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之圣子崛起

昂约真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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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托慕罗帕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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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巫婆,我看你是发病了!”昂约丝毫不给她留面子,趁着海德拉说话的空档,身影一晃瞬移上前,长戟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刺她面门。

可下一秒,海德拉的粉色长发突然如活物般暴涨,数十条发丝化作锋利的尖刺,“噗嗤”几声就尽数刺穿了昂约的身体。他闷哼一声,长戟脱手落地,身体软软地晃了晃。

“昂约!”清鸢看得目眦欲裂,挥刀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想救人,却被更多的发丝缠了个结实。那些发丝像有黏性的绳索,越挣扎收得越紧,勒得她骨头生疼,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昂约倒下,自己却动弹不得。

海德拉周身的粉色光芒陡然炽烈,双眼射出两道笔直的光柱,瞬间将整个意识空间照得如同白昼。昂约和清鸢只觉脑袋像被重锤砸中,眼前一黑,双双昏了过去。

现实中,那股诡异的粉色光芒透着令人窒息的威压,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乌兹拉姆斯望着空中端坐的海德拉,脸色惨白,突然失声喊道:“肖托慕罗帕威斯!”

这个骨兀族古语里的名字,意为“假意的天使”。传说中,骨兀族曾将一头恶龙尊为族龙,视若信仰,可在文明面临灭顶之灾时,那龙却反戈一击,成了摧毁他们的刽子手——虚伪得令人发指。

海德拉脚下的花朵托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扩张,像抽纸般层层铺开,快得让人反应不及。不过眨眼功夫,头顶的天空就被粉色幕布彻底覆盖,连阳光都透不进来半分。

“这是想把我们全扼杀在这粉色笼子里?”言京慌得手心冒汗,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短刃,却不知道该往哪里砍。

连一向沉着冷静的末缘都变了脸色,她周身泛起刺目的白色魂力,强大的气场扩散开来,将脚边的碎石碾成齑粉。“末缘,别冲动!”言京的劝阻还没说完,末缘的刀光已经如同匹练般冲天而起,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刺粉色幕布。

“嘭”的一声闷响,刀光撞在幕布上,只激起一圈淡淡的涟漪,连道划痕都没留下。“目前咱们这块区域,被罩住的范围才100多米,”末缘死死盯着刚才攻击的地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别处说不定已经蔓延开了……搞不好,这粉色幕布会一直盖到最高的山顶上去……”她紧握着刀柄,指节泛白,面对这坚不可摧的屏障,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现场的记者正举着话筒,对着镜头那头的军官喊:“李军官,您能给我们说说现在的情况吗?前方战场是不是特别危险?”

军官背对着港口的方向,军帽下的脸绷得紧紧的,嗓门透着沙哑:“危险肯定是有的,但方圆十五公里的居民已经全撤完了,这点请大家放心。现在所有重型武器都瞄准着天上那东西,随时能打。”

记者赶紧把镜头往上移,对着天上的帕威斯,语速飞快地说:“大伙儿看啊,就是这个飘在天上的,看着像个长头发的女人,身上发着粉光,坐在个花盘似的东西上,脸旁边还有两道红印子,看着怪瘆人的。”

镜头切回记者时,他身后站着一群穿白大褂的,正围着笔记本电脑飞快敲打。“现场有十几位科学家在紧急分析,还联着国际上上千位专家呢,”记者指着他们,“但都说这力量太神秘,猜着影响范围肯定不止十几公里。他们还说,这玩意儿带着宇宙法则的劲儿,把天盖起来怕是要下狠手——所以建议大伙儿赶紧躲防空洞,或者等政府安排加固掩体!”

话刚说完,记者突然“呀”了一声,手里的话筒差点掉了。镜头晃了晃,能看见他瞪着天上,声音都变调了:“哎?那光……亮起来了!越来越亮了!”

镜头里,帕威斯身上的粉色光芒像泼了水似的涨起来,把她整个人裹成个光球。隐约能看见她慢慢抬起手,在胸口前捧着什么,动作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盖着天的粉色幕布也跟着亮,刺得人眼睛发疼。

“不行了,看不清了……这光太晃眼!”记者的声音抖得厉害,“它、它要干什么?这光……把我们都罩住了——!”

最后镜头里只剩一片刺眼的粉,记者的喊声混着电流声,渐渐听不清了。

说不出话的罗刹急得“呜呜”直叫,手脚胡乱挥舞着,粉色的光粒落在他身上,让他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脖子,眼里满是慌张。

“罗刹,你看出什么了?”言京这会儿脑子像团浆糊,抓着罗刹的胳膊就问,完全没注意到对方根本说不出话。

“唔唔!唔唔唔!”罗刹使劲摇头,指着天上越来越亮的帕威斯,可他的声音刚出口,一缕粉色光芒就从天而降,瞬间将周围的动静吞得干干净净——言京的问话、科学家的议论、武器的嗡鸣,全没了。

本博原本靠在被砸烂的集装箱上,蝴蝶翅膀带来的清凉还在眼上飘着,可耳边突然一静。他猛地直起身子,皮肤能感觉到那缕粉色光芒扫过的温度,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喂?你们怎么了?说话啊!怎么突然没声了?”

他大口喘着气,手在眼前胡乱抓着,想扯掉眼上的蝴蝶,又怕碰到伤口:“难道你们……不,不可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到底咋了啊?”他死死捂着眼睛,指缝里透进一点粉光,想看又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任由恐慌顺着脊背爬上来。

极度的恐惧让本博情急之下一把扯掉了眼前的蝴蝶,可下一秒,那蝴蝶竟化作一副冰凉的眼罩,牢牢贴在他眼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慌张又疑惑,大口喘着气,胸腔还在因刚才的惊慌起伏。周围却异常平静——他赫然发现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床上。

强烈的真实感让他恍惚:“又是梦吗?”人刚醒时总会下意识揉眼睛,他也不例外,可指尖刚碰到眼眶,剧烈的疼痛就像针一样扎进来,让他瞬间清醒,“不是梦!是幻觉!”

本博猛地掀开被子冲出门,跌跌撞撞跑到操场,却见阳光正好,学生们穿着校服嬉笑打闹,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

“这到底……”他话音顿住,目光被不远处的身影勾住。

“看我的完美三分!”达杰起跳投篮,篮球稳稳空心入网。

“得了吧,你这水平,再练两年也赶不上我。”伽火抱着胳膊摇头,嘴角却带着笑。

本博的视线扫过操场——八大天王的其他人都在,穿着熟悉的校服,打闹得和从前一模一样。

“当然是用腿跑啊!”昂约在前头狂奔,后面跟着气冲冲的沧为和忠懿。

“臭小子,又偷学我的招式!”忠懿边追边喊,声音里满是少年人的活力。

看到这一幕,本博的手脚控制不住地颤抖,下颌轻轻哆嗦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他咬着牙强忍着,转头望去,操场上到处都是鲜活的人影。

“喂,你在那儿愣着干什么?”番苏在远处挥手招呼他。

本博浑身一僵,不敢回头。哪怕已经阴阳相隔这么久,这声音也熟悉得让他心疼。

“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喃喃自语,眼泪却越流越凶,“可我真的好想多待一会儿……”但转念想起港口的危机,想起还在战斗的同伴,他又用力抹了把脸,“不行,外面还有人在等我,这个世界需要我们。”

本博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在伽火的身影上停留了许久——想起他为了救自己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样子,心口像被堵住一样疼。他深深吸了口气,眼神里带着浓浓的遗憾和不舍,转身朝着操场外走去,一步步寻找着离开这幻境的路。

昂约“噗通”一声从树上摔下来,屁股着地的瞬间,火辣辣的疼直窜天灵盖:“哎哟喂,疼死老子了!”

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茫然:“我刚才……是想干啥来着?”

面前的丹芒突然咋咋呼呼地跳起来:“哇啊!你胳膊出血了!这伤口咋弄的?蹭到树枝刮的?不至于吧,你体质这么差?”

昂约低头瞅了瞅胳膊上的划痕,血珠正往外冒,可他半点没觉得疼,也想不起这伤是啥时候弄的。他下意识伸手抠了抠伤口——“嘶!”钻心的疼突然炸开,记忆猛地回笼,“我想起来了!跟那老妖婆打架呢!一道粉光闪过来……妈的,绝对是幻境!”

他正琢磨着,脑子突然“咯噔”一下:“等等,这地方……”

猛地转头望去,熟悉的青山绿水撞进眼里——半山腰的宗门门楼,蜿蜒向上的石阶,还有那块刻着“圣光宗”的老牌匾,赫然就在眼前。昂约的手控制不住地抖起来,嗓门都有点发紧:“这……这是……”

“现在也不知道咋出去,倒不如……”他眼神闪烁,心里冒出个念头,可一想到还在外面拼命的队友,又狠狠皱起眉,“不行不行,太自私了。”

“老哥,发啥呆呢?”丹芒扯了扯他的袖子,“快回去吧,不然师傅又该念叨了。”

“师傅”两个字刚入耳,昂约的眼眶“唰”地就红了。多久没见了……他赶紧深吸几口气,用力眨了眨眼,把那点湿意憋回去,瓮声瓮气地应了句:“好。”

昂约顺着石阶往上走,两边的路上满是来来往往的身影——有穿着练功服的学弟学妹追打嬉闹,有捧着卷宗的师傅们慢悠悠踱步,今天是宗门难得的休假,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连空气里都飘着松木香。

“哟,昂约,好些日子没见你下山了。”迎面走来的苏央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爽朗。

“还有秦师姐,都成掌门了还是这么严肃。”昂约笑着回应,秦雯令正和几位长老说着话,闻言朝他点了点头,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一路说说笑笑,问候声不断,直到走到宗门大殿前,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台阶上,背着手眺望远方——是他已故的师傅。

那一刻,昂约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唰”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掉。旁边的苏央愣了愣:“你咋了?眼睛进沙子了?”

他慌忙别过脸,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强装镇定:“没、没事,风大。”

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就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昂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目光却悄悄扫过周围——得赶紧找到清醒的法子,不能陷在这儿。

沧为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停下脚步,不远处的篮球场上,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奔跑。他只匆匆瞥了两眼,就慌忙低下头,脚像钉在原地似的挪不动。

“怎么了?”正人格化形站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不是你以前的同学吗?不去打个招呼?”

沧为扯了扯嘴角,声音闷闷的:“有什么好看的?见了面又能说什么?”他攥紧了衣角,转身就想走,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煎熬。

另一边的玉彤,正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八大天王依然在那里嬉戏打闹,一切仿佛都还是那么的平常,那么的青春,可是玉彤的表情淡淡的,眼眶没红,只是嘴角抿得很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楼梯,比起沉溺,她更想快点找到破局的法子。前妻也曾说过,她在女人里面也算得上是心理素质强的一批了

而现实世界中,清鸢是最后一个清醒的。帕威斯飘在她面前,粉色的眼睛里带着冰冷的笑意:“小丫头,轮到你了。”

一道白色光芒直刺清鸢的双眼,她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帕威斯瞥了眼地上昏迷的清鸢和昂约,懒得再管,全身心投入到扩大领域上。她的领域强度已达Sp级,理论上能覆盖全球,但单凭自身力量远远不够——就像当年的恩费得,是靠吸收全球人的恐惧才撑得起覆盖世界的领域。

此刻,这片区域的人都已陷入昏迷,再没人能干扰她的计划。帕威斯脚下的花朵托盘突然伸出二十多条彩带似的触须,泛着粉色光粒,直直刺向地面。这些触须分散开来,深深扎进泥土里,一路向下钻探,显然是在寻找地脉,要吸收这颗星球的能量来壮大自己。

“那……那是什么东西?”一个男人指着天空,声音抖得不成调,眼睁睁看着粉色的光像潮水般漫过云层,瞬间吞噬了大半片天。

“新闻里说了,这是大灾啊!”旁边另一个男人瘫坐在路边,手里的购物袋掉在地上,水果滚了一地,眼神里全是恐惧。

这时候,穿着制服的警察、戴着红袖章的志愿者和军人们涌了出来,扯着嗓子维持秩序:“大家别慌!往这边走!防空洞在那边!”“老人孩子先走!快!”他们手拉手组成人墙,引导着慌乱的人群往安全地带挪。

一个年轻士兵跑到军官身边,额头上全是汗:“长官,这光蔓延得也太快了!几乎是一瞬间,就扩了这么大,接下来该怎么办?”

军官紧握着对讲机,脸色铁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快!加派人手!把最后几个街区的人都清出来!马加鞭,不能停!”话虽如此,他攥着对讲机的指节已经泛白。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一个士兵直挺挺地倒在了他脚边。

“小兄弟!你怎么了?”军官赶紧蹲下身想扶,可那士兵闭着眼,毫无反应,显然是昏过去了。

这一幕像颗炸弹,在人群里炸开了锅。紧接着,“咚、咚、咚”——一个接一个的人倒下去,不分男女老少,几乎没有间断。

“长、长官,他们……他们是死了吗?”一个新兵吓得枪都快握不住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别管这些!先疏散群众!”军官吼出声,可心里的恐慌压都压不住。他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那粉色的光看着暗淡无光,一点都不艳丽,反倒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像一块浸了血的布盖在天上。

就在他移开视线的瞬间,眼睛里突然窜起一阵刺痛——那抹粉像是钻进了眼里,亮起刺目的光。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了动静。

“各位观众……我现在在G市主干道上,大家能看到……”女记者举着话筒的手止不住地抖,镜头跟着她的视线晃得厉害,“天上的粉色幕布已经压得很低了,刚才还有人倒在路边……”

镜头扫过街角,几个市民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睛闭着,脸色发白,旁边的警察正急着把他们往防空洞拖。“根据现场专家的紧急测算……”记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些,“再有一个小时左右,整个卫兰星可能都会被这种粉色光芒笼罩……”

她身后,几位穿白大褂的专家正围着一台便携式检测仪,其中一位戴眼镜的老者对着镜头喊道:“大家听着!昏迷的人只是意识陷入沉睡,身体细胞在进入深度休眠!但这不是好事——持续下去,意识系统会被彻底破坏,最后大脑死亡!”

另一位专家指着天空补充:“罪魁祸首就是这粉色光芒!千万别直视!哪怕瞥一眼都可能昏迷!”

话音刚落,他突然捂住眼睛,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张教授!”女记者惊叫着想去扶,可抬头的瞬间,透过旁边玻璃幕墙的反射,她瞥见了那抹诡异的粉——比天空的颜色更淡,却像针一样扎进眼里。

“啊……”她手里的话筒“哐当”落地,镜头最后拍到的画面,是她直挺挺倒下的身影,以及远处更多人捂着眼睛瘫软的模样。紧接着,摄像机重重摔在地上,屏幕磕出裂痕,只剩下一片晃动的粉色光晕,和隐约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倒地声。

所有人昏迷后,意识都坠入了由执念与愿望织成的虚假世界。在这里,未竟的心愿能圆满,深埋的执念能成真,人们会丢失部分记忆,顺理成章地融入这份美好——唯有昂约他们,战斗留下的伤痛成了刺破幻象的尖刺,让他们没被彻底裹挟,很快便清醒过来。

清鸢是被一阵笑声惊醒的。她躺在阁楼的小床上,肖琳正趴在床边,手里举着本画册:“你看你看,这只兔子画得像不像你?傻愣愣的。”

“才不像。”清鸢笑着拍开她的手,眼角余光瞥见门口——那位收养她、却在三年前异兽潮中惨死的阿姨,正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进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小鸢醒啦?刚烤了饼干,快尝尝。”

清鸢接过牛奶的手顿了顿。阿姨手腕上那道疤,是当年为了护她被开水烫的,一切看上去都真实的可怕

“阿姨,”她轻声开口,声音有些发紧,“今天不用去给家族的人送点心吗?”

阿姨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送完啦,他们夸我手艺好呢。”她坐在床边,看着清鸢的眼神满是疼爱,“你和琳琳啊,别总想着家族的事,女孩子家,开开心心的最重要。”

清鸢低下头,抿了口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甜得让人心头发酸——原来在她心底,最想要的不是反抗家族,而是这样平淡的、有阿姨在的日子。

末缘则站在自家老屋的院子里。父亲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正手把手教弟弟拆枪:“记住了,卸弹匣的时候要稳,不然容易卡壳。”

弟弟穿着新军装,腰杆挺得笔直,咧嘴笑道:“爸,姐当年也是您这么教的吧?她现在可是部队里的神枪手!”

父亲直起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目光转向末缘时,满是慈祥与骄傲:“你姐啊,从小就比你有韧劲。”他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末缘的胳膊,“回来就好,今天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末缘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看着弟弟胸前的军功章——那是他牺牲时,部队追授的。她喉咙发紧,想说“爸,您当年教我的,我都记得”,想说“弟,你别去执行那个任务”,最终却只化作一句低低的:“好。”

平日里那股拒人千里的清冷,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她走上前,自然地接过父亲手里的抹布,擦了擦院里的石桌,动作温柔得像从前那个总给弟弟补袜子、给父亲捶背的姐姐。

粉色光芒如同巨大的罩子,几乎将整个卫兰星裹了个严实。帕威斯悬浮在高空,感受着意识网络里密密麻麻的“节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再过不久,这颗星球就会彻底沦为她的领域。

可她没注意到,地面上,一个身影猛地睁开了眼。乌兹拉姆斯撑着地面坐起身,甩了甩发沉的脑袋,眼底没有丝毫迷茫。他是第一个挣脱控制的强者,精神力像出鞘的剑,刺破了这层虚假的意识屏障。

“怎么可能?”帕威斯突然脸色大变,意识网络里那个“消失”的节点让她心头一震,“这个人类……精神力竟强到这种地步?”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意识像针一样,正刺向自己的感知范围,惊得她指尖的光粒都乱了几分。

而幻境中的末缘,正完全沉浸在温暖的日常里。弟弟顺利成年,父亲也健康地活着,战争仿佛从未存在过,一家人围坐在老屋的饭桌旁,笑声能掀翻屋顶。

“不用打仗,我这把老骨头都要生锈喽。”父亲端着酒杯,冲末缘挤了挤眼,又把酒瓶塞给儿子,“小子,成年了就得喝点酒,来,干两口!”

“爸,我会喝。”弟弟笑着接过酒瓶,刚要拧开,就被末缘拍了下手。

“行了爸,别逗他了。”末缘看着眼前的热闹,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转身走进厨房收拾碗筷。

水龙头哗哗流着水,她拿起碗布擦拭盘子,目光不经意扫过水面——水里的倒影,正用一种极其冰冷严肃的眼神盯着她,和她脸上的笑意截然相反。

末缘的手顿住了,心脏猛地一缩。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水面的倒影突然扭曲,化作几个清晰的字:“清醒过来,这一切都是梦。”

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末缘浑身一震。脑海中尘封的记忆瞬间回笼——港口的战斗、粉色的幕布、昏迷前的决绝……她猛地抬头,看向厨房外:父亲正和弟弟碰杯,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得让人想哭。

眼底的温柔迅速褪去,变回了平日里的淡然,只是深处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她看着那其乐融融的画面,指尖微微颤抖,终究是咬了咬牙。

“对不起……”她在心里默念,悄悄推开厨房的窗户,翻身跳了出去。身后的笑声还在继续,可她知道,那片温暖,终究是镜花水月。

“不行,得想办法让他们从幻境里醒过来。”乌兹拉姆斯看着身边昏迷的玉彤,伸手推了推,对方毫无反应。他皱紧眉头,一脸为难——单靠外力强行唤醒,恐怕只会伤了他们的意识。

目光猛地投向高空的帕威斯,他眼神一凛:“看来,只能先击碎这一切的源头。”

他知道帕威斯一定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脚下猛地发力,朝着港口方向狂奔。奔袭途中,他双手按向地面,低吼一声,周身爆发出浓烈的能量波动。“起!”

地面轰然震动,二十多根像信号塔般粗壮的骨刺拔地而起,泛着青黑色的寒光,瞬间在帕威斯脚下围成一圈。紧接着,骨刺顶端爆发出强大的引力,像无数只无形的手,狠狠往下拉扯帕威斯。

“呃!”帕威斯惊呼一声,身形猛地下降了数十米,脚下的花朵托盘剧烈倾斜,粉色光粒簌簌往下掉。她费了好大劲才稳住平衡,但高度已比之前低了太多。

乌兹拉姆斯趁机纵身跃起,召唤出一只翼展近十米的巨鹰,翻身骑了上去。巨鹰振翅直冲高空,他同时运转体内的禁术,想在靠近帕威斯的瞬间闯入对方的心理世界。

可刚靠近,帕威斯身下的托盘突然伸出密密麻麻的粉色触手,像毒蛇般缠了过来。这些触手不仅速度快,表面还覆盖着坚硬的角质层,巨鹰的利爪抓上去竟只留下几道白痕。更要命的是,触手上还时不时喷吐出粉色的雾气,沾到巨鹰的翅膀上,羽毛瞬间变得萎靡。

“该死!”乌兹拉姆斯看着眼前密不透风的防御和攻击,一时间竟找不到突破口,只能操控着巨鹰在触手缝隙中艰难闪躲。

巨鹰被十几条触手死死缠上,翅膀扑腾的力道越来越弱。乌兹拉姆斯迅速跳离鹰背,脚踩着晃动的触手向上狂奔,同时反手结印,将巨鹰收回体内。

刚攀到半空,十几根带着尖刺的触手突然从斜刺里射来,速度快得只剩残影。乌兹拉姆斯瞳孔骤缩,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要死在这了?”“还有那么多人没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裹挟着白黑双色雷电的刀光破空而至,“唰”地一声,将所有触手劈得粉碎,粉色的碎块像雨一样落下。

“末缘?”乌兹拉姆斯又惊又喜,低头看去,末缘正站在地面上,长刀斜指地面,雷电在刀身游走,眼神冷冽如旧。

“正好。”他松了口气,左手快速结印,一个巨大的能量印记在空中浮现。刚才那只巨鹰再次从印记中冲出,盘旋着落到末缘身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臂。

“孩子,上来!”乌兹拉姆斯喊道,“我来撑住禁术,你进去斩杀帕威斯!”

末缘点头,翻身跃上鹰背。巨鹰振翅高飞,载着她直冲帕威斯而去。与此同时,乌兹拉姆斯双手再结印,帕威斯胸口瞬间浮现出一个旋转的空间印记——禁术再次发动。

末缘抓住机会,纵身跃入印记中。

“找死!”帕威斯彻底暴怒,头发化作无数条触手,疯狂喷射粉色激光。港口周边的房屋瞬间被爆炸吞噬,火光冲天;激光射向天空的粉色幕布,却被尽数吸收,那幕布竟丝毫未损。

末缘穿过一条长长的粉色隧道,终于踏入帕威斯的内心世界。

“没想到你能闯进来。”帕威斯咬牙切齿,周身粉色光芒暴涨。

两人瞬间交手,刀光与触手碰撞出刺耳的声响。可帕威斯已是战神巅峰,距离半神仅一步之遥,若不是频频受阻,实力只会更强。末缘很快落入下风,激光在她身上划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衫。一条触手趁机缠住她的右臂,将她像玩具般在空中甩来甩去,每一次撞击都让她气血翻涌。

末缘被触手捆住右臂,整个人被甩得腾空而起,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混乱中,她紧攥的长剑突然被一股外力带得脱手,直直射向不远处——昂约刚从幻境中挣脱,正按着太阳穴蹙眉,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毫无防备。

“哈哈哈哈哈!看你的剑扎进队友心口!”帕威斯的笑声尖锐刺耳,死死钳制着末缘的动作。末缘的指尖泛白,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翻涌起惊涛骇浪,她拼尽魂力绷紧手臂,触手的束缚虽松了一丝,可长剑已飞远,根本来不及召回。

“噗嗤——”长剑精准地刺入昂约胸口,血花顺着剑刃绽开。

末缘僵在半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裹着震惊与愧疚,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平日里的清冷像结了层薄冰,被这一幕震得隐隐发颤,唯有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滋味如何?”帕威斯笑得更得意,“亲手伤了同伴,你这副样子,倒比哭喊更有趣。”

话音未落,末缘体内的魂力骤然暴涨,像淬了冰的寒流顺着触手直窜帕威斯。“呃啊——!”帕威斯被这股寒意刺得惨叫,束缚瞬间松动。

末缘趁机挣脱,指尖魂力一动,那柄插在昂约胸口的长剑“嗖”地飞回手中。她提剑直扑帕威斯,却被对方一触手抽中肩头,闷哼一声撞在墙上,嘴角溢出的血珠滴落在地。眼看一根带刺的触手直逼而来,一只手突然横亘在她面前。

是昂约。他胸口的血顺着伤口涌出来,却侧过脸冲末缘勾了勾嘴角:“谢了,这一下,总算彻底醒了。”

他转头看向帕威斯时,眼神已彻底清明。幻境里的画面在脑中闪回——

“师傅,我去趟茅房。”昂约挠了挠头,声音带着点少年人的憨气。

正翻着典籍的师傅抬头瞪他一眼,胡子翘了翘:“多大的人了,上茅房还要报备?快去快回,回来接着抄《清心诀》。”

“知道啦!”昂约应着,脚步却没停,冲出门后几个瞬移就翻出了圣光宗的山门。回头望时,熟悉的红墙黛瓦在雾里若隐若现,他心里轻轻叹了句:“终究是梦啊。”

在虚拟世界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胸口突然传来剧痛,幻境像玻璃般碎裂。再睁眼时,他已站在这内心世界里,伤口的疼意清晰得很。

“接下来,该干活了。”昂约活动了下手腕,看向末缘的眼神里带着几分默契,再没了半分恍惚。

“一定要小心帕威斯斯的触手,数量很多,速度也很快”

“呃啊,爽啊,这样刺激的战斗才叫爽”

三人的战斗继续白热化,剑光与触手在粉色空间里碰撞出刺目的火花。昂约一边格挡着帕威斯的攻击,余光瞥见角落里依旧昏迷的清鸢,心头一紧。

“难道非要用那招?”他眉头紧锁,手上动作却没停,“虽然能窥进别人的意识,看得到过去回忆,但能不能控住思想……”犹豫间,帕威斯的触手已缠上他的脚踝,他猛地斩断触手,翻身落地时定了定神,“没时间耗了。”

话音落,他周身泛起白色光晕,几步冲到清鸢身边,手掌轻轻覆在她的额头上。

幻境中的清鸢正坐在葡萄架下,手里的草莓还没塞进嘴里,一转头就撞进昂约的视线里。熟悉的身影让她浑身一震,瞬间从虚假的温暖中挣脱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时间解释!”昂约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快想,有没有对付帕威斯的办法?”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了,“哎哟,我问这干嘛……”

“不,你问得正好。”清鸢眼神一凛,立刻明白了处境,“我有办法。”

“啊?”昂约的意识愣了半秒,眼睛在现实中瞪得像铜铃。

“我能进入肖琳的意识空间。”清鸢语速极快,“帕威斯……也就是海德拉,早就和肖琳的意识融为一体了。刚才听到你说‘帕威斯’,我才反应过来。”

“别管这些了,办法是什么?”

“我去唤醒肖琳,让她夺回身体控制权。”清鸢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只要肖琳能反抗,帕威斯的力量就会紊乱,说不定能变回原来的海德拉。”

昂约在现实中点头:“好!我掩护你!”

意识连接断开,清鸢猛地睁开眼。幻境中的葡萄架、草莓香瞬间消散,她看向正与帕威斯缠斗的昂约和末缘,握紧了拳头。

而昂约收回手,转身重新加入战局时,心里还在嘀咕:“这家伙……关键时刻还是比较可靠的”

清鸢刚从幻境挣脱,转头就看到了肖琳。她正站在一片陌生的花园里,阳光暖得不像话,身边是从未见过的“家人”在笑闹——显然,海德拉也给她织了一张温柔的网,让她沉溺在全新的、美好的生活里。

“肖琳!”清鸢冲过去,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肖琳茫然地回头,眼里满是陌生:“你是谁?在说什么呀?”

清鸢的心沉了下去。肖琳不仅被删了太多记忆,更是彻底陷进了这幻境。

肖琳挣开她的手,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脚步轻快,仿佛要走向这虚假的余生。清鸢急得团团转,想不出半点唤醒她的办法。眼看着肖琳就要走出视线,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窜进她脑海——杀了她。或许只有死亡,才能让她从幻境中挣脱。

“对不起了。”清鸢咬紧牙,握紧了手中的双刃,朝着肖琳的背影挥了过去。

刀锋还没触及,周围的花园突然像玻璃般碎裂,清鸢脚下一空,直直坠进黑暗里。再落地时,她已到了另一层空间。

“清鸢?”肖琳站在废墟里,满脸懵地看着四周——天上是熟悉的漩涡雷暴,脚下是崩塌的建筑,正是末日降临的景象。

“你终于醒了!”清鸢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海德拉控制了你的意识,刚才那都是幻境!”

肖琳揉着发疼的额头,零碎的记忆开始回笼:“所以……外面那个粉色的怪物,就是和我融为一体的海德拉?”

“对。”清鸢指向远处的山巅,那里隐约能看到帕威斯的身影,“你原本坐在那个位置,能控制这片区域的能量。现在被她占了,只要你抢回去,就能重新掌控身体,间接压制外面暴走的她。”

肖琳抬头望着山巅,眼神从迷茫变得坚定:“我明白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前方的路上布满了粉色的触手和激光,她们背靠背,一个挥双刃劈开障碍,一个凝聚魂力抵挡攻击,一步步朝着山巅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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