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不就是因为她的名声不好吗?
哪怕她现在已经是工农兵大学生了,可他们站在权馨这些正儿八经的大学生面前,那就是高下立判,没什么地位可言。
权家为什么非要让权馨回去,还不是看重了权馨现如今的身份地位。
要是她也能拥有这一切,别说是权家人了,就是方天宇都要围着她转。
可现实是,这一切,都是权馨的,她哪怕绞尽脑汁,也算计不来权馨的身份和地位。
周阮的心里一阵阵发苦。
要是权馨的父母是她的父母,就好了。
据说权馨的父亲是A大的校长,母亲虽然已经辞了原单位的工作,但威望还是有的。
大哥在外交部,二哥在农业部,听说都有了一官半职。
三哥是京都的高考状元,将来的成就一定也不会差。
而她,哪怕已经知道自己才是权家的孩子,可依旧一无所有。
没有人愿意承认她是权家的孩子。
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所以,她拿什么和周阮比?
但她依旧,不愿意认输。
“周阮,别想着如何拿捏我了。
这么讨厌我,就请离我远一点,别像个跟屁虫一样,成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跑。
我的耐心有限,不想我揍你,就赶紧滚!”
周阮倾身靠近权馨道:“可是怎么办啊,权馨,我虽然很讨厌你,但能跟着你给添堵,我就觉得一阵畅然。”
她盯着权馨,嘴角扬起一抹近乎凄厉的笑。
“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皱眉,我就像赢了你一场。”
“我不是要你的承认,也不是要权家的认可。”
“我只是想活着——堂堂正正地活着,而不是躲在你的影子里喘息。”
“你生来就在光里,而我,连呼吸都得偷偷摸摸。”
“可今天我站在这儿,不是求你施舍亲情,而是想告诉你——”
“就算你不认我,我也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独占那束光。”
“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光明,既然你们将我推入黑暗,那我便撕开这虚假的和睦,让所有人都看清,谁才是被偏爱的傀儡。”
权馨淡漠地听她说完这些话,倏而就笑了。
那笑容像是冬日里突然裂开的冰面,冷得刺骨又透亮。
“周阮,你活得扭曲了。”
她抬手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从容得像在观赏一场闹剧。
“堂堂正正?你所谓的堂堂正正,就是踩着别人的伤口往上爬?”
“你以为撕开和睦就能得到光?”
权馨向前半步,阳光在她眉骨投下阴影,衬得眼神愈发清冽。
“可你忘了,光从来不是抢来的,是你自己心里有没有火种。”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至于我——”
“我从来不需要独占什么光。”
她自己,就是照亮别人前路的光。
权馨侧靠在院门上,语气淡淡。
“你要真想争,不如先问问自己,离开权家的帮助后,你还剩什么?”
周阮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发不出声。
她看着权馨,忽然发现对方连裙摆晃动的弧度都带着她学不来的从容——那是一种被爱意浸润过的底气,是她跪着也够不到的云端。
“你会后悔的,周阮。”
她退后两步大喊,声音却发颤:“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着求我!”
权馨的脚步顿了顿,没有转身,只有一句带着笑意的话飘过来:“那我等着。”
风卷起院角的不知名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周阮肩头。
她盯着权馨沉静而无温的眼眸,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暴雨夜——权馨蜷缩在权家柴房里冰冷的地面上,听着房间里众人围着她唱生日歌,雨水混着泪水渗进权馨嘴角,又苦又涩。
十几年过去了,有些东西早已黑白颠倒。
而她陷进阴影里张牙舞爪,可权馨,连背影都写着“我生来如此”。
可明明以前,权馨没有这么明艳的,沉静的。
那时她总躲在角落尽头的阴影里,像一株见不得光的植物,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而如今,她站在阳光下,眉目间流转着不容逼视的光华,仿佛那些被雨淋湿的年岁从未存在过。
周阮忽然意识到,真正被黑暗吞噬的,从来不是被推入柴房的那个,而是此刻站在院外、满心恨意却仍渴望攀附光芒的自己。
权馨突然回头看着周阮扭曲的表情,挑眉一笑,然后又走过来搂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带着她远离了她的院门口,来到了巷子另一头。
“周阮,不是喜欢来找人诉苦吗?
那你就在站着吧,可以对空气,对天上的鸟儿,对满世界的尘土说你很恨我,讨厌我。
但那些话,别再对我说了。
因为,我不想听。”
权馨松开手,转身走向有人等候她回家的那个院子。
树影斑驳洒在她素白的裙裾上,仿佛时光的碎片悄然沉淀。
“这些年你踩着我的影子冷笑,说我活该被遗忘。
那么现在,你睁大眼睛看看,会有几个人能记得你。”
初春的风,刮在脸上有些冷。
周阮眼睁睁看着权馨丢下她离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口不能言,连行动,都失去了控制。
周阮心中大骇。
她想要祈求权馨回来,可她办不到。
她就那么站在路口,经受着路人目光的洗礼。
那些目光中,有打量,有好奇,有玩味,还有不怀好意。
只不过不远处有两家院门口还站着警卫,并没有人敢对她做什么。
她就怀揣着屈辱的心情,一动不能动地站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周阮目眦欲裂。
权馨,你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周阮只觉得双腿麻木,身体都快要失去知觉,那种被定在原地的感觉让她几近崩溃。
权馨是魔鬼,她是魔鬼!
只有魔鬼,才会让人在清醒中承受如此漫长的羞辱。
她的咒语不是言语,是沉默的剥离——抽走声音、动作、尊严,只留下一具困在风里的躯壳。
过往所有尖刻反击,此刻全化作喉间腥甜的瘀血,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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