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了解柳珺焰了,他永远分得清轻重缓急。
他想提前将我支走,就足以说明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绝对很危险。
是要拿命去拼的。
“阿焰,这些天我们也得到了很多信息。”我说道,“我知道的、推测出来的很多事情,很可能就是你这段时间亲眼看到、亲身经历的,我觉得这是我们往前走了很大一步,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退呢?”
“我已经涅盘成功了啊,阿焰,谛释说到底,是我们族群出来的祸害,于情于理,都该我这个凤主去清理门户,不是吗?”
“今天如果不是你回来了,我会直接杀去枉死城,他动谁都不能动我的孩子!”
柳珺焰深深地看着我,认真听我说话。
他能感受到我的决心,也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他在挣扎。
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在枉死城里看到了谛释的真身。”
我的手猛地一抖。
柳珺焰更加用力地握着我的手,说道:“他的真身是一只杂毛三脚鸦,被九根玄铁棺钉钉在枉死城中最大最古老的一个行刑台上,但诡异的是,那个行刑台早就被废弃了,成了枉死城里的禁区,有重兵把守,我冒着危险刚刚靠近,就被围追堵截,我身上的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我顿时反应了过来:“那是在你一路进入凤族那个地下山洞前发生的事情,对吗?”
“对。”柳珺焰说道,“当时追杀我的,不仅有看守禁地的阴差,还有枉死城中的各种厉鬼、鸟类……小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就是感觉整个枉死城都在为了掩藏这个秘密而追杀我。”
即便就这样听着,我都能感受到当时的惊心动魄。
我问:“他们到底要掩藏什么?难道整个枉死城都已经被谛释掌控了吗?”
“不,他的能力还达不到如此一手遮天的程度。”柳珺焰说道,“后来我做了很多分析,得到一个相对比较合理的结论——很可能当年谛释因为犯了什么事情,要在枉死城行刑,结果这场行刑没有成功,反而造成了重大事故,枉死城的阴差担不起责任,只能一直遮掩着。
正因为这件事情被瞒得死死的,消息传不出来,导致形成了信息差,导致枉死城成了滋养谛释的温床,而我们这些在外面被谛释迫害的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一直被动挨打。”
柳珺焰的这段话,信息量太大,我一时间有些理不清楚。
我在脑子里分析了好一会儿,才总结道:“也就是说,谛释之所以会这样无法无天,归根结底是因为信息差。
而最大的信息差,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一场行刑,谛释在生死簿上已经被记下‘灰飞烟灭’这一笔,可实际上,他至今还活着,还被钉在刑场上?”
柳珺焰点头:“小九,你一向很聪明。”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可为什么啊?导致行刑没有成功的原因找出来,如实上报,该承担的责任承担了,该行刑,再找机会行刑就是了,枉死城那边为什么要遮掩?为什么宁愿将那一片封禁,也不敢让消息传出来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这一场事故,造成的损失太大,并且这个损失一直在持续,无法停止。”柳珺焰推测道,“甚至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一丝风声都没有透出去过,只是没有人能真正一手将这个烂摊子揽过去,所以只能隐而不发,静观其变。”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这还是让我想到了城隍爷,想到了七殿阎罗。
很明显,城隍爷,包括他手下的两名爱将,金将军和银将军,都是知道一些内情的,金将军还拿话点我,他们的表现,就是柳珺焰说的这种情况。
而七殿阎罗是与谛释有过正面交锋的当事人。
他当时很可能是知情者,又因为太过刚正不阿,所以才遭了黑手,对方篡改了他的记忆,用巫法折磨了他这么多年。
让一个最有可能不顾自己生命安危,不顾自己身份地位,也要将这个篓子捅破的人,直接无法插手这件事情。
而我,以及整个凤族,注定是要被卷进来的。
因为谛释就是凤族出去的,他造下的因果,一定会牵扯到凤族。
至于其他人,包括柳珺焰,他们被卷进来,都跟照壁上的那副雕刻画有关。
而那副雕刻画,关乎到一个药方。
更确切地说,是关乎古凤一族最古老的某种巫法的。
这个巫法,足以改写谛释的命运!
兜兜转转,一切形成了一个怪圈。
这个怪圈起始于谛释,最终又回归到谛释身上。
症结点就在谛释的真身上,可偏偏他的真身还毁不掉。
谛释将手伸出来,做了那么多,用意仍然在他的真身上。
他想金蝉脱壳。
现在,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步……他成功蹭我的涅盘劫,夺舍并融合进了凤献秋的真身。
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永生与坚不可摧。
我稳了稳心神,又问道:“那你后来又是怎么去了藏区的呢?按照我们的分析,你应该是又折返回了枉死城,通过一个可以达到乾坤颠倒、阴阳转换的阵法,直接从枉死城进入藏区某个神庙的,对吗?”
柳珺焰有些意外:“你们的确很厉害,竟然已经分析到这一步了,而我当时撞破这件事情,算是一场意外。”
竟是一场意外吗?
“我一路进入凤族那个藏着许多秘密的地下山洞之后,感应到你在渡涅盘劫,我想了很多,我想进入凤族陪着你,可那不现实,我那个时候出现,只会给你的涅盘带去更多不确定因素。”
“小九,我一直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们是夫妻,也是最好的搭档,你在涅盘,这一点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帮你,谛释当时的大部分精力也必定会在你这边,所以我更应该做的是,抓住这个机会,杀个回马枪,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从我被追杀,到又偷偷潜进枉死城,前后不过几个小时,正所谓灯下黑,这一次,我更加接近了那个行刑场,刚好一道天雷打下来,小九,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我整个人都跟着紧张了起来:“什么?”
柳珺焰提醒了我一句:“还记得我们在凌海禁地那一战中经历的事情吗?”
我顿时恍然大悟:“是分身!谛释的所有分身,都是应雷劫的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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