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有时候气氛会变得格外凝重。
尤其是当“鹰眼”组和“雷霆”组为了某个接口协议的兼容性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这时候,陆青阳就会慢悠悠地站起来,活动一下脖颈,,然后对着眉头紧锁的周哲,或者正争得面红耳赤的几位研究员,用一种仿佛讨论天气般的轻松语气提议:
“眼看也快下班了,脑子都僵了,新味居今天新出了一炉葡式蛋挞,听说火候正好,酥皮特别脆,要不……咱们去那儿,换个脑子,边吃边聊?”
起初,那些资深的研究员还会板着脸拒绝:“胡闹!正事还没争论清楚……”
但架不住陆青阳那句“灵感这玩意儿,有时候越逼它越躲着你不出来”,以及蛋挞那实实在在的甜美诱惑。
于是,画风就变成了:一群穿着中山装或工装的技术骨干,围坐在新味居分店略显嘈杂的大堂里,面前摆着金黄的蛋挞和温热的奶茶。
最初的几分钟,大家还习惯性地绷着脸,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地画着电路图或公式。
可几口甜食下肚,热乎乎的奶茶一喝,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就松弛下来。
往往就在这时,会有一个人猛地拍一下大腿:
“等等!老张,你刚才说的那个滤波问题,如果咱们不把它看成阻碍,而是当成一个特征信号来处理呢?”
“诶?你这么一说……好像换个角度就通了啊!”
“给我张餐巾纸!快!我好像想到怎么改那个结构了!”
一些在严肃实验室里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就在这充满烟火气的餐桌上,被餐巾纸背面的草图和三言两语的点拨给化解了。
陆青阳这一招,不止让研究的氛围更好了,还带动了新味居的生意。
……
这天下午,周哲被派去资料室借阅一批过期的外文期刊。
资料室安静得只能听到日光灯的嗡鸣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坐在柜台后的是个戴着细框眼镜、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正对着面前一本登记簿发愁,手里攥着一支深绿色的英雄钢笔。
周哲递上借阅单,姑娘接过单子,顺手用那支钢笔想在单子上做记号。
可笔尖在纸上一划,只留下一道干涩的划痕,没能出水。
她轻轻甩了甩,又在本子角落试了试,依旧只有断断续续、洇成一团的墨迹。
“唉,又不行了。”她叹了口气,眉头微微蹙起,显得有些懊恼。
“笔……坏了?”周哲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嗯,”苏晓雯点点头,带着点心疼,“老是写着写着就断墨,可能笔尖摔过,有点不规整了,送去修又麻烦……”
“我……我能看看吗?”周哲鬼使神差地开口。
他对这种精密的小东西总有莫名的好感,而且在实验室里,摆弄比这精贵得多的探针他都干过。
苏晓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钢笔递了过去。
周哲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从自己总随身携带的笔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放大镜和一截最细的砂纸。
那是他平时用来轻微打磨实验元件接触点的。
他对着灯光,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笔尖。
果然,右侧的铱粒有极其微小的变形,导致书写时无法顺畅出墨。
“是笔尖有点挂了,磨得不好。”
周哲小声解释,语气是他讨论专业问题时的专注,“我帮你稍微修整一下,应该就行。”
他用那块细砂纸,动作轻柔得像在触摸蝴蝶翅膀,对着笔尖那微米级的瑕疵轻轻打磨了几下,然后用实验室的擦镜布仔细擦干净。
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
“你试试看。”他把修好的钢笔递回去,心里有点忐忑,毕竟这不像电路,好坏立现。
苏红霞将信将疑地在纸上一划。
一道饱满、流畅的蓝色墨线立刻显现出来,不再断断续续,也不再刮纸。
“呀!真的好了!”
她惊喜地抬起头,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谢谢你,同志,这下可方便多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周哲挠了挠头,感觉耳朵有点发热。
从那以后,周哲去资料室的频率莫名高了一些。
而苏晓雯看到他,也不再只是公事公办地点头,会对他浅浅一笑。
周哲再去借阅时,会发现他需要的书籍或期刊,已经提前被苏晓雯找出来,放在柜台一角,还用一张牛皮纸仔细盖着,免得落灰。
书的旁边,有时还会附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用那支被修好的钢笔,工整地写着相关领域最新到馆的文献编号,字迹清秀,一如她的人。
他开始更仔细地留意那些字条。
他发现,苏晓雯不仅会列出新到文献,偶尔还会在某个她认为特别重要的条目旁,用更细的笔触画上一个极小的星号。这个发现让周哲像个破译密码的特工,内心充满了隐秘的喜悦。
他总会优先翻阅那些被标记了星号的文献,仿佛那是他们之间独有的暗号。
几日后,京城寒风凛冽,从实验室到资料室短短一段路,也冻得人鼻子发红。
周哲裹着厚厚的棉袄钻进资料室,带着一身寒气,眼镜片上瞬间蒙了一层白雾。
他摘下眼镜擦拭,感觉手指都有些僵。
苏晓雯看见他不断搓手呵气的样子,默不作声地起身,拿起一个裹着小棉套的搪瓷缸子,轻轻放到他常坐的位置旁。
“灌……灌热水的时候多灌了一瓶,暖暖手。”
周哲道了谢,坐下来,双手捧住那个缸子。
厚厚的棉套隔绝了烫意,只留下温暖源源不断地渗透进他冰凉的掌心。
他打开盖子,一股带着淡淡甜香的热气扑面而来,里面晃动的竟是红褐色的姜丝红糖水。
周哲感觉自个儿的心都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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