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再提提，咱们可以合伙做更大的买卖，许他些好处。这小子看着傻，但关键时候，真能派上大用场！”
杨恒文当然清楚二皇子拉拢的用意。他一面跟二皇子虚与委蛇，继续扮着贪财好色的傻子。
一面却利用翰林粮庄扩张的机会，暗中招揽培养属于自己的核心力量。
“庄延，粮庄在京城站稳脚跟后，周边州县的分号也得陆续开张。”杨恒文在锦文坊雅间里对庄延说。
“你对商道上的事最熟悉，以后外省的生意，就由你全权负责。”
庄延满脸兴奋：“二爷放心，属下定不负所托！这几个月粮庄生意兴隆，许翰林那边也按照您的指点，将利润分流，财源滚滚。”
“现在正是扩张的好时机！”
杨恒文满意地点头。庄延看着不羁，却有大才，是值得培养的心腹。
然而，就在一切都朝着杨恒文预想的方向发展时，紫嫣的情报网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夫君，我们的人发现，京城里有一股神秘势力，暗中调查您和玉鸾楼。”紫嫣脸色沉重。
“他们手段很隐秘，跟太子和二皇子的人不一样。好像对杨府和玉鸾楼的底细清清楚楚，却从不轻易露面。”
杨恒文眉峰紧锁。他知道京城水深，但没想到除了皇室和世家，还有这样的未知势力。
“查，给我彻查！”杨恒文声音冰冷。
“这股势力，绝不能让他们在暗中变成隐患。”
许翰林在杨恒文的指点下，翰林粮庄经营得风生水起。不光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周边几个州县的分号也陆续开张。
每天的进账像潮水一样涌入杨家的钱袋，杨家的财富帝国初具规模。
就在翰林粮庄的生意越来越好的时候，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传回了京城。
庄延在一次外出采购大宗粮食时，意外卷入了一场地方官匪勾结的大案。
传闻他被卷进去，生死不明。
更让人不安的是，紫嫣的情报网发现，这场地方大案的背后，隐约有那股神秘调查势力的影子。
“夫君。”
紫嫣疾步入内，脚步声在空旷的书房里有些突兀，她脸上难得一见的凝重，让空气都紧绷了几分。
“庄延，失联了。”
杨恒文正慢条斯理地临摹着一幅前朝的山水图，腕下的狼毫走势沉稳。听闻此言，他执笔的手几不可察地滞了一下，一点浓墨猝不及防地滴落在宣纸上，迅速晕开，破坏了整幅画的意境。
他搁下笔，脸上还是那副瞧不出什么正经的散漫，仿佛那碍眼的墨点只是不小心弄脏了纸张。
“失联？”杨恒文重复了一遍，声音懒洋洋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怎么个说法？他不是去青州谈一批粮草的买卖吗？”
庄延这人，是他费了不少心思才提拔起来的，专管粮庄对外的一应事务，脑子活络，手腕也够用，是他铺开摊子的一枚关键棋子。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掉链子。
紫嫣秀眉拧成一团：“玉鸾楼在青州那边递回来的消息，庄延三天前就到了青州府，之后就再没了音信。我已加派人手过去查，但青州那边，恐怕有些不对劲。”
杨恒文修长的手指在梨花木桌案上无意识地轻叩，笃、笃、笃，一下下，沉闷而有节奏。那张写着“演得不错，继续”的纸条，毫无预兆地从他脑海中飘过。是巧合？还是那个藏在暗处的“看戏人”，又开始落子了？
“青州……”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掂量着什么，“那地方，刁民不少，官场上的水也深得很，从来就不是个省心的地方。”
仅仅过了一天，紫嫣再次带来消息时，脸色比昨日还要难看三分。
“夫君，事情查清楚了！”紫嫣的声音里，裹着一股子几乎压制不住的怒意，“庄延，他是被人给阴了！”
杨恒文缓缓抬起头，平静的脸庞上，有那么一瞬间，透出几分与平日痴傻模样截然不同的冷厉。
紫嫣继续说道：“庄延到了青州，发现当地一批预备运往京城的官粮，账目上出了大纰漏。他私底下想查个究竟，没想到，直接动了青州知府和当地豪绅王家的奶酪！那帮混账东西，联手做局，给庄延安了个‘通匪’的罪名，人现在已经被打进了青州大牢！”
“通匪？”杨恒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罪名，不大不小，可要是往死里办，抄家灭族都够了。
“他们手脚干净得很，”紫嫣咬着银牙，显然气得不轻，“人证物证都给他们伪造得‘齐全’，青州那个狗屁知府，已经快马加鞭把折子递到刑部了，一口咬定庄延勾结青州地界的山匪，想要劫掠官粮，祸乱地方！”
杨恒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书房里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身上切割出斑驳的光影，明暗交替。
“青州知府，王家……”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寒气，“好大的狗胆！这事儿，绝不是几个地方官吏想吞一批粮草那么简单。敢动我杨家的人，背后要是没京城里的人物给他们撑腰，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他语气陡然转厉：“断我的粮道，剪我的羽翼！这是冲着翰林粮庄来的，更是冲着我杨恒文来的！”
那个神秘的“看戏人”的影子，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他心头。或者，是东宫那位，终于狗急跳墙，按捺不住了？
杨恒文停住脚步，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紫嫣，立刻调动玉鸾楼在青州所有能用上的人手，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保住庄延在牢里的安全！银子要多少给多少，关系要托到什么地步就托到什么地步，只要能吊住他一口气！”
“是，夫君！”紫嫣没有丝毫迟疑，斩钉截铁地应下。
“另外，”杨恒文的决定来得很快，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亲自去一趟青州。”
紫嫣闻言大惊失色：“夫君！青州现在就是个龙潭虎穴，您亲自过去，太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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