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晚,剩下的……交给我。”
陈意晚微微颔首,足下莲台光芒收敛。
云凌踏前一步,悬于那狂暴污血池上空。他双手虚按,掌心向下。心口那点混沌星火稳定搏动,散发出包容万物的温和星辉。
“混沌……返源·净魂安魄。”
嗡——!!!
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温和的混沌星辉,如同九天银河倒泻,轻柔地洒落,笼罩住整个狂暴的魔窟空间。
那翻腾炸裂的污秽魔血,在接触到混沌星辉的瞬间,如同狂暴的野兽被注入了安魂的药剂,迅速平息下来。粘稠的污秽沉淀下去,化为浑浊的泥浆,内里蕴含的怨毒魔念被星辉分解、净化。无数四散逃逸、痛苦哀嚎的魂魄碎片,在温润星辉的抚慰下,如同迷途的孩童找到了归家的路,哀鸣渐止,混乱的灵光渐渐平复、变得纯净,最终化作点点微弱的、带着解脱之意的莹白光点,缓缓升腾,消散在混沌星辉之中,归于天地轮回。
而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残留在躯壳内的最后一丝怨念与污秽,也被星辉彻底驱散。虽然无法复生,但至少,灵魂得以安息,躯壳不再被亵渎。
整个魔窟的污秽阴冷之气,在混沌星辉持续不断的冲刷下,如同冰雪消融,被涤荡一空。残存的魔岩不再散发邪气,反而显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灰白本色。
陈意晚静静地看着云凌施为,熔岩般的眸子里映照着流淌的星辉与渐渐恢复平静的魔窟。当最后一丝污秽被净化,最后一点残魂安息,云凌收回星辉时,她足下莲台再次显化,对着魔窟中心那已化为浑浊泥潭的血池旧址,以及四周岩壁,凌空刻下数道蕴含寂灭真意与混沌星力的符文。
“以此地为界,寂灭为印,混沌为锁。凡邪魔之力,永世难侵!”
符文烙印在岩壁之上,闪烁着微光,形成一道无形的净化力场,彻底封镇了这处魔窟。
两人并肩走出孤烟堡。外面,肆虐的风沙不知何时已停歇。铅灰色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清冷的月光如同银纱般洒落,照亮了广袤而死寂的沙海。
陈意晚望向西方沙海更深处,熔岩般的眸子锐利如初:“黑莲教主……这只是开始。”
云凌混沌星眸亦望向远方,声音沉静而坚定:“星火所及,魑魅终将……无所遁形。”
两道身影,一者玄衣如墨,地脉沉凝;一者星辉流转,混沌深邃。立于沙丘之巅,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是刚刚被净化的魔窟孤烟堡,如同一座被拔除了毒瘤的古老墓碑。
前方,是依旧神秘而危险的死亡沙海深处,黑莲魔教的总坛所在。星火西行,焚魔之路,才刚刚踏上征程。
黄风镇·沙狐疑踪
孤烟堡魔窟焚尽,黑莲魔教伸向死亡沙海边缘的毒爪被斩断,然教主真身与总坛所在,依旧隐于沙海深处,如同蛰伏的毒蝎。陈意晚与云凌并未急于深入,沙海茫茫,贸然闯入无异于自陷死地。星宫暗线早已铺开,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循着黑莲教徒遗留的蛛丝马迹,悄然收紧。
线索最终指向沙海边缘最后一座有人烟的小镇——黄风镇。
此地如其名,终年风沙不断,昏黄的沙尘如同厚重的帘幕,遮蔽着天日。镇子由风化的红褐色砂岩垒砌而成,低矮、粗犷,如同趴在沙丘上苟延残喘的巨兽。街道上行人稀少,个个裹着厚实的防风沙头巾,只露出一双警惕而麻木的眼睛。空气中弥漫着沙土、牲畜粪便和一种若有若无的、如同铁锈般的陈旧血腥气。
陈意晚与云凌踏入镇口,如同两滴墨水滴入浑浊的池塘,瞬间吸引了无数道隐晦的目光。陈意晚依旧是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外罩宽大斗篷,风帽压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双熔岩般沉静的眸子。云凌则换上了西域常见的粗麻长袍,头巾裹住大半面容,只余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在外,刻意收敛了那身惊世骇俗的混沌气息,扮作寻常旅人。
即便如此,两人身上那股与黄沙镇格格不入的沉凝气度,依旧如同黑夜中的萤火,难以彻底掩盖。
“歇脚,打尖。” 云凌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沙哑,丢给镇口唯一一家挂着褪色“沙狐”招牌的客栈伙计一块碎银。
伙计是个精瘦的汉子,眼珠滴溜溜一转,接过银子,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好嘞!二位客官里面请!上房两间,热水热饭,马上就来!” 他一边引路,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两人,尤其在陈意晚按在腰间佩剑(一柄看似普通、实则内蕴玄铁重锋的长剑)的手上多停留了一瞬。
客栈大堂昏暗、油腻,弥漫着劣质酒气和烤羊肉的膻味。几张破旧的桌子旁,零星坐着几个裹着头巾的客人,闷头吃喝,气氛压抑。角落里,一个抱着破旧胡琴的瞎眼老者,咿咿呀呀地拉着不成调的曲子,更添几分凄凉。
陈意晚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云凌在她对面。窗户糊着厚厚的防风沙油纸,透进来的光线浑浊不清。她看似随意地打量着窗外风沙弥漫的街道,实则熔岩般的眸子已将客栈内外的情形尽收眼底。伙计那过于谄媚的笑容下,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角落那几个食客,看似埋头吃喝,指节却因用力握着餐具而微微发白;就连那瞎眼老者拉弦的手指,也过于稳定有力,绝非寻常盲艺人。
“水……水里……有……有……” 一个细若蚊蚋、带着极度恐惧的微弱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邻桌传来。那是个蜷缩在父亲怀里、约莫七八岁的枯瘦女孩,她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一双大眼睛却因恐惧而瞪得溜圆,死死盯着伙计刚端上来的、浑浊的茶水。
女孩的父亲是个满脸风霜的汉子,闻言脸色骤变,猛地捂住女孩的嘴,惊恐地看向四周,身体微微发抖。
陈意晚端起面前同样浑浊的茶水,指尖看似随意地在粗糙的陶碗边缘拂过。一丝微弱到极致的、如同腐烂甜杏般的奇异气味,混杂在劣质茶叶的苦涩中,钻入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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