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的活死人

周三丰

首页 >> 哀牢山的活死人 >> 哀牢山的活死人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人在原神做美食,开局馋哭荧妹斗罗:震惊,最美新娘千仞雪!一碗毒酒送我走?重生让你输成狗双胎胖妃要跑路,病娇王爷追着宠【溺光】身娇体软的丞相公子被攻略了0幻梦0影踪0行异界斗罗:开局契约王冬儿,唐三急了吞噬星空:从深海魔鲸王开始进化斗破:我都成帝了,怎么系统才来
哀牢山的活死人 周三丰 - 哀牢山的活死人全文阅读 - 哀牢山的活死人txt下载 - 哀牢山的活死人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435章 迥声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坠落感还没消失。

苏青的指尖传来刺痛,是陈默攥得太紧。她想开口,却被风堵住喉咙,只能听见少年压抑的呜咽,像只被暴雨淋湿的鸟。

胸口的锁阳花彻底暗下去,残留的温度像块将熄的炭。通道壁上的符号在黑暗中隐现,忽明忽暗,像谁在眨眼睛。

“抓稳!”陈默的身影撞在石壁上,碎成一片灰影。

苏青下意识收紧手指,触到他掌心的茧,还有那道淡金色印记——此刻正泛着微光,像条救命的线。

下落突然停了。

不是摔在地上的剧痛,而是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缓缓落地。脚底下是冰凉的石面,平滑得像被打磨过,能映出模糊的影子。

少年“哎哟”一声,屁股着地,手里的断枝滚出去老远,在黑暗中撞出清脆的响。

“嘘。”陈默按住苏青的肩,右眼的黑瞳在昏暗中格外亮,“有声音。”

苏青屏住呼吸。

真的有声音。

像水滴落在空坛里,“咚……咚……”,带着规律的节奏,从通道尽头那片光亮里传来。还有隐约的风声,裹着某种低沉的哼唱,调子古怪,像哀牢山深处的巫歌。

“那扇门……”少年的声音发颤,指着远处那片越来越亮的光。

白色石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像块浸在牛奶里的玉。门扉上没有花纹,却能看到细密的裂纹,像冻住的河面,藏着随时会崩裂的危险。

而那个穿白袍的人影,还站在门前,背对着他们,长发垂落,像一个黑色的瀑布。

“她没动。”苏青低声说,指尖的寒意顺着手臂爬上来。

陈默没说话,只是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攥在手里。淡金色的藤蔓在他脖颈处游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是警惕的信号。

三人慢慢往前走,脚步声在通道里放大,惊得那些符号又亮了几分。苏青看清了,那些符号不是刻上去的,更像是用某种红色的液体画的,随着他们的靠近,正慢慢渗进石壁,留下淡粉色的痕迹。

像血。

“锁阳花的汁液。”陈默突然开口,声音凝重,“苏家的人画的。”

苏青心头一跳。外婆?还是……眼前这个人?

离石门还有十步远时,那人终于动了。

她没有转身,只是抬起手,指尖在白色石门上轻轻一点。

“咚。”

一声闷响,像敲在心脏上。石门上的裂纹突然扩大,蛛网般蔓延开来,透出后面更亮的光,还有更清晰的哼唱声。

“她在开门?”少年往后缩了缩,异色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苏青却注意到,那人的手腕上,戴着个银镯子。

和外婆的那个,一模一样。锁阳花的花纹在光线下闪着,像活过来的蛇。

“你是谁?”苏青忍不住问,声音在通道里荡出回音。

那人停下动作,缓缓转过身。

还是那张脸,美得像假的。左眼黑如深潭,右眼绿似毒沼,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苏青,像在看一面镜子。

“我是谁?”她笑了,声音里带着某种奇异的回响,“你可以叫我……守墓人。”

“守什么墓?”陈默往前一步,挡在苏青身前,石头捏得更紧,“茧房的核心?还是雾母的老巢?”

守墓人没回答,只是将目光移到他脖颈的藤蔓上,右眼的绿光闪了闪:“陈家的种,果然和你爷爷一样,眼睛里都带着刺。”

二十年前的恩怨。外婆的话突然在苏青脑海里炸开。

“你认识我爷爷?”陈默的呼吸变粗,右眼的黑瞳剧烈收缩,“二十年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知道所有事。”守墓人伸出手,指尖苍白,指甲修剪得圆润,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知道你爷爷为什么要和苏家合作,知道雾母为什么要抓苏家的女人当容器,知道……锁阳花真正的用处。”

她的目光扫过苏青胸口暗下去的锁阳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可惜啊,你还没学会怎么用它,就急着吞了种子。”

苏青心头一紧:“种子怎么了?”

“没怎么。”守墓人收回手,重新转向石门,指尖再次点在裂纹上,“只是那点力量,不够你活着走出这里。”

“你什么意思?”陈默追问,藤蔓的光芒更亮了,几乎要缠住他的脖颈。

守墓人没理他,只是专注地敲着石门,节奏和之前听到的水滴声重合。“咚……咚……咚……”每敲一下,裂纹就扩大一分,哼唱声也更清晰一分。

苏青突然听出,那哼唱的调子,和外婆在铁笼里发出的“嗬嗬”声,很像。

“你也是苏家的人。”苏青肯定地说,“你和我外婆,是什么关系?”

守墓人的动作顿了顿,长发垂落,遮住了半张脸。“她是我姐姐。”

姐姐?

苏青愣住了。外婆的妹妹?那她就是……自己的姨婆?

可她看起来那么年轻,最多三十岁,怎么可能是外婆的妹妹?外婆在铁笼里待了几十年,头发都白了……

“别猜了。”守墓人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和她,一个是活的容器,一个是死的守墓人,时间对我们来说,早就没意义了。”

活的容器?死的守墓人?

苏青还想问,石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裂开一道缝隙,足够一个人通过。缝隙后面不是黑暗,而是一片刺眼的白,像有无数盏灯在里面燃烧。

哼唱声突然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细微的“滴答”声,比水滴声更密集,更规律,像某种机械在运转。

“里面是什么?”少年躲在苏青身后,只敢露出半只眼睛。

守墓人转过身,异色的眼睛在白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异。“茧房的核心,雾母的心脏,还有……你们要找的真相。”

她侧身让开,露出石门后的缝隙:“进去吧。但记住,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听到的可能是假的,别被它骗了。”

“它?”陈默皱眉,“你说的是雾母?”

守墓人笑了笑,没回答,只是抬手,银镯子在光里闪了闪:“姐姐留的盒子,你用了?”

苏青点头。

“种子融得怎么样?”她的目光落在苏青的右眼上,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赤红。

“很烫,很有力。”苏青老实回答,“但现在……好像没了。”

“不是没了,是藏起来了。”守墓人说,“等你真正需要它的时候,它会自己出来。就像……锁阳花总在最黑暗的时候开。”

她的话像一句谶语,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陈默看了苏青一眼,右眼的光闪了闪,像是在问“走吗”。

苏青回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定了定神。“走。”

三人朝着石门的缝隙走去。经过守墓人身边时,苏青闻到她身上有种奇怪的味道,像腐叶混着锁阳草的香,既阴冷又温暖。

“姨婆。”苏青忍不住叫了一声。

守墓人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长发在白光里飘动,像要融进那片亮里。“别叫我姨婆,我没资格。”

穿过石门缝隙的瞬间,苏青感觉像穿过了一层水膜,浑身一凉,随即又被一股灼热的气息包裹。

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想象中的实验室,也不是什么巢穴。

是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像口倒扣的锅。墙壁是白色的石头,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管道,粗细不一,里面流淌着淡绿色的液体,“滴答”声就是从这里来的。

空间的中心,悬浮着一颗巨大的球体,直径足有十米,表面覆盖着半透明的膜,里面包裹着无数根血管般的丝线,连接着周围的管道。

丝线的另一端,连着墙壁上嵌着的“茧”。

无数个茧,和苏青之前见过的一样,半透明,里面隐约能看到蜷缩的人影。但这些茧是活的,表面在微微起伏,像在呼吸,丝线随着起伏轻轻晃动,将绿色液体输送到球体内。

而那颗巨大的球体,也在呼吸。

每一次膨胀,都会发出低沉的嗡鸣,墙壁上的管道就会亮起绿光;每一次收缩,嗡鸣变低,绿光也随之黯淡。

像一颗巨大的心脏。

“这就是……雾母的本体?”少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里的石头“啪”地掉在地上。

陈默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颗球体,右眼的黑瞳里映出跳动的绿光,脖颈的藤蔓躁动不安,发出“沙沙”的警告声。

苏青的心跳得飞快,她能感觉到,那颗球体里蕴含着极其庞大的力量,阴冷、狂暴,却又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和外婆身上的雾母气息,一模一样。

“它在吸收茧里的能量。”陈默终于开口,声音干涩,“这些人……都是它的养料。”

苏青看向那些茧,突然发现,其中一个茧上,贴着一张小小的标签,上面的字迹模糊,却能认出是个“苏”字。

是苏家的人。

她的目光扫过其他茧,看到了“陈”字,看到了一些陌生的姓氏,甚至还有一个茧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的男人,眉眼和陈默有几分像。

“那是……我爷爷?”陈默的声音发颤,猛地冲了过去,想靠近那个茧。

“别碰!”苏青一把拉住他。

就在陈默靠近的瞬间,那颗巨大的球体突然剧烈地收缩了一下,表面的膜变得通红,连接着那个茧的丝线瞬间绷紧,发出“嗡嗡”的响声。

茧里的人影突然动了,抬起手,像是要抓住什么,指甲在半透明的膜上划出几道白痕。

“爷爷!”陈默目眦欲裂,想伸手去撕茧膜。

“住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是守墓人,也不是雾母,而是……从那颗巨大的球体里传出来的,清晰得像在耳边。

苏青和陈默同时僵住。

那声音……很熟悉。

像苏青的外婆,又像守墓人,还像……无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分不清男女老少。

“二十年前,他自愿进来的。”球体的表面泛起涟漪,像水被搅动,“就像你外婆,自愿当容器,守墓人自愿守在这里,都是……选好的路。”

“自愿?”陈默怒吼,右眼的黑瞳几乎要滴出血来,“自愿被关在这种地方,当你的养料?”

“不是养料,是……种子。”球体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柔,“锁阳草的种子需要雾母的气息催化,陈家的血脉能引导锁阳草的力量,苏家的女人……是最好的土壤。”

苏青猛地想起外婆的话:“血融了,门就开了。”

“你们的血,早就融在一起了。”球体的表面映出苏青和陈默交握的手,那里的印记正在发光,“从二十年前,你爷爷和你外婆在这里定下约定开始。”

约定?

苏青和陈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什么约定?”苏青追问,指尖的电麻感越来越强,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球体的表面泛起更大的涟漪,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二十年前的茧房核心,比现在更简陋,墙壁上的管道更少,中心的球体也更小。

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眉眼刚毅,是年轻时的陈默爷爷,正和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说话,女人温婉美丽,手腕上戴着银镯子——是年轻时的外婆。

守墓人也在,那时她还是个少女,站在旁边,眼里满是担忧。

“真的要这么做吗?”外婆的声音带着犹豫,手抚着小腹,那里微微隆起。

“必须做。”陈默的爷爷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雾母的力量越来越强,再不想办法控制,哀牢山就会变成人间地狱。只有用锁阳草的种子,结合我们三家的力量,才能……”

画面突然破碎,被球体表面的涟漪吞没。

“才能什么?”苏青追问,心跳得像要炸开。

外婆那时怀孕了?怀的是……娘吗?

“才能制造出一个完美的‘回响’。”球体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一个既有锁阳草的净化力,又有雾母的生命力,还有陈家血脉引导力的‘回响’,用来平衡哀牢山的能量,阻止灾难扩散。”

“回响?”陈默皱眉,“是指……我们?”

“是,也不是。”球体的声音变得低沉,“你们是钥匙,真正的‘回响’,还在沉睡。”

它的话音刚落,中心球体突然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的景象——不是血肉,也不是机械,而是一个小小的、蜷缩的身影,被无数根丝线包裹着,像个正在发育的胎儿。

那身影的胸口,有一朵淡淡的、金色的锁阳花印记。

“那是……”苏青的呼吸停了。

“你们的孩子。”球体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用你们交融的血培育的,锁阳草和雾母力量的完美结合体,真正的‘回响’。”

苏青像被雷劈中,浑身冰凉。

孩子?她和陈默的孩子?怎么可能?他们才认识多久……

“别慌。”陈默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汗浸湿了她的指尖,“它在骗我们。”

“是不是骗你们,你心里清楚。”球体的声音带着蛊惑,“你脖颈的藤蔓,早就把你们的血脉连在了一起;她吞下去的种子,正在她体内孕育新的力量;你们掌心的印记,每一次发光,都在为‘回响’提供能量……”

苏青下意识地摸向小腹,那里没有异样,却传来一阵细微的悸动,像种子破土的感觉。

是锁阳草的种子?还是……

“闭嘴!”陈默怒吼,脖颈的藤蔓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朝着球体扑去,“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敢打她的主意,我毁了你!”

“没用的。”球体的表面泛起红光,藤蔓撞在上面,像撞在棉花上,被弹了回来,“你爷爷和你外婆,花了二十年才培育出这颗种子,你以为凭你们这点力量,能毁掉它?”

“他们是被你骗了!”苏青喊道,体内的种子突然发烫,像要呼应什么,“外婆在铁笼里受苦,爷爷被关在茧里,你根本不是在平衡能量,你是在利用他们!”

“利用?”球体发出一阵类似笑声的嗡鸣,“没有我,锁阳草的种子早就枯死了;没有我,你外婆的血脉撑不过三年;没有我,陈家的人早就被雾母的气息吞噬了……我们是共生,不是利用。”

“共生?”苏青想起外婆浑浊的眼睛,想起爷爷在茧里挣扎的样子,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把人当容器,当养料,这也叫共生?”

“不然呢?”球体的声音冷下来,“你以为锁阳花为什么开在你胸口?因为你的血脉里,早就混了我的气息。你以为陈默为什么能控制藤蔓?因为那藤蔓里,有我输送的能量。你们从出生起,就注定是我的一部分,逃不掉的。”

苏青的心跳越来越快,体内的种子烫得像团火,几乎要把她烧起来。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不是愤怒,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和球体里的力量产生了共鸣。

她的右眼又开始发烫,赤红的颜色再次浮现,映在球体表面,和里面那个小小的身影胸口的金色锁阳花,形成了诡异的呼应。

“你看,”球体的声音带着得意,“它在回应你。它知道,你是它的母亲。”

“我不是!”苏青嘶吼,体内的力量疯狂涌出,朝着球体撞去,“我不会让你用我的孩子,做这种可怕的事!”

“由不得你。”球体的表面突然伸出无数根丝线,像之前雾母的触须,朝着苏青卷来,“现在,该让‘回响’醒过来了。”

“休想!”陈默挡在苏青身前,用身体护住她,脖颈的藤蔓疯狂生长,缠绕成一面盾牌,挡住那些袭来的丝线。

丝线撞在盾牌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藤蔓迅速枯萎,却又很快被新的藤蔓取代。

“陈默!”苏青看着他嘴角不断溢出的血迹,心疼得无以复加,体内的力量更加狂暴,几乎要冲破皮肤。

少年吓得缩在角落,却突然抓起地上的石头,朝着最近的一根管道砸去。

“砰!”

管道被砸裂,淡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球体发出一声愤怒的嗡鸣,一部分丝线转向少年,将他紧紧缠住

少年发出短促的尖叫,像被捏住翅膀的蝉。

丝线勒进他的皮肤,淡绿色的液体顺着线体渗进去,他裸露的胳膊上瞬间爬满青黑色的纹路,和外婆、陈默身上的一模一样。

“放开他!”苏青目眦欲裂。

她终于明白,少年异色的眼睛不是天生的,是被雾母的气息浸染的结果。他和他们一样,都是这颗“心脏”养肥的猎物。

体内的种子突然炸开,灼热的力量顺着血管奔涌,右眼的赤红亮得吓人。她没再管那些缠向自己的丝线,反而朝着被缠住的少年冲去,指尖的红光像把锋利的刀,劈向那些丝线。

“滋啦——”

丝线被红光切断,黑色的汁液溅在地上,少年像断线的风筝摔在苏青脚边,浑身抽搐,嘴里吐出淡绿色的泡沫。

“带他走!”苏青对陈默吼道,声音因为力量的爆发而嘶哑。

陈默咬着牙,忍着藤蔓枯萎带来的剧痛,弯腰抱起少年,踉跄着冲向石门的方向。他知道苏青想干什么——她要和这颗球体同归于尽。

“苏青!别傻了!”他回头嘶吼,右眼的黑瞳里布满血丝。

苏青没有回头。

她看着那些不断涌来的丝线,看着中心球体里那个若隐若现的小小身影,突然笑了。外婆的银镯子、爷爷的照片、守墓人白袍的影子,还有陈默掌心的温度,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

“共生?”她抬手,掌心的红光凝聚成一把匕首的形状,“那我就陪你共赴黄泉。”

她朝着中心球体冲去,每一步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脚下的石面被踩出裂痕,墙壁上的管道纷纷炸裂,绿色的液体汇成小溪,冒着刺鼻的白烟。

球体发出愤怒的咆哮,所有的丝线都朝着苏青袭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苏青没有躲闪,任由那些丝线缠上自己的身体。冰冷的丝线勒进皮肉,绿色的液体渗入伤口,青黑色的纹路迅速蔓延,但她体内的红光也在同步爆发,将那些阴冷的力量灼烧殆尽。

一正一邪,在她体内疯狂撕扯。

“锁阳花……开在沉池底……”外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叹息。

“血融了……门就开了……”守墓人的声音也混了进来,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苏青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球体渐渐变成雾母那张巨大的脸,左眼浑浊,右眼清澈,里面映着她的影子,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悲伤。

原来雾母和这颗球体,根本就是一体的。

它既是吞噬一切的怪物,也是被锁在哀牢山的囚徒,和他们一样,被困在二十年前的约定里,找不到出路。

“对不起……”苏青喃喃自语,举起红光凝聚的匕首,刺向球体表面。

就在匕首即将碰到球体的瞬间,一道淡金色的光芒突然从侧面撞过来,将她狠狠推开。

是陈默。

他把少年塞进石门缝隙,又折了回来,用身体挡住了苏青的攻击,脖颈的藤蔓像铠甲一样裹住她,替她挡住那些致命的丝线。

“你要干什么!”苏青挣扎着,眼泪混着绿色的液体滚落。

“要活一起活。”陈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右眼的黑瞳里映着她的脸,“二十年前的约定,该由我们来改写。”

他抬手,掌心的淡金色印记和苏青掌心的红光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冲天而起,撞在球体最中心的位置。

“嗡——”

球体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表面的膜开始龟裂,里面的丝线纷纷断裂,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剧烈地颤抖,胸口的金色锁阳花忽明忽暗。

“不!我的回响!”球体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苏青能感觉到,陈默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他脖颈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脸色苍白得像纸。

“放开我!”她嘶吼,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按住。

“听着。”陈默看着她的眼睛,右眼的黑瞳里闪烁着温柔的光,“锁阳草的种子在你体内,它能净化雾母的力量。用你的血,还有……我们的印记,毁掉球体的核心,但别伤到里面的孩子。”

“孩子……”苏青愣住。

“那是无辜的。”陈默的声音越来越低,嘴角的血迹不断涌出,“它只是被利用了,就像我们一样……”

他的话没说完,身体突然软软地倒下去,脖颈的藤蔓彻底失去了光泽,像枯死的蛇。

“陈默!”苏青抱住他,感觉心脏像是被生生剜掉一块。

球体抓住这个机会,无数根丝线疯狂地涌来,缠住了苏青的脚踝,将她往球体中心拖去。绿色的液体顺着丝线爬上来,青黑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她的胸口,离那颗暗下去的锁阳花只有一步之遥。

“快……”陈默躺在她怀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指尖碰了碰她的掌心,“用印记……”

苏青看着他涣散的瞳孔,看着他嘴角残留的温柔笑意,突然明白了。

所谓的“回响”,从来不是指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而是指他们——是苏家的血、陈家的藤蔓、锁阳草的力量,还有雾母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产生的共鸣。

是仇恨的回响,也是约定的回响,更是……爱的回响。

“陈默,你看。”苏青笑了,眼泪却汹涌而出。

她抬手,将自己的血滴在陈默的掌心,又将他的血抹在自己的掌心。两个印记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半赤红,一半淡金,像两颗交织的星。

她抱着陈默,任由那些丝线将他们拖向球体中心,拖向那个小小的身影。

在接触到球体的瞬间,她将双掌的光芒狠狠按了下去。

“以苏、陈两家的血为引,锁阳草为证——”她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带着撕心裂肺的力量,“解除约定,归还自由!”

“不——!”球体发出最后的嘶吼。

红光和金光瞬间吞噬了整个球体,中心的小小身影被光芒包裹,发出一声微弱的啼哭,像破晓的第一声鸡鸣。

墙壁上的管道纷纷炸裂,嵌在里面的茧开始融化,露出里面沉睡的人影,他们的脸上带着安详的表情,像终于卸下了沉重的枷锁。

苏青感觉身体越来越轻,缠绕在身上的丝线正在消失,青黑色的纹路也在光芒中褪去。她低头,看见陈默的眼睛微微睁开,右眼的黑瞳里映着她的影子,像一汪永不干涸的泉。

“我们……做到了……”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

光芒越来越盛,吞噬了他们的身影,吞噬了整个空间。

石门缝隙外,守墓人静静地站着,听着里面传来的巨响,听着那声微弱的啼哭,左眼的黑瞳里滑下一滴泪,很快被右眼的绿光吞没。

她抬手,摘下手腕上的银镯子,轻轻放在地上。

镯子滚向石门,在光芒彻底熄灭的瞬间,化作一道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哀牢山的雾,开始散了。

沉池里的水变得清澈,露出池底洁白的石头,像被洗刷过的墓碑。

废弃的木屋里,铁笼空荡荡的,只有栏杆上还残留着几根花白的头发,在风里轻轻飘动。

而在那扇白色石门的废墟下,一只小小的手从瓦砾中伸了出来,紧紧抓住了另一只同样小小的手。

阳光穿透云层,照进哀牢山深处,照亮了满地的锁阳花,红得像血,也像希望。

远处传来了鸟鸣,清脆得像从未被污染过。

只是没有人知道,那两个紧紧握在一起的小小的手,最终会通向何方。

也没有人知道,在光芒熄灭的最后一刻,苏青和陈默的耳边,是否听到了一声来自遥远时空的叹息,像在说——

回家了。

喜欢哀牢山的活死人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哀牢山的活死人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一咬定情:异能萌妃,抱一抱重生74:我在东北当队长来自东方的骑士地球唯一修士我的工作是花钱重生九零娇娇媳重生爆红娱乐圈后,渣们后悔了重生之逆回千年(都市最强帝君)终章【残梦幽影】收到未来短信,我赚百亿很合理吧都市超级邪医我巅峰第一修个仙很合理吧三体!我是星灵大主教阿塔尼斯九重仙图追妻攻略天降我才必有用幻界奇旅神秘之钥悠然山村快穿炮灰她不走寻常路农夫凶猛
经典收藏醉哑少夫人安古神恩典大小姐,你家傲娇恋爱脑上线了!病娇哥哥要黑化怎么逃假太监:皇后请排队,我是真忙不过来啊!开局死亡缠绕,库里跟我学灌篮怀了死对头的崽后我跑路了茅山道士传奇2殇祭镜灵世界混沌仙魔纪你想抄家,问过我公主媳妇了吗?帝少的清纯小妻死神之鬼差凡人修仙:从九天轮回开始多面太子和他的谢大人混在都市修真王爷很忙,帝尊很撩,剧情炸炸炸玉露仙子下凡
最近更新惊!穿越竟也有客服?这届外国顶流,被我带成华夏迷弟兽世恶雌,七个反派兽夫修罗场芙蓉灯下骨玄学小祖宗一哭,京圈大佬围着宠直播捡垃圾,我成警局常客贫穷也限制不了我御兽灼情星恋雅望—还好没错过你九零:断亲绝爱后,我直接暴富通灵贵女阴阳快递员,时薪百万重生七零,女配从末世杀回来了海暴致死迷恋他的小乖乖王爷不育?可我的孕肚藏不住了灵女的摆烂日常庶女被贬妾?挺孕肚嫁权臣灭侯府断刃残书
哀牢山的活死人 周三丰 - 哀牢山的活死人txt下载 - 哀牢山的活死人最新章节 - 哀牢山的活死人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