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榻上的墨凌川猛地坐直了身体,也顾不得装虚弱了,眼神如刀子般射向两人交握的手,仿佛那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脏东西。
而一旁的云影更是直接冲了过来,手指都快戳到焱渊鼻尖上了,气得跳脚:
“你个臭小子!先生好心扶你,你倒赖上了?!还不快撒手!这手是你能拉的嘛?!”
陛下!奴才对不起您啊!
眼看着娘娘的手被野小子摸了!
姜苡柔被这突如其来的两声怒吼惊得一愣,下意识想抽回手,却发现被阿元握得……还挺紧。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因“紧张”而微微出的汗。
焱渊假装像是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松开手。
松开前,指尖还依依不舍地从姜苡柔手背上划过。
他对着怒目而视的墨凌川和云影,露出一个“无辜”、“后怕”和“些许委屈”的复杂表情,比划道:对、对不起!太害怕了!不是故意的!
云影一把将药箱塞回焱渊怀里,咬牙切齿地低吼:“拿稳了!再手滑,下次砸到的可就是你的小弟弟了!”
最好是砸断!看你还怎么拉娘娘的手!
这下完了,娘娘的手被这野小子摸了,若是让陛下知道......
他吓得把手塞进嘴里。
焱渊抱着药箱,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貌似是在害怕。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费了多大劲才忍住狂笑的冲动。
呵,跟朕斗?朕拉到柔柔手了!那触感,比朕摸过的任何丝绸都要柔软……
气死你!
墨凌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重新堆起温文尔雅的笑,对姜苡柔柔声道:
“先生,你这药童……倒是纯真得紧。只是他毛手毛脚,恐惊扰先生安胎。在下过两日伤势好转,便可贴身帮助先生……”
“沈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姜苡柔打断他,语气温和却疏离,“阿元虽笨拙,却心细勤快。我身边有云影和慧心,人手已足够,不敢再劳烦公子伤神。”
这一次,墨凌川只能眼睁睁看着姜苡柔转身离去,那个碍事的哑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侧,甚至还回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短暂、却充满挑衅意味的龇牙表情。
【想取代朕的位置?下辈子吧,狗东西。】
在姜苡柔等人离开后,厢房门紧闭。
“王上,宅院外围监视的暗卫人数、换岗规律,奴才已基本摸清。陛下对此地的掌控,比我们预想的更严密。” 朱清压低声音。
墨凌川靠在榻上,指尖摩挲着腕间那无形的同命蛊线,眼神幽深如夜。
“无妨。他布下天罗地网,孤也要撕开一道口子。”
“计划分三步:其一,五日后子时,你带人在西侧马厩制造混乱,引开大部分守卫;
其二,趁乱,我们的人伪装成商队从南门强攻,制造更大骚动;
其三,届时宅院守卫最空虚,孤亲自带王后离开。”
云桂院主屋内,烛火摇曳。
姜苡柔接过慧心呈上的青玉碗,碗中燕窝羹温热正好。
小勺轻舀,送入口中,白日里的种种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浮现。
那个叫阿元的少年……他递来带着晨露的野蔷薇时,眼神亮得惊人;
他扶住她手臂时,掌心传来的温度;
还有他惊慌失措时,紧紧握住她手的力道……
青花瓷碗被轻轻放回桌上。
姜苡柔不自觉地伸出那只被焱渊握过的手,指尖在烛光下微微蜷缩。
奇怪。
为何当时被他握住,我竟没有半分恼怒?
反而……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与心安?
“娘娘是在疑惑阿元?”慧心轻声问,收拾着碗勺。
姜苡柔抬眼:“你觉得他如何?”
慧心偏头想了想:“奴婢瞧着,阿元是急于表现了些,但不像个坏心眼的人。”
“为何?”
“因为他看您的时候,”慧心努力斟酌用词,“那眼神……奴婢说不好,就是很干净,很善意,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重。”
姜苡柔默然,拿起手边缝制到一半的小衣裳,针脚细密,是她一贯的工整。
忽然,腹中轻轻一动,像是鱼儿吐了个泡泡。
她抚上去,那动静却又消失了。
快到五个月了。
十月怀胎,日子真长。
她对这个孩子的感觉始终平淡。
没有因墨凌川而起的迁怒与厌恶,却也不像当初怀着曦曦和星星时,满心都是雀跃的期待。
发了会儿呆,她将针线搁下。
“先生,您要歇息吗?”慧心有些诧异,往日里娘娘总要忙到更深露重。
“嗯,累了,早些睡。”
慧心伺候她脱下外裳,姜苡柔滑入锦被中,闭上眼。
屋内烛火被捻暗,只留一缕微光。
她静静躺着,心里仿佛悬着什么,空落落的,又隐隐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耳房内。
云影双臂环胸,盯着焱渊那优雅得与粗布衣裳格格不入的“洗漱”。
只见焱渊对着那盆清水和粗布毛巾摇了摇头:朕这真是体察民情,为了守住柔柔,这等苦楚也吃得,值了!
他有易容面具在脸,只敢用布巾沾湿边缘,象征性地擦了擦脖颈,然后极其认真地反复搓洗双手——
呕,恶心死了,刚才碰过墨凌川那逆贼的伤口!
草草洗完,他极其自然地坐到榻边,朝着云影伸出了他那条笔直的大长腿。
云影瞪眼:“干嘛?”
焱渊差点脱口而出“脱鞋”,硬生生忍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脚,又比划了一下脱鞋的动作,最后嫌弃地甩了甩那双已经张嘴的破布鞋。
云影气笑了:“嘿!你小子还真把自己当爷了?” 说着上手就想把他撂倒,给他个教训。
谁知焱渊反应极快,手腕一翻,用的并非正统武学,而是几招看似凌乱却力道刁钻的擒拿手法,反而将云影的手臂扭住,按在了榻上!
云影心中大惊:这小子居然武功不低?!甚至说很高?
这野路子……糟了糟了!这么个高手盯上娘娘,陛下啊!您倒是快来接我们啊!
再这样下去,娘娘被人偷了,可别怪奴才没通知您!
架没干过,云影只得憋屈地蹲下,给焱渊脱了那双破鞋。
这一脱,他更是目瞪口呆——这“穷小子”的脚,竟修长如玉,白皙干净得不像话!
这……这合理吗?!
焱渊慵懒地靠在榻上,哎,想抱着柔柔睡。
你说朕都亲自来了,还像个孤家寡人一样独守空……破耳房,像话吗?
他摸了摸怀中一个纸包,看了眼正靠在桌边、愁眉苦脸写信的云影。
喜欢挺孕肚进宫,臣妻钻陛下怀里哭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挺孕肚进宫,臣妻钻陛下怀里哭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