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温知宁穿了件草绿色连衣裙出门，腰部作成褶皱的收腰设计，袖子是拼接的白色带暗纹丝绸材质七分袖。
林芽看见她的衣服后双眼放光，拉长了声音，“知宁~”
温知宁一看林芽的表情，就知道这位又看上了自己的衣服。
她故意当没听见，整理裙摆后坐下，漫不经心，“天气越来越热了。”
林芽讨好的笑笑，“知宁，你的裙子好漂亮啊。是你自己做的吗？手真巧。”
白芷打趣，“所以你又喜欢上了？”
林芽照着温知宁的衣服做了两件，还特别喜欢和她一起穿，说这是“姐妹装。”
“嘿嘿，”林芽厚着脸皮询问，“知宁，可以吗？”
温知宁故作不悦，“我这是变成你的衣柜了吗？”
“你也可以仿我的衣服啊，这不是你都看不上吗？”
林芽搂着温知宁的胳膊恳求：“好知宁，我请你吃烤肉，陪你打球……”
在接连许诺一系列好处后，温知宁勉勉强强的答应，“行吧，不过最后一次了啊。”
林芽娃娃脸上满是开心，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嗯，知宁你真好。”
“我没时间和你去裁缝铺，我家里有图纸，待会儿下课你跟我回去拿。”
——
几天后，教室。
林芽看见进门后的温知宁一脸心虚。
“知宁，你给我的连衣裙图纸被我二哥看到了，他想拿到制衣厂生产，说要付你设计费，你看……行吗？”
温知宁还没开口，她再次补充，“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回绝他。”
“你哥能给我多少设计费？”
林芽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五块？”
温知宁和谭谷子同时出声，只是数目不同，情绪也不同。
温知宁觉得五十太少了吧，打发叫花子呢。
谭谷子则觉得一张图纸竟然能卖五块钱，这钱来的真容易，他们农村，普通家庭的一年收入就只有六七十块钱。
林芽清清嗓子，“是五十。”
谭谷子再度震惊，“这么多？”
她羡慕的看向温知宁，“知宁姐，你真厉害，做衣服还能挣钱。”
虽然她也会缝缝补补，但是设计不出那么漂亮的裙子。
“谢谢夸奖。”温知宁笑笑，然后看向林芽，“太少了，不卖。”
林芽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作出保证：“那我衣服做完就把设计图还给你，不会给我二哥的。”
谭谷子想了想，说：“知宁姐，我觉得你要不还是把设计图卖了吧，你每天穿着衣服来来去去，大家都能看见。”
“如果有人偷偷仿照着去生产呢，之前我看到过一个女同志穿着和你那件白色外套一模一样。”
温知宁：……
她突然觉得谷子说得对。
知识产权法都没有颁布呢，大家根本不把抄袭行为视为羞耻。
林芽更加心虚，“这个……嗯……应该是我的原因。”
“我前两天去常去的那家裁缝铺，才发现店里的师傅给我做完衣服，还做了一批一样的。”
“……”
“知宁，要不你那两张图纸就当我买的，我按照六……七十一张付给你，可以吗？”
林芽小心翼翼的，“就是……可能需要分几次才能把钱全部给你。”
温知宁叹气，“不用了，这也怨不上你，有经验的老裁缝看我衣服一眼，估计就能仿照吧。”
谭谷子点头表示赞同，她虽然设计不出来，但是花点时间做件一样的，还是没问题的。
“那怎么办啊？”
林芽苦着脸，“衣服不能不穿啊。”
温知宁却自然的改口，“林芽，你回去和你二哥说一声，如果他真的有诚意的话，就正式点亲自来找我面谈。”
林芽惊讶的瞪大眼，转瞬变的惊喜，“好啊。”
——
第二天，林山一身中山装，很正式的带着助理来找温知宁谈判。
中午骄阳似火，四人在校园里找了处凉亭作为面谈地点。
温知宁把寒假做的那批衣服的设计图都带了过来，先把穿过的那几张春秋款递给对方。
“这些的成衣我都在人前穿过，你们需要的话，可以打折出售。”
林山一一看过几张设计图，都有令人耳目一新的创新。
“温同志的水平我了解，我听林芽说，你对价格不满意。”
温知宁神色严肃，生意场上没有交情。
“对，我认为贵厂对我的图纸有所低估，现在正值改革开放，从市场形势来看，未来服装业……”
她洋洋洒洒，凭借自信的口才和专业知识，把自己的设计图对于制衣厂重要性无限提高。
林山露出思索的神色，时不时点头，明显是在认真听。
“——所以我觉得我的设计图值200一张。”
等温知宁结束长篇大论，他才开口，“温同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厂没有这种先例。”
“我们自己的服装设计师出图，一张图纸奖金只有不到十块钱。你的价格确实有点高。”
温知宁摇头，神色不赞同，“这不一样，贵厂的设计师是铁饭碗，每个月有工资。”
“我相信林同志你能看中我的图纸，眼光还是有的，你们前进制衣厂近些年业绩不温不火，销售量一直不出色。”
她可不会打无准备之战，昨天和林芽打听到她二哥的制衣厂名称，傍晚就去找熟人打听了情况。
所以此刻很自信的开口，“林同志这么年轻，肯定想做出一番事业。相信有了我的设计图，定是如虎添翼……”
林芽双眼亮晶晶看着温知宁，觉得她像在闪闪发光。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林山同意以130的价格购买温知宁手里没泄露过的设计图。
至于她在人前穿过的那几张，他用100块钱买了三张。
温知宁心里满意，一开始要价两百本来就是狮子大开口，要价肯定要狠，才有还价的空间。
其实她的心理价位是一百。
因为温知宁最后画大饼，说自己很有设计天分，以后还会有更多设计图，林山就又提了提价格。
谈定价钱后，温知宁把设计图直接交给对方，当然林山也给她开了一张带自己签名的条子。
至于合同，需要去制衣厂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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