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桃听得掩口轻笑:“是是是,竹公子最讲分寸了。” 她拿起公筷,给竹韧和林红袖各夹了一块香煎鹌鹑,“师姐,你也多吃点。”
苏小桃赶紧又给两人斟满酒:“来,再喝一杯,祝我们日后都能平安顺遂!”
竹韧立刻举杯:“小桃说得对!平安顺遂!大道可期!为了平安,干杯!”
三人酒杯再次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月光下,笑声伴着酒香菜香,飘散在秘境清幽的夜空中。
竹韧彻底放开,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一边吃一边还不忘点评:“这盘雪莲羹火候差了点……哎哟这碟酱大骨绝了!小桃,这手艺真是没得说!”
林红袖则慢条斯理地剔着鱼刺,偶尔毒舌地补上一句:“吃你的吧。话这么多,小心噎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竹韧脸色微红,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望着天上那轮清晰的明月,忽然叹了口气:“唉,要是天天都能这样,啥也不用愁,就好了。”
林红袖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修行之路,逆水行舟。片刻安宁已是难得,岂能奢望长久。”
竹韧闻言,坐直了些,笑了笑,眼神却清明了许多:“知道知道。也就是这么一说。放心吧,林妹妹,小桃,我心里有数。”
他端起最后一杯酒,郑重道:“这杯,敬你们。话不多说,都在酒里!”说罢,一饮而尽。
林红袖眸光微动,也端杯饮尽。苏小桃赶紧陪着喝了一小口。
月色更深,满桌的菜已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壶新沏的云雾魔茶,清香扑鼻。旁边还摆着三碟刚出炉的点心,一碟雪白松软的茯苓糕,一碟金黄酥脆的杏仁酥,还有一碟晶莹剔透、裹着桂花蜜的水晶糕。
苏小桃挽着袖子,正细心地将糕点摆得更好看些。竹韧满足地瘫在竹椅里,摸着滚圆的肚子,眼睛却还黏在糕点上:“哎哟喂……小桃,你这是要撑死我好继承我的墨竹居吗?刚塞下去十五个菜,这又上硬货了?”
林红袖端起茶杯,吹开浮沫,瞥了他一眼:“撑不死。正好用这云雾魔茶,化化你肚子里那堆横肉和赤阳草的火气。”她呷了一口,微微颔首,“茶不错,水温正好。”
竹韧嘿嘿一笑,挣扎着坐直了些,伸手就拈起一块杏仁酥,咬得咔嚓作响,碎屑掉了一身:“嗯!酥脆!香!小桃你这手艺真是绝了!比赤焰城魔酥斋那个跩上天的老师傅强十倍!他做的总带股焦糊味儿,还死不承认!”
苏小桃被夸得不好意思,低头摆弄着茶盘:“竹公子喜欢就好。茯苓糕里掺了安神的月华草粉,师姐说你这般闹腾,该静静心了。”
“静心?我静得很呐!”竹韧三两口吃完杏仁酥,又把手伸向水晶糕,那糕点颤巍巍、滑溜溜,他试了几次都没捏稳,惹得苏小桃掩嘴轻笑。最后他索性用筷子插起来,整个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道:“看见没?稳如老狗……呃,老松树!”
林红袖懒得看他那副吃相,指尖点了点那碟茯苓糕:“这月华草年份不低,药力温和却持久。”
竹韧赶紧咽下糕点,又灌了口热茶顺下去,长长舒了口气:“懂了!”他凑近那碟茯苓糕,抽了抽鼻子,果然闻到一股极淡的清凉香气,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地宁静下来。“好东西啊!小桃,以后这糕得多备点,我感觉我距离心如止水的境界就差这一口糕点了!”
苏小桃笑着应下,又给他续上热茶:“竹公子喜欢,我明日再做便是。这水晶糕的模子还是上次跟师姐在城南‘巧器坊’买的,听说是什么寒玉边角料雕的,脱模特别利落。”
“寒玉?”竹韧瞪大眼,拿起一块水晶糕对着灯光看,“好家伙!用寒玉模子做糕点?这排面!下次是不是得用万年温玉锅来炒菜了?林妹妹,你这赞助力度可以啊!”
林红袖淡淡一句:“吃你的。再啰嗦,下次让你用牙啃魔铁矿石磨牙。”
竹韧立刻缩缩脖子,乖乖啃糕点喝茶。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树叶的沙沙声和虫子的低鸣。三人享受着这饭后难得的静谧。茶香、糕点的甜香与草木清气混合在一起,氤氲出安宁祥和的气氛。
又闲话了一阵,一壶茶渐渐见底,糕点也消灭干净。月色西斜,已近子时。
竹韧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轻响:“舒坦!吃饱喝足,人生圆满!二位,咱明儿见!我得去好好休息,顺便消化消化这满肚子的糕点。”
苏小桃起身收拾茶具,柔声道:“竹公子好生休息。”
林红袖也微微颔首。
竹韧冲两人咧嘴一笑,摆摆手,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满意足地晃回了自己的西厢修炼室。
第二天早上,竹韧推开西厢修炼室的木门。他伸展了一下臂膀,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鸣,磅礴的气血在体内欢快地奔腾。
“啧,闭关半年是该活动活动了。”他低声自语,目光扫过院中郁郁葱葱的魔植,嘴角勾起一抹跃跃欲试的笑意。闭关苦修固然重要,但实战与狩猎才是检验实力、磨砺锋芒的最佳途径。他怀念那种在山林间追逐猎物、与妖兽搏杀的感觉了。
他没有惊动正在东厢修炼的林红袖和可能在厨房忙碌的苏小桃,悄无声息地走到储物间。那里挂着他的一套狩猎行头,一张用魔蟒筋鞣制的长弓,一壶特制的破甲箭,还有几把用于剥皮拆骨、寒光闪闪的短刀匕首。他仔细检查了弓弦的韧性,用手指弹了弹,发出“嗡”的一声轻鸣,满意地点点头。又将箭矢一一抽出,检查箭镞是否锋利,箭杆是否笔直。
接着,他从储物袋里翻出几个小瓶子和一些零碎物件,还有一小捆坚韧的魔牛筋绳。他将这些必需品分门别类地放入一个皮质挎包,系在腰侧。最后,他想了想,又往储物袋里揣了两张苏小桃昨天做好的、味道不错的肉饼,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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