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如惊弓之鸟般后退，后背重重撞上铁架床。她死死攥着襁褓，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防备的眼神里满是惊惶，仿佛面前站着的是随时会撕碎她们的猛兽。
地下室的空气瞬间凝固，只有婴儿懵懂的咿呀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
地下室的灯光在潮湿空气中晕染出朦胧的光晕，秦灼垂眸望着眼前瑟缩的女子：抱着孩子的指尖泛白，睫毛上还凝着细碎的泪珠，显然并未认出她。
他喉结微动，刻意压低的声线裹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先离开这里。联系你的家人接你吧。\"
他伸出手臂虚扶在她后背，引导着她往出口走去。
身后传来纷杂的脚步声，秦灼脊背紧绷：\"带你的人离开吧，以后也别管了。\"
他顿了顿，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次的事到此为止。\"
天空中自然飘洒着小雨，顾夭机械地跟着他走进房间，直到膝弯碰到柔软的沙发才如梦初醒。
她盯着自己发颤的指尖，突然抬头：\"我...我能用下你的手机跟我哥打个电话吗？\"尾音带着破碎的哽咽，像只受惊的幼鹿。
秦灼静默着解锁手机，金属外壳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而此刻在病房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顾琛攥着草莓的指节泛青。
鲜红的汁液顺着指缝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洇出狰狞的印记。
他盯着墙上的电子时钟，喉间溢出压抑的咒骂：\"废物！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病房里压抑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傅景深倚着窗台站着，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叩击玻璃，在寂静中划出断断续续的节奏。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得一旁顾一猛地挺直脊背，他慌乱拿起振动的手机，接通后立刻将屏幕转向病床上的顾琛。
\"喂？\"顾琛抓过手机的动作带得输液管微微晃动，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金属，\"说话！\"
“哥。”
听筒里传来微弱的气音，顾琛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捏得手机外壳咯咯作响。
他猛地将手机举到眼前，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喉结艰难滚动：\"夭夭？\"
\"哥，是我。\"
这声软糯带着哭腔的回应，让顾琛握手机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心电监护仪的数值陡然升高，他扯掉胸前的电极片，挣扎着要坐起身：\"你还好吗？受伤了没有？他们有没有......\"尾音卡在喉间，带着破音的沙哑。
\"我没事。\"电话那头传来绵长的抽噎，\"你来接我好吗？我把定位发你。记得带上小宝的奶瓶和奶粉，他饿了好久......\"
话音未落，啜泣声突然放大，震得顾琛太阳穴突突直跳。
\"等我！我们马上就去！\"顾琛扯断输液管，他抓过床头的奶瓶——那是他为小外甥专门准备的，沾着汁水的手指在瓶身上留下黏腻的痕迹，他此刻无暇在乎，焦急地将奶瓶塞进顾一手里。
顾琛扯着输液管就要往床下挪，胸口一阵阵疼痛传来，疼得他额角青筋暴起。
傅景深快步上前按住他肩膀，指尖触到他后背一片冷汗浸透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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