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的厮杀还在继续。
王瑾的脑子已经有些转不过来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来找证据的，结果现在却像个呆子一样站在这儿看戏。不，不是看戏，是亲眼见证一场他妈的奇迹。
一支屯田兵，硬生生把北齐的精锐骑兵挡在城下！
“王大人！”一个士兵踉跄着跑过来，脸上血糊糊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西段又有人冲上来了！”
王瑾下意识地看向赵羽。
赵羽却纹丝不动，只是盯着城下的战况，手指在城墙上轻轻敲了几下。
“让武将军收缩防线，把他们放上来一批。”
什么？！
王瑾瞪大了眼睛。这位七皇子疯了吗？北齐兵冲上城墙，那还守个屁啊！
但那个士兵却连犹豫都没犹豫，转身就跑去传令。
果然，西段的防线开始后撤。几十个北齐兵嗷嗷叫着冲上了城墙，挥舞着弯刀就要冲进来。
就在这时，赵羽抬了抬手。
城墙两侧突然探出十几杆长矛，精准地刺向那些冲上来的北齐兵。与此同时，早就埋伏好的士兵从侧面杀出，配合着长矛手，把那批冲上来的北齐兵围在了一个狭窄的区域里。
那些北齐兵这才发现，他们冲上来的位置，两侧都是高墙，退路被堵死了，前面是密密麻麻的长矛，根本无处可逃。
短短几息之间，这批北齐兵就被全歼了。
王瑾咽了口唾沫。
这他娘的是提前设计好的！
赵羽转过头，看了王瑾一眼，“王大人，你在这儿站着也不是个事，要不去帮忙搬点箭矢？”
王瑾张了张嘴，最后憋出一句，“微臣……微臣这就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反正现在这情况，他一个监察御史待在城头上，除了碍事也干不了别的。
王瑾刚走开，赵羽身边的副将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殿下，北齐那边好像要撤了。”
赵羽眯起眼睛，看向城下。
果然，北齐军的攻势开始减弱，后排的骑兵已经在慢慢后撤。
“别追。”赵羽淡淡地说，“让弟兄们守好城墙就行。”
副将愣了一下，“殿下，这可是个好机会……”
“好机会个屁。”赵羽打断他，“你以为北齐人真的怕了？他们只是在试探，试探咱们的底细。要是咱们傻乎乎地追出去，正中他们下怀。”
副将这才反应过来，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北齐军果然开始撤退。城下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血把黄土地都染成了黑红色。
城头上的士兵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赵羽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吩咐道：“清点伤亡，修补城墙，准备下一轮。”
武飞雪从西段走回来，脸上沾了几点血迹，但神色依旧冷静，“西段损失十三人，重伤二十一人。床弩还能用。”
“东段呢？”
“东段损失较小，八人阵亡，十五人重伤。”
赵羽点点头，“让医官赶紧救人，能救回来几个是几个。”
武飞雪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王瑾搬着一捆箭矢走回来，气喘吁吁的。他这辈子就没干过这种活，这会儿腰都快断了。
“殿下，这……这就守住了？”王瑾还有点不敢相信。
赵羽瞥了他一眼，“守住？王大人想多了。这才刚开始。”
王瑾脸色一白。
就在这时，城下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个穿着华丽铠甲的北齐将领策马上前，站在弓箭射程之外，扬声喊道：“城上的听着！我乃北齐镇北军副将慕容烈！你们这点人马，守得了一时，守不了一世！识相的就开城投降，本将军保证不杀降卒！”
城头上的士兵们面面相觑。
赵羽却笑了，“副将？连主将都不敢来，还敢在这儿叫嚣？”
他走到城墙边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下去：“回去告诉你们主将，想要龙牙镇，就拿命来换。至于投降？做梦！”
慕容烈脸色一沉，“不知死活！”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弓箭手立刻放箭。
但距离太远，箭矢还没飞到城墙就落了下去。
赵羽懒得理他，转身下了城楼。
王瑾连忙跟上去，“殿下，这北齐军……真的还会再来？”
“废话。”赵羽头也不回，“他们这次是试探，下次就是真刀真枪了。”
王瑾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次来龙牙镇，怕是要栽在这儿了。
不过……他看着赵羽的背影，心里又冒出一个念头。
这位七皇子，到底还藏着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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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龙牙镇陷入一片寂静。
城墙上燃起了火把，士兵们轮流值守，警惕地盯着城外的动静。
赵羽坐在镇守府的书房里，面前摆着一张龙牙镇的地图。
武飞雪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殿下，喝点东西。”
赵羽接过碗，喝了一口，皱了皱眉，“这什么玩意儿？”
“军医熬的药汤，说是能提神。”武飞雪面无表情地说。
赵羽叹了口气，还是硬着头皮喝完了。
“今天的战损统计出来了吗？”
“嗯。”武飞雪递过来一张纸，“总共阵亡三十七人，重伤五十二人，轻伤一百多人。北齐军那边，粗略估计死伤至少三百人。”
赵羽点点头，“还行。”
武飞雪犹豫了一下，“殿下，咱们的粮草……”
“我知道。”赵羽打断她，“最多还能撑十天。”
“那……”
“放心，我有办法。”赵羽抬起头，看着武飞雪，“你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武飞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赵羽一个人。
他盯着地图看了很久，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地图边缘的一个位置上。
那里标注着三个字——蜀山派。
赵羽揉了揉眉心。
他现在最头疼的，不是北齐军，而是蜀山派那边的动静。
沈云起死了，这事儿肯定瞒不住。蜀山派迟早会来人调查。到时候，他这个“凶手”怕是要露馅了。
虽然他有李英奇留下的那本秘籍当证据，但谁知道蜀山派会不会相信？
更何况，李英奇这个人，本身就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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