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涛仰起头,我分明看到他眼里的泪花,他说道:“我是想好好学习,现在也学不安稳了。”
看着胡海涛伤心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酸楚。我不咸不淡地安慰胡海涛几句,好像也没起什么作用,他仍然很伤感。
倒是胡梅说话有分量,她对胡海涛说:“别这样!一个男人,愁眉苦脸的有啥用,该学习学习,不能学再想别的招儿!老话不是说吗,此处不养爷还有养爷处,处处不养爷,爷去卖豆腐。你不用卖豆腐,卖酒现成的。”
胡梅的话把胡海涛逗笑了,看着胡海涛笑了我也挺高兴,但我又想起了信的事情,就问胡梅,我去不去和小本大郎吃饭。
胡梅倒是干脆,她果断地说:“咋不去?不去好像你怕他一样,该去就去,不去你怎么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只有接近他,了解他,才能对付他。”
胡海涛看着他姐姐,无限敬佩地说:“还是大姐有主见,以后我就听大姐的。”
就这样我答应了小本大郎的邀请,在聚贤阁酒楼的门口我们俩见面,这是第几次见面我记不清了,但这次是很友好的。
我身后几个随从,他的身后也跟着几个人,见面抱拳当胸互相问候。我这才发现这个小本大郎很了解中国,不但中国话非常的精通,就是礼节都非常到位。
就是有一点,他个子太矮,几乎到我腰部。他长得又非常像戏台上的武大郎,而我和他比起来显得高大魁梧,我们站在一起真像是武大郎和武松哥俩。
人们见了都窃窃私语,议论我们俩的长相。我估计他们也觉得我们俩像是武松和武大郎。
但对于人们背后的评头论足,小本大郎根本不在乎,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架势,我就觉得这个人了不起。
酒楼的老板雷水基带着几名跑堂的出门迎接我们。雷水基早就熟悉,关系还不错,我现在是县长了,他当然更加客气。还有,他也清楚这个小本大郎来头不小,把整个汇通车店都包下了,有日本国作靠山,实力不能小看。
在进门的时候,我和小本大郎谦让上了,是他请我应该我先进,但我觉得是在自己的地面,他是外来人应该让他先进。
最后,还是小本大郎没有谦让过我,他先进了。
坐下喝酒聊天,却把我镇住了,这个小本大郎,他可绝对不是武大郎之类的人物,他太了不得了,对中国比我们中国人都熟悉。
风土人情,地理概貌,特别是东北他更熟悉。他对东北如数家珍,但我也不能让他小看了。
我学着日本人的口气对他说:“小本君,你不在你们本国好好待着,来我们中国干什么?撇家舍业的!”
小本大郎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着说:“唐县长,此话差矣,我们来对你们有大大的好处。”
说着,他指着屋顶的电灯说:“没有我们来,你们能用上电灯吗?”他这样说我还真蒙了,这电厂和他们有啥关系。
我问他说:“这电是你们发的?”
他笑着说:“煤矿,电厂还有铁路,名义上不是我们修建的,是你们自己的公司。但是,真正的控股人是我们,你们没有技术也没有那么多钱。是你们当官的为了掩人耳目,使用的花招儿,他们拿了我们的钱,还想不让你们知道。其实,真正的投资人,或者说获利的人都是我们日本人。”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正在我发愣的时候,小本大郎接着说:“你们地下的煤、黄金,没有我们只能在地下埋着,只有我们才有能力开采。”
我笑笑说:“我们可以放在地下放着,啥时候有能力了再采。”
小本大郎听了笑了起来,这个王八蛋,今天的饭局他一直在笑,我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笑着对我说:“煤、黄金可以在地下放着,但你们东北的大小山岭每年要损失上万亿方的木材,这是多么大的浪费。”
“咋会损失?”我不解地问。
“树木生长要通风透光,山林里的树木长到一定程度要采伐,只有采伐了,才能长出新的木材。现在,你们的山岭不开采,任凭自生自灭,这是多么大的浪费。”这个王八蛋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心里骂道。
“没有我们,你们能有谭家县城吗?现在的电灯、电话、还有铁路和公路都是我们的功劳,县长阁下这个你不能否认吧?”面对他的质问,我是无话可说。
此时,我觉得我比他矮了半截,他是武松,我是武大郎。我突然想起鲁英男说过的一句话——弱国无外交。
现在对我来说就是——弱国说话没底气。
正在这时,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我不认识,但胡梅和我描述过鬼手肖的长相,我感觉这个人就是。
他直接走到小本大郎的身边,低头和小本大郎耳语。
我明显感到小本大郎的脸色有点难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这时,外边传进来吵闹声。
管长龙走了进来,他径直朝我走来,没等管长龙说话。小本大郎站起身对我说:“对不起,县长阁下,我的人误闯你的警察局行动科。被你的人抓住了,我出去处理一下。”
小本大郎往外走,我也站起来,这时,管长龙才对我说:“他的人潜入我们的行动科,被我们抓到了就带到这里来了。我听说你们俩在这里喝酒,我倒要看看他们日本人怎么处理!”
“走吧!出去看看!”说完,我和管长龙也来到酒楼的院子。
我看到行动科的警察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站在院子里,小本大郎走到那个人身边,突然,他从身边人的腰里抽出战刀朝那个人的脑袋劈了下去。
刀的寒光在空中一闪而过,那个被抓人的脑袋立刻就被劈开了花儿。脑浆迸溅,鲜血模糊。
吓得两边押着的警察急忙闪开,死尸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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