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0万的债务变成了债务包，300万就能买一下这个债务包！就连赵志刚和李建华都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们之前不是没想过处理债务，但银行那边根本谈不拢，咬死了至少也要偿还大半。
这个年轻人，居然有如此通天的能量和手腕？！
明朗很满意这个效果，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钱，我还没给。协议，也还没签。”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特别是赵志刚和李建华：“所以，如果你们厂自己有能力，有办法，愿意的话，完全可以自己筹集这300万，去把债务包买下来。从此以后，你们就自己搞定这1,800万的债务，当然，也自己搞定厂里面这一千多号人的工资、社保、吃饭问题。”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极其冷酷：“但是如果，你们既搞不定这1,800万的债务包——哪怕它现在只需要300万就能买断——又搞不定厂里这1000多号人的生活和未来……”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赵志刚和李建华瞬间变得惨白的脸，声音也陡然提高，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那么！就麻烦你们！把你们的狗嘴闭上！多吃几口干饭，少花点他妈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歪心思！别他妈一边求着别人来救你们，一边又在背后捅刀子、下绊子、煽风点火！天下没这样的道理！”
这话简直是当着全厂干部和工人代表的面，把赵志刚和李建华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踩！
两人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赵志刚猛地站起来，嘴唇哆嗦着，试图挽回一点尊严：“明总！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我们也是为了厂子好……”
“为了厂子好？”明朗嗤笑一声，根本没让他把话说完，直接怼了回去：“为了厂子好就是煽动工人闹事？为了厂子好就是想着怎么把设备当废铁卖了揣自己兜里？为了厂子好就是把一个好端端的厂子搞到资不抵债、工人连年都过不去？连续亏损八年？换头猪上来当厂长都比你强！赵厂长，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赵志刚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指着明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朗却不再看他，目光转向所有与会的干部和工人代表，声音恢复了那种淡淡的，却更具威慑力的语调：“各位厂里面的头头脑脑，还有工人老师傅们。”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今天，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谁的狗嘴里面还想喷屎出来的，最好现在就把嘴给我闭上，夹紧尾巴做人。今天，是王副厂长，用他的头，磕我的车，才让我暂时消了点气，留了下来。”
他话锋一转，变得极其森然：“我的本意，原本是离开之后，立刻、马上！就请市反贪局、市公安局经侦支队、还有市审计局联合介入，把你们江州玻璃器皿厂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好好查一查！反正今天已经撕破脸了，我明朗，根本不介意花点时间、花点人情，把那些裤裆里有屎的、手脚不干净的、趴在厂子身上吸血的人，一个一个，全都送进号子里去踩缝纫机！”
“轰！”这番话，如同在会议室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所有人都被炸得头皮发麻，魂飞魄散！
尤其是那些干部，一个个面无人色，冷汗瞬间就湿透了后背。
这个年代，尤其是像江州玻璃器皿厂这种管理混乱、效益低下的老牌国企，有几个干部是真正干干净净、完全经得起查的？
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小到占点公家便宜，大到在采购、销售、资产处理上动手脚。
平时或许能瞒天过海，但一旦上面动真格的，尤其是反贪、公安、审计三部门联合介入，那绝对是灭顶之灾！
没有人能经得起这样彻底的审查！
就连后面的工人代表们，也都被震住了。
他们虽然痛恨贪污腐败，但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甚至有些人的小小利益，也和一些基层干部的不作为有点关系。
彻查，意味着整个厂子的权力结构将彻底洗牌，很多人会进去，也会引发巨大的动荡。
明朗看着一张张惊恐万状的脸，特别是赵志刚和李建华，那两人已经几乎瘫软在椅子上了，脸上彻底没了血色。
他这才缓缓地，近乎一字一顿地给出了最后的警告：“所以说，以后，尽量对我好一点，积极配合我的工作，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别让我不开心。我不开心了，很多人，恐怕就不是不开心那么简单了，而是要去一个每天都能踩缝纫机、吃牢饭的地方，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人生了。”
会议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一缕微弱的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透过宽大的窗户，照射在会议桌上，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刺骨寒意。
所有人都明白，从这一刻起，江州玻璃器皿厂的天，彻底变了。
这个开着奇瑞qq的年轻人，用最粗暴、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确立了他无可动摇的、生杀予夺的权威。
一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这场风暴的清洗对象，绝不仅仅是那些显而易见的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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