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还能是什么？
还不是老天想为闺女找个靠山，就让人家平白无故地受了那么大的罪。
赵志强接着说：“我阿嬷回去躺了一天，第二天她越想越不对劲儿。她说，那天她就是跟卖菜的人讨价还价了一下，自己当时怎么就生出那么大的火气呢？
她还说，以前她在老家跟村里人吵架时都没事儿，总说昨天她那病发得古怪，怕是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三个字，赵志强说得很小声，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陈曦和李向北。
李向北扯了扯嘴角，“老人家都是这样，想得有些多。”
陈曦也若无其事地说：“不过，有些事情多想想也是对的。不是有句话说，吾日三省吾身吗？”
这话，陈曦也相当于把话柄递到了对方手里了。
要知道，破除封建迷信和打倒臭老九这些运动早就有了，到了今年越发严重了。
要说也是关起门来一家人悄悄提上两句，在外面，那是提都不敢提的，怕被人举报。
赵志强说了个“不干净”，陈曦拽了一句古文，算是半斤八两吧。
想起这些古文，陈曦觉得她还得去废品收购站转转，这些东西也并非全是糟粕，不能一刀切。
她想去收购站，能抢救一点儿是一点。说不定她运气好能找到一本绝世菜谱呢，或者是很好的制药宝典。
那她就发了呀！
赵志强笑得更实在了，“嫂子说得对。后来我也派人去查了那个卖菜的，发现人家就是正儿八经菜场的员工。背景很干净，每天都跟买菜的人讨价还价。
不过，我倒是在那边听到一件很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一个女知青竟然在那条街的另一头摔了一跤，这一跤摔得脚踝都骨裂了。”
“咦？竟有这么巧的事？”陈曦故作惊讶地说。
赵志强问：“嫂子，你也听说了？”
陈曦说：“住我们隔壁的嫂子，原来是于家村的姑娘，她回娘家的时候听村里人说过。
他们村里的一个女知青，两个月前在城里崴了脚，就这么骨裂了。人被她身边的一个男同志背着去了医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赖在医院住了两个月。于家村的大队长去请了好几回，人家都不回来。后来干脆上报给了知青办，也就随她了。
不过，有人听说，这姑娘进医院后就扒着那个送她进医院的男同志不放，硬是让男同志的家人给她出医药费，还管吃住，这一住就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直到她被那边的医生请了出来。”
“还能这样？”赵志强摇头，“这未免也太恩将仇报了吧？”
陈曦压低声音说：“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人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那个女知青叫林晚晴，在于家村还蛮有名儿的，有好几个男同志一直围着她转呢。”
赵志强突然问：“那帮这个女知青的男同志，可知道是谁？”
陈曦道：“说是市里机械厂厂长的儿子。这个林知青也是跟着他们村里的，另一个男同志去的机械厂，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人家厂长的儿子关系不错了。
唉，这事儿啊，也是人云亦云，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我就怕我家星星以后，也被那些心眼儿多的姑娘们算计了。也就特别关注于家村里的那些事情，想着有一天把这些故事画出来，让这些孩子们也都长长记性。”
李向北知道媳妇是在给林晚晴上眼药，他也帮着媳妇遮掩自己的真实意图。
“说起来，我们还在东北那会儿，也碰到了这样的人……”
李向北也说起了在东北时的那些事情，主要是王灿灿和他那营长的媳妇造的孽，让两个还有上升通道的军人，就这么断送了前途。
“不是吧，这么可怕？”赵志强被这些事情吓到了，“怪不得我阿嬷总是说，娶妻不贤祸三代呢。果然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陈曦摇头叹气，“谁说不是呢？别看我家星星才六岁，我一想到要是我儿子碰上那样的女人，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死，可能是被他们气死的吧！”
“呵呵，小家伙才六岁呢，还小。”赵成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或许这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吧。
陈曦又趁机说起了于家村里的其他事情，比如隔壁于秋妹家的侄子和另一个女知青的那些事儿。
有名有姓，完全不怕查。
这样一来，把林晚晴这个女知青放在这里面，也就没那么显眼了。
家常便饭，吃得都很开心，赵志强更加觉得他们可交了，以后可以常来常往。
当天晚上，陈曦对李向北耳语，“你说，赵志强会去查这些人吗？”
李向北道：“放心吧，他们肯定会去查的。其实查的人不是他，是赵副市长。能坐稳那个位子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查吧，往深里查才好呢。”陈曦道，“反正我在这里面又没做手脚。我打人的时候，可以保证没人看见。”
李向北笑道：“就算看到了也没事，反正林晚晴这个人的底色在那里，洗不白的。”
“嗯。”
这事情在陈曦看来就告一段落了。
一个礼拜后，赵志强帮他们买的风扇和自行车到了。
自行车就是这么推来了，而电风扇则是装在纸箱子里，一共四个纸箱子，上面啥也没写。不打开纸箱子，没人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陈曦觉得这人很会来事儿，这次李向北还在军营，赵志强放下东西就走了。
临走前，说道：“嫂子，我回家跟我爸妈他们，说了从您这儿听来的那些事儿，我阿嬷可担心我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我爸妈的，竟同意我阿嬷跟着我随军了。
呵呵，好在咱家属院这边的空屋子不少，还请嫂子有空的时候，陪我阿嬷说说话。”
陈曦也是惊讶了那么一下，“赵大娘要来呀，那可得好好收拾收拾了。
没事儿，等大娘来了，我带着小姐妹一块去串门，咱这边的空气好，孩子也多，老人家肯定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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