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赵晚月。”
赵晚月在动摇了多次之后，恢复了她淡然的神态：“恭喜你找到了我。所以呢，你想杀掉我，然后为自己报仇？”
“不着急。”路翩也学着她坦然的样子靠坐在沙发上，“我比侦探前辈们多了『真实边界』这样的外挂，当然要深挖你们的秘密了——”
路翩手腕一番，一把小刀抵住了赵晚月的手腕。
“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诬陷哥哥进了监狱，为了什么进行那种惨无人道的实验和死亡游戏？”
“赵逸星的目的你是知道的吧？他沉迷在什么‘新人类’的幻想之中，让我觉得恶心。所以我们闹掰了，就这样。”
“这么说来，你有特别高尚的理由？”路翩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小刀的刀尖刺破了赵晚月手腕上分皮肤。
“想必大家都听过‘薛定谔的猫’，对吧。把猫和一半概率释放的毒气机关放在一起，猫就处于了生死叠加态。”
赵晚月侃侃而谈，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生命已经遭受了威胁。
“想要知道猫的状态，只有打开箱子——也就是观测。观测，决定了状态。你知道这是多么美妙的理论吗？”
赵晚月的脸上攀上不正常的潮红，那是兴奋点燃的可怕火焰。
“观测，决定了状态！未来决定了过去！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控制自己看到的，就能决定过去发生了什么！”
她越说越兴奋，路翩隔着那么远都能感受到她的脸在发烫。
这样的疯子很可怕，尤其是在注射了“臆种”之后。路翩已经知道，“臆种”是根据认知赋予力量的药物，也就是说……
“所以你的异能就是……”
“没错！当我注射了‘臆种’后，就获得了成为那个打开猫箱的观测者的资格！”
赵晚月兴奋地喊道。唾沫星子从嘴里喷薄而出。
“我的异能是制定规则，然后观测结果……啊，怎么说呢？就拿你知道的贺一琳那场游戏来举例吧！”
除了脸颊之外，赵晚月的眼睛也变得通红，布满病态的狂热血丝。
“那场游戏，进入门的顺序和成员，有高达上千种可能，而最后存活的人数也因着不同的可能性而不同。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说吧。”
路翩有预感，这会是一个疯狂的答案。
“我在出口的监控录像上，用p图制造出了贺一琳走出了游戏场地的虚假录像！你猜怎么着？”
“最后真的只有贺一琳活了下来。”路翩低沉着声音答道。
“没错！游戏场地完全没有任何监控，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个‘观测’到了贺一琳走出来的‘结果’，事实就真的坍缩成了贺一琳存活的结局！太美妙了！”
路翩看着眼前的疯女人，心里突然就没了底。究竟是恰巧被她撞了个正着，还是她的“观测”真的改变了过去，这份事实只会加剧她的疯狂。
而越疯狂的人，越会坚固自己的认知——这和“臆种”的原理不谋而合。
“所以我一定不能改变规则啊！所以每个人都必须遵守规则啊！”
赵晚月声嘶力竭地嘶吼道。
“第六届游戏本来就要开始了。可当我宣布了开始以后，在宣读规则以前，你们就破坏了现场，带走了玩家。”
“不用谢。”路翩微微点头，“然后我就利用这个空档，把规则改成了今天的全城大逃杀，给我找到了真相和你们的机会。”
“是啊，你都找到了这里，这证明我已经输了。”赵晚月的疯狂又瞬间褪去，她仿佛才是那个精神分裂的患者，变化无常，“所以呢，你现在要杀了我吗？在我达成目的之前就杀了我吗？”
“我也很想。我是来结束这一切的。”路翩死死握住小刀，抵在她的手腕上，控制着力道，让自己不要因为冲动而在现在杀死她。
“但我还有最后的疑问没有解决。就是刚刚说到的动机。你为什么想让我接触齐萱苒？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让我和她见面？”
“啊？你在问我吗？”
赵晚月歪着脑袋，失魂落魄地斜着眼睛和路翩对视。
“你不是大侦探吗？自己推理啊？”
“意思是『真实边界』现在的效果，还不足以让你说出全部的真相？”
“听不懂。你再努力努力试试？”
这次是赵晚月露出了挑衅般的可怕笑容。
“麻烦死了。”路翩平静地看着这个疯女人，“那我再试试。”
“请说。”
“在今天一整天的事件中，你亲自插手的，只有协助我抓住棒槌这一环。其他时刻你根本没有出手，也就是说，你为了不被麻发现，非必要不会出马。对吧？”
“是这样没错。”赵晚月的嘴里不知道何时也爬满了暗红色的血，浓烈的铁锈味儿从她嘴里蔓延出来，“但我还是被你发现了，不是吗？”
“换句话说，你想要达成的目的，在我和齐萱苒接触之后，就会自动达成，不再需要你的插手，对吧。”
“哦？这你都能想到啊？”血液沿着赵晚月的嘴角往下淌，滴在路翩的大腿上。
“所以，问题就是，在齐萱苒和我相识之后，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这件事就是你的动机对吧？”
“没错没错。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就和之前一样，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鲜血越来越多，已经把赵晚月的整个下巴彻底染红。
“承蒙厚爱，不胜惶恐。”
路翩挪开视线，不去看她那污浊的脸皮。
和齐萱苒在一起后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就是她的动机。这件事也一定和赵晚月坚信“观测改变事实”有关。
赵晚月想借齐萱苒，通过某种方式改变她自己关于路翩的“观测”。
不加修饰的恶意冲击了路翩的全身，鸡皮疙瘩和寒意从脊柱散开，在一瞬间遍布全身。
带着额间滴落的汗珠，看穿了真相的路翩不情愿地睁开双眼。
那个可怕的变态的疯女人，正用狂热的眼神盯着自己。
“我啊，要用齐萱苒的爱，来杀掉你哦！”
不顾路翩抵住了她手腕的尖刀，赵晚月忽然间伸出带血的双手，捧住了路翩的脸颊。
“我要改变路翩是个女孩子的事实，我要和身为男人的路翩在一起，我要感受到最深切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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