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年把一只牛皮纸袋递给吴世轩：“你之前让我查的，基本都在里面了。”
吴世轩拆开纸袋，里面是一叠薄薄的A4纸，详细记录着白悠悠的履历、工作经历、家庭情况，以及白家当年的新闻报道。
“他们家出了事以后，她就跟着边嘉佑了，估计是为了她那个植物人的哥哥。”
吴世轩的眉头从始至终都紧锁着。
庄家年还弄来了当年的报纸复印件，标题很吸人眼球：
《豪门落幕！白家涉嫌巨额行贿，司法调查全面展开》
《白家覆灭！贿赂丑闻调查进行中，核心涉案人突发车祸身亡》
吴世轩的眼光闪烁。
白家当年的新闻他有所耳闻，但是他并不知道，两件悲剧发生的时间点如此相近。
近得有些蹊跷了。
像是有人故意要让白家闭嘴。
“家年哥，白家出的这场车祸，你能替我再查查细节吗？”报纸上对于这场车祸虽然报道得很耸动，但是对于肇事者却是寥寥草
，一笔带过。
只提到是一辆重型卡车的司机因为疲劳驾驶，驾着车从十字路口冲出，撞毁了正停在路口的轿车。
庄家年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这场车祸，不仅吴世轩觉得蹊跷，连他也觉得有问题。
因此他已经提前查过——
肇事司机有个患有严重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儿。
庄家年在当地的慈善救助机构查到，司机曾为女儿申请过心脏移植手术的资金援助，但不久后便撤销了申请。
肇事司机死亡后不久，他的妻子因无法承受打击而自杀。
如今，他们的女儿已下落不明。
这一个完整的悲剧闭环，让当年的车祸显得更加可疑。
可是指向性这么明显的线索，当年却没有顺藤摸瓜地查下去，显然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背后将事情压了下去。
庄家年犹豫是否该告诉吴世轩这一切。
他是个聪明人，已经猜到了吴世轩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孤女感兴趣。
为了一个女人，和那股不明来路的势力硬碰硬？
风险太大。
“好，我再让人去查查，”庄家年收敛了心神，已经拿定了主意，
“不过事情过去太久，当事人又几乎都离世了，恐怕查起来有困难。”
庄家年下车后，吴世轩独自在车里坐了很久。
他怎么也没想到，白悠悠竟是当年风光
的白家千金。
他不敢想象如果她的遭遇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是否能撑得住。
白悠悠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竟扛着如此沉重的负担过了这么多年。
他猜想白悠悠不愿意离开边嘉佑的原因——或许她想依靠边嘉佑替她调查白家当年的悲剧真相。
吴世轩的脑海中浮现出边嘉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捏着牛皮纸袋的手指不自觉收紧，纸袋在他掌心中被揉出褶皱。
那个男人若是真心想帮她，以他的手段和资源，这件事早就该有眉目，怎么会多年来毫无进展？
相反，他利用了白悠悠的孤苦无依，满足自己对她病态的掌控和占有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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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忙人，你怎么会来？”林瑾瑜一个回头看到边嘉佑从门口走了进来，迎了上去。
边嘉佑淡淡一笑：“今天下午没事，来接她下班。”
边嘉佑和白悠悠的关系陷入了僵局。
除了必要的交流，白悠悠不再和他主动说话，开口的语气必然是冷冷的，带着讥讽。
边嘉佑拿她没办法，只好放下身段，尽可能地哄她回心转意。
“噢，要不要我去叫她？她在仓库。”林瑾瑜让琳达去泡杯咖啡过来，抬腿就要去仓库。
边嘉佑叫住了她：“不用，让她慢慢忙吧。”
他在展厅闲逛，逛到一幅油画前，停下了脚步——正是苏星河送来的那幅沉睡女人像。
“怎么，对这幅画有兴趣？”林瑾瑜见边嘉佑在画前驻足，揶揄着开口：“不过，这幅画的价钱没有定，你感兴趣，我可以替你去问问。”
边嘉佑挑眉，正打算开口。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这幅画不卖。”
吴世轩赶到画廊，本想找白悠悠谈谈。
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边嘉佑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边嘉佑勾唇，眸色微深，笑得阴阳怪气：“哦？你说不卖就不卖？”
最近，这个碍眼的家伙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频率未免太高了。
吴世轩当然能决定卖不卖，谁叫这幅画就是他画的呢！
不过这话林瑾瑜不能说，只能笑着打圆场：“怪我，怪我，吴少爷之前就找我订了这幅画，我一忙把这事儿给忘了。”
边嘉佑的目光停留在吴世轩脸上，他在心中腹诽——
为什么看着那么正常的吴雅莉会有个这么烦人的弟弟？
边嘉佑看在两家现在正合作的份上，不和他计较：“既然吴少爷已经订了，那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林瑾瑜本能地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诡异，立刻让琳达把吴世轩带到会客室去：“你是来找悠悠的？我去叫她。”
经过边嘉佑，林瑾瑜压低声音：“他是画廊的大客户，卖我个面子。”
会客室是一间全透明的玻璃房。
白悠悠坐在吴世轩的对面，视线却总忍不住瞥向画廊大厅的方向——边嘉佑就站在那里和林瑾瑜聊天。
这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在边嘉佑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和吴世轩偷情。
吴世轩姿态放松地坐在白悠悠面前，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客套微笑，说出来的话则是完全另一回事：
“我很讨厌他，我有多爱你，就有多讨厌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边嘉佑。
白悠悠被这赤裸裸的告白搅乱心神，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吴世轩的攻势还在继续。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吴世轩忽然伸过手去，拿起白悠悠面前的文件，随意地翻动几页，“我想吻你……像那晚在酒店那样……”
“吴世轩！”白悠悠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喊出声。声音里带着慌乱和警告。
尽管知道玻璃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她还是忍不住心虚。
吴世轩弯起唇角，眼神却冷了下来：“放心，我只是想想，不会真这么做。我不是边嘉佑，不会做让你讨厌的事情。”
庄家年查到的那些事情，让他越发心疼和怜爱白悠悠，但是他不能说——
如果让她发现自己在背地里调查她，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他只能绕着弯再一次表达他的决心：
“我说过你可以依靠我。他可以做到的，我有信心比他做得更好，”他的声音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是不容拒绝的温柔。
白悠悠的睫毛颤抖着，心里有一块被悄然触动。
自从知道边嘉佑和钟婉莹的事情，她第一次开始认真考虑离开边嘉佑。
吴世轩站起身，借着推回文件的动作，极快地捏了下白悠悠的手：“不急，你慢慢考虑。我会一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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