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楚仁跟中年男人相谈甚欢，江山海不由落下冷汗。
等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之时，中年男人立即侧身看了过来，目光很是严肃。
江山海立马明白过来，陛下让自己闭嘴。
“李先生，您特地来书铺一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楚仁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虽然他能感觉到面前李姓男人气质不凡，可京中大部分身份特殊之人都是如此。
远非江源县之人所能比较，即便同为富商，二者相差也甚大。
李隆微笑着看着楚仁，“实不相瞒，我是在看到红楼之后，才逐渐听说你其他的消息，一打听实在让人敬佩。”
“能写诗，会写书，协助解决过舞弊一事，还教出一位年轻举人，此等成就放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当真是了不得。”
“此次前来，其实是想请你当犬子的老师，他如今正是顽皮时候，请过的几位老师都被他气得不轻。”
楚仁看了眼一旁的少年，看年纪跟姜安虎相差无几。
想来也正是活泼爱玩闹的时候，的确让人头疼。
李隆的表情很认真，楚仁犹豫着拒绝道：“感谢李先生厚爱，当老师一事只怕我没法胜任。”
“哦，为何？”李隆反问道。
楚仁无奈道：“此前辅导我那位学生已经是极不容易，他能考中举人不单单是因为我的辅导，更因为他本身就足够努力，再加上一定的天赋。我在其中的作用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难道你是担心待遇问题？还请放心，只要你肯当承乾的老师，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会得到丰厚的报酬。”
楚仁看着对方身上华贵的服侍，一点都不怀疑这一点。
不过嘛，如今书铺的生意已经进入正轨，还在不停上升。
楚仁觉得既然要赚钱，倒不如自己留在书铺，而不是去当老师。
寄人篱下，总归不如这边自由。
面对李隆的几次邀请，楚仁只能遗憾地谢绝对方的好意。
最后李隆没有强求，拍了拍楚仁的肩膀。
“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若是什么时候变了主意可以来找我。日后在京城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找我帮忙。”
楚仁向对方抱拳，表达了谢意。
李隆听完，答道：“是承乾听说了你的事情之后比较喜欢你，这个小家伙不喜欢那些糟老头子们教书，总觉得他们无趣乏味。”
没再解释，李隆带着叫做承乾的少年离开书铺，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楚仁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他们是哪个大户人家，可回身之后，才发现江山海此时坐在椅子上，神情很严肃。
“江大人，你这是？”
楚仁意外地看向对方，想不明白为何短短时间过去，这位大人就变成这般模样，显得极为古怪。
江山海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楚仁，叹息道：“你错过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这番话说的楚仁云里雾里，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但江山海也不愿意过多的解释，径直带着自家儿子离开。
楚仁不解，喊来书铺的员工，询问道：“先前那位李隆先生你们听说过吗？”
员工摇头道：“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不过承乾这个名字倒是有一些印象，但是记不太清了……”
对方实在想不起来，楚仁也没有强求。
他忘记了这一切，继续在书铺内忙碌着。
夜幕降临之际，钱婉儿也来到书铺。
她看向只剩下的一名员工，以及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楚仁，打趣道：“这么快就要写新书了？”
楚仁抬头，“红楼卖了半个月，听说过的人早就买了或者借着看过，继续卖下去再京城也不会有特别大的提升，不如早点准备之后的书。”
又写了一阵，楚仁开始放空大脑，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跟钱婉儿聊起傍晚时的事情，包括江山海主动来示好，以及突然请自己上门当老师的李隆。
起初还没有什么，可随着钱婉儿听到李隆这个名字，以及承乾二字之时，她不由得瞪大眼睛。
“你刚才说什么？李隆原本想让你去给他儿子承乾当老师？”
“是啊，不过我嫌麻烦，所以拒绝了。江大人走得时候还说我错过了一次机会。”
钱婉儿正色道：“你的确错过了一次机会，结合你所说的情况来看，江山海的表现侧面也说明了问题，李隆应该只是化名，他有可能是当今陛下。”
“啊？”楚仁忍不住身体后缩。
“如果只是江山海的变化我还没发确定，听你说承乾这个名字，就几乎可以肯定了，李承乾，正是当今太子，去年京城内曾经进行过一次选妃，正是为太子李承乾进行。当时我爹有尝试过让我进宫，我对此印象很深刻。”
钱婉儿继续说道：“当今陛下正是叫做李隆恒”
楚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真错过了？
他并未有任何的遗憾，也没有丝毫的难过和后悔。
见状，钱婉儿反倒是不理解了，“你一点都不觉得遗憾？”
楚仁表现得很坦然，“有什么可遗憾的，既然现在连当今陛下都注意到了我，那是否入宫当那位太子的老师已经不影响什么，我在京城出头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反倒是去当太子的老师，很容易因此而带来无穷的麻烦。”
钱婉儿摇摇头，“难道你忘了轩辕敬先生？他正是当年当过陛下的老师，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即使没有一官半职在身，朝中大臣见他的时候仍然无比敬重，不敢有丝毫怠慢。”
“那我问问你，陛下有几位兄弟姐妹？他们的老师又是谁？你现在还能说得来么。承乾是太子没错，可陛下看着身体健壮，新皇继位还不知道要等到多少年之后，到那时候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
太子？
也许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伴君如伴虎，伴太子可也是同样的道理啊。
这天晚上，楚仁也等到了轩辕大人等人的邀约，他们主动来到书铺，请楚仁跟钱婉儿一同去参与宴会。
舞弊一事彻底结束，负责此事的轩辕跟周玉良很是高兴。
酒过三巡，轩辕突然表情凝重地看向楚仁。
“不知道现在对你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如今朝中很多人都知道了你，过分的关注是机遇，可也是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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