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抽取术式是建立在你所发明的‘漩涡’之上的。”罗格推了一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平光镜，“漩涡的本质是从持有咒灵身上抽取咒力转成你自己使用，来弥补咒灵操使自身咒力使用的短板。”
“所以才限定在已经被你吸收的咒灵上，对吧？”
夏油杰对罗格的话点了点头。
他手上捏着一个比弹珠大不了多少的黑球，正是由真人的灵魂碎片凝成的咒灵球。
夏油杰无法检查里面的术式是不是真的完整，但是能在他的咒力驱使下变成咒灵球，那罗格说的大概率是真的。
不过那个十年前都不怎么认真履行教师义务的家伙，现在一副认真教学的状态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的样子真让人不习惯，罗格老师。”夏油杰不敢苟同地摇了摇头，“你在分散我的注意力。”
“哦是吗？”罗格摘下了眼镜，“我以为让你重温一下学生时光有利于你认真思考。”
“那时候我是好学生，但我可不觉得你是好老师。”年轻的教主一手撑着脸颊，毫不客气地说道，“不客气地说就是演技不够，会出戏。”
“哎呀哎呀……”罗格摊了摊手，干脆收起了眼镜，“那你还听不听我的想法？”
“只要用正常的姿势说，你给出的参考意见就非常重要。”夏油杰正色道，“咒灵操使一千年来只有一个人留下了记载，而关于他的那些记录，也只是咒灵操使最基础的战术做法而已。”
夏油杰下意识地把玩着手中那一颗小小的咒灵球。
不用吞下它们的话，夏油杰还是承认这些被咒灵操使的力量压缩出的小珠子自有一股神秘的吸引力。
咒灵源自普通人类的情绪，而咒灵球则是将这些情绪压缩到了极限。
那种无法化开的苦涩和黏腻正是人类情感中最不堪的东西。
日复一日吞咽着这种东西，日复一日地体验着属于普通人最污秽的感情，日复一日行走于同伴的血汇成的血海。
——会失去对人类的信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会憎恶普通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会失去明白喜悦的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如果不用吞咽这些东西，就能获得对应的力量，那自己能不能回到过去那个能和五条悟并肩的自己，哪怕只有一点也可以？
“刚才说到哪里了？啊，对了，漩涡。”罗格捶了一下手心。
“事实上，我认为咒灵操使的术式在‘咒灵球’化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而吞咽转化只是‘将其彻底纳入’的方式之一。”
罗格的话让夏油杰想了片刻：“所以，抽取则是另一种纳为己用的方式，或者说……不通过吞咽将咒灵进行‘提纯’……”
“看来你已经有新的思路了。”罗格站了起来，“那我的用途也到此为止。”
“如何在不吞咽的情况下，将咒灵球提纯为咒灵的术式——我只能说这一定是相当耗费咒力的过程。”
罗格随意地摆了摆手：“检测咒力流动的话有更适合的家伙吧，让他来就行了。”
罗格明白羂索后来开发出的“术式抽取”对于夏油杰的能力来说，执行上并不算太难的事情。
最困难的是打破阻碍思考方向的那一面并不厚实的墙。
只是那面墙虽然就存在于某个地方，但是没有足够的经验，就根本不可能找准方向。
作为活了至少一千年的老妖怪，羂索很快就凭借自己的经验找到了要突破的障碍，而罗格自己么……则是一半经验，一半作弊。
相信夏油杰很快就会完成术式抽取了。罗格下意识地抬起了手腕，看了看表盘。
电子计时的跳动似乎比昨天更快了一些，但依然不是那么明显。
他们还有时间，不能让其他人察觉到这种慌乱。
用力握了一下手心，罗格向五条老师的学生们和未来的学生们所在的院子走去。
虽然现在的一年级和未来的一年级加起来有六个人在盘星教总部，但今天和高耶他们一起出去的只有真希。
熊猫无论如何不能出现在普通人生活的街道上，作为言灵师的狗卷实在算不上一个好的导游。
津美纪身上的咒术已经破除，但身体和灵魂还没完全平衡，所以还在昏睡中，伏黑惠自然不肯离开一步。
至于乙骨——作为咒术界的死缓犯，他显然没有自由行动的权力，而且里香现在正是敏感时期，让乙骨和四个女孩子一起行动，罗格怕两小时之后就会出现紧急情况报道。
原本最适合一起出门的是虎杖悠仁，但是考虑到那是羂索特地用尸体也要生下的孩子，罗格就要觉得自己不能冒这个险。
不过原本是想找虎杖悠仁“谈心”的罗格扑了个空。
院子里熊猫正在与乙骨训练体术，狗卷棘则拿着漫画，旁边还放着一瓶可乐。
看见罗格进来，狗卷抬手打了个招呼，熊猫也一掌推开乙骨停了下来。
“你好啊，罗格老师。”
虽然罗格在高专当老师的时候熊猫还没有“诞生”，但是作为夜蛾校长的手作咒骇，熊猫显然知道很多高专以前的事情。
“下午好。”罗格招呼道，“咦？伏黑不在我是料到了，但是悠仁也不在吗？”
“惠他要去照顾结界，悠仁也说要去看爷爷，就一起走了。”熊猫拍了一下手掌，“说起来，罗格老师是来给我们上课的吗？”
“啊？”
“五条老师完全罢工了，这里也没有其他老师——”熊猫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我要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你们是接了谁的要求把我绊在这里呢。”
罗格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过他也知道面前这群一年级的学生——本该是给自己的咒术师生涯打基础的时候，却被他的到来卷到了盘星教里。
自己多少也得负上一些责任吧……罗格这么想着，然后在狗卷身边坐了下来。
“那么说说看现在的学习进度吧，乙骨——”罗格指了指收手之后站在一边不说话的少年。
“哎？哎哎？！”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被点名的乙骨忧太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是，是的！文化课初中毕业后就没有进展了！现在正在按照五条老师的要求，学会控制和使用自己的咒力。”
“怎么还在这个阶段啊？学生可不带放养的。”罗格一边说着一边撸起了袖子，“好咧，那么就来听罗格老师怎么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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