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着身边女孩瞬间裸露出来的雪白藕臂和纤细锁骨,在教室的灯光下,白得有些晃眼。
他下意识觉得有点冷,替她感到一阵寒意。
但好在教室门窗紧闭,几十号人聚集在一起,呼吸和体温让室内的温度明显高于外面。
陈默本想让林晓把外套穿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人家女孩子特意穿成这样过来,上场前还特意脱掉外套,这份心思他大概能猜到。
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再多嘴,反而显得不解风情了。
于是,他闭上了嘴,只是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林晓身上,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好奇和期待。
她今晚,到底准备了什么节目?
不一会儿,掌声再次响起。
跳舞的女生优雅退场。
崔茗慧看着节目单,朗声报幕:“好!感谢王雨同学的精彩舞蹈!接下来,有请林晓同学为我们带来歌曲——《简单爱》!”
“喔——!!!”
“林晓!林晓!”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巨大的欢呼,尤其是男生们,显得格外激动。
平时的林晓漂亮归漂亮,但大家天天穿着同样的校服见面,那份惊艳感多少有些被日常磨平,有时他们反而会觉得别班那些惊鸿一瞥的女生更吸引人。
但今晚,林晓这一袭亮眼的红裙,精心打扮的容颜,瞬间将所有的目光和惊叹都牢牢抓住了。
陈默听着周围男生们毫不掩饰的兴奋呼声,看着那个在掌声中站起身,巧笑倩兮走向场地中央的红色身影,心里忽然掠过一丝极其微妙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异样感,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细细的涟漪。
林晓走到中间,朝着控制音响的同学点了点头。
下一刻,熟悉的前奏通过教室角落的音箱流淌出来。
是周董《简单爱》那轻快、带着恋爱酸涩与甜蜜的钢琴前奏。
当那标志性的前几个音符响起的刹那,陈默的瞳孔微微一缩。
刚才只顾着欣赏了,都忘了小崔说的是这首歌。
这首歌...他太熟悉了。
不仅仅是旋律的熟悉,更是因为这首歌所代表的含义,在当下,几乎不言而喻。
林晓从旁边的同学手中接过一个连着长线的麦克风,然后,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启唇:
“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
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清亮,甜美,带着少女特有的干净质感,虽然比不上专业歌手,但音准很好,情感充沛,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若爱上一个人,什么都会值得去做......”
她一边唱着,目光一边自然而然地扫过围坐的同学们,脸上带着落落大方的笑容。
但当唱到副歌部分时,她的视线,开始有意无意地扫向陈默。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
“你靠着我的肩膀,你在我胸口睡着...”
“像这样的生活,我爱你,你爱我......”
歌词直白,旋律简单上口。
林晓唱得很投入,美眸水汪汪的,随着歌词和旋律,脸上时而浮现羞涩,时而带着向往。
而她目光停留最多的方向,赫然就是陈默所在的位置。
她没有一直死死盯着,那样太过刻意,而是像所有唱歌投入的人一样,目光会随着情感流转,但每一次流转回来,总会不经意地掠过陈默的脸。
陈默坐在那里,手里还捏着颗没吃完的花生。
他看着场地中央那个穿着红裙、认真唱着情歌的女孩,看着她望向自己时那双盛着星光和炽热情感的美目,听着那直接又纯粹的歌词通过她的嗓音唱出来......
心脏的某个角落,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重,却清晰地带来一阵悸动。
原本,他觉得自己对林晓,只是有些好感的,欣赏她的漂亮、勇敢和执着,但那份好感似乎还停留在“欣赏”的阶段,距离明确的喜欢和心动,好像还隔着一层薄雾。
但此刻,在这喧闹又温暖的教室里,在这首直白的情歌和女孩毫不掩饰的注视下,那层薄雾仿佛被这热烈的红色和歌声冲淡了一些。
一种陌生的、带着暖意的情绪,悄然滋生,让他感到一丝猝不及防的心慌,又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
一首歌很快唱完。
伴随着最后一句歌词尾音的落下,教室里爆发出今晚最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不少男生起哄地喊着“再来一首”。
林晓脸颊微红,不知是激动还是羞涩,她笑着朝四周轻轻挥了挥手,然后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她没有立刻穿上羽绒服,也没有马上跟陈默说话,只是坐回位置上,嘴角噙着一抹抑制不住的笑意,目光低垂,摆弄着手中的衣服。
虽然陈默在她回来后,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但林晓相信自己的直觉。
刚才唱歌时,她分明捕捉到了陈默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艳和不同于往常的专注。
他的眼神不会说谎。
林晓觉得,陈默对自己,绝对不仅仅只有感觉!
今晚的努力,值了!
......
晚上九点五十分,元旦联欢会在欢声笑语中接近尾声。
同学们意犹未尽,但还是在班主任的指挥下,开始动手将围成一圈的桌椅恢复原状。
所有人主动参与了打扫,清理地上的零食包装和彩带碎片。
人多力量大,不过十来分钟,高三七班的教室就重新变得整洁有序。
崔茗慧看着迅速恢复原状的教室和脸上仍带着兴奋色彩的同学们,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像往常晚自习放学时一样,叮嘱了一句:“同学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好了,解散!”
各回各家。
人群涌出教室,走廊里瞬间充满了道别声和笑闹声。
只不过,中间又出了点小插曲。
李晴再次以“家里有点事”为由,跟林晓和陈默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先一步离开了。
陈默看着林晓又一次“恰好”落单,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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