吃他一个。
很快，他们碗里的饺子，就吃得干干净净。
叶小川把供桌上的饺子，端下来分了分。
孩子们这才吃了个九分饱。江翠儿端出瓜子花生糖果，孩子们装满了口袋，才匆匆跑了。
叶小川，江翠儿，江叶儿三个人，每人端了一碗饺子出门儿。
“叶儿，你去二婶家送。翠儿你去富贵家，我去三叔家。”
“还有剩下的几家，你们送回来了再去，我陪三叔喝点再回来。”
两人笑嘻嘻应着，匆匆离开。
不敢走得太慢，天冷怕饺子凉了。
“三叔，我来送饺子了。”
“快坐，快坐，翠儿和叶儿怎么没来？”
叶建设笑呵呵的，拉着叶小川坐下。
三婶把饺子接过来，直接放到了饭桌上。
“哎呀！”
“味道可以啊，这个羊肉饺子真好吃。”
“奶奶，我尝尝！”
“我也要尝！”
小兵小豆眼疾手快，拿着勺子就去舀。
“啊，斯哈斯哈！辣！”小兵辣得眼泪都出来。
“好吃，好吃。”
逗得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很快，三婶把羊汤端上了桌子，先给叶小川盛了一碗。
今年多亏了小川，大家才过上了好日子。过年也有肉了，还吃上了饺子。她心里感激，嘴上不说，把肉全都盛了进去。
叶小川眼看她把肉都捞完了，赶紧拉住了她。
“婶儿，你看看你，你这是想撑死我呀。”
叶小川找了双干净筷子，把肉挑了出去。
三婶又往他碗里捡肉，他赶紧放了辣椒和醋，喝了一口。
“哈！舒服！”
“来，小川，陪叔喝点儿。”
叶建设举杯，叶小川也端起了杯子。两个人就花生米，萝卜丝，和猪头肉，喝了起来。
叶建设心里高兴。
今年冬天，他们北庄村一个人都没饿死，多亏了小川。
两个人一杯接着一杯，喝到最后，叶建设醉了。
叶小川也有点儿微醺，深一脚浅一脚出门。
“小川，婶儿送送你吧？”
三婶有点不放心。
叶小川连连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
天不知何时暗了下来，细碎的雪花从空中飘落。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不知道谁家放起了鞭炮，小孩子们的声音响起来。
“拾鞭炮咯！”
“你别和我抢，这是我先发现的！”
“什么你先发现的，你叫它它会答应吗？”
叶小川摇头轻笑。
这时候的鞭炮可是稀罕东西，放鞭时，常有没点着的鞭散落。
就成了孩子们眼里的宝贝。
捡起来揣兜儿里，能和小伙伴们炫耀很久呢。
细碎的雪落在脸上，一点儿都不冷，还带着丝丝凉爽。
叶小川进门时，二婶不知何时来了，手里还挼着一副扑克牌。
“小川回来啦？来来来，升级升级！”
叶小川和叶儿一班，翠儿和二婶一班。叶儿不会玩，叶小川他们一直输。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叶儿输急眼了，说什么都不玩了。
二婶意犹未尽，还想玩。
江翠儿也满眼期待。
叶小川：……
叶小川把叶富贵喊来，几个人又玩了起来。
晚饭都是叶儿做的。
现成的饺子煮了，一人吃了一碗，吃完继续打扑克。
四个人一直打到半夜，二婶和叶富贵才离开。
叶小川都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
“嘭嘭嘭！”
叶小川睁开了眼。
“小川！”
“快出来！”
“沤年了！”
院子里红彤彤的，火光冲天。
一大堆柏树枝正在燃烧，树枝里的油脂噼噼剥剥响着。
柏油味儿飘散在空气中。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困不困？”
江翠儿满脸笑意：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过年懒天天懒。”
“走，咱们去做饭咯。”
大年初一不能动刀，灶火里，白菜，萝卜，肉等早就切好了。
江翠儿利索的烧水，各种材料下进去。等材料煮熟，又打了三个鸡蛋，飘了一锅蛋花儿。
最后，把红薯粉加水搅拌，下进锅里。
江翠儿用铁勺来回搅动着。“好了，可以吃了。”
酸辣汤就做好了。
叶儿也起来了。
三个人围着小方桌，喝着酸辣汤，就着白面馒头。
吃得大汗淋漓。
……
叶小川用棍子挑起鞭炮，江翠儿小心的点燃。
“噼啪！”
“噼里啪啦！”
鞭炮炸开，红色的纸屑落了一地。
“啊啊啊！”江翠儿大叫着，捂着耳朵藏到叶小川身后。
叶儿咯咯咯笑着，去捡地上的鞭炮。
“叶儿！你家放炮了？”
大丫探出了头，一溜儿小跑过来，和叶儿一起捡鞭炮。
鞭炮放完，两个小孩子也捡了一把。
头顶着头。
兴奋得不得了。
小灰小蓝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围着她们转圈圈儿。
这两个小家伙，竟然怕放鞭炮。
叶小川拿出红纸，包了一块钱，递给大丫：
“大丫，给，这是你的压岁钱。”
大丫往家的方向看了看，快速装进了兜里。
“谢谢小川哥！”
大丫在公社上小学，开年让叶儿和她一起上学。
也有个伴儿。
大丫离开后，叶小川和江翠儿把叶儿叫进了屋。
叶小川拿出一个大红包。
“叶儿，这是姐夫给你的红包，愿我们叶儿过年快乐，岁岁安康。”
“谢谢姐夫！”
江叶儿一下扑进了叶小川的怀里，刚才姐夫给大丫红包，她还以为没自己的呢。
没想到，她的是大红包。
太好了！
江翠儿一把把她扯了出来：
“这么大孩子了，让姐夫抱着像什么样儿？”
江叶儿吐了吐舌头，冲姐姐做了鬼脸：
“叶儿还小呢，姐姐你的红包呢？”
江翠儿揉了揉她的头：
“就想着要红包！”
江翠儿把红包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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