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族战场返程风雷大陆,尚有两条路径可选;可若要从风雷大陆踏入万族战场,便只能经由圣域这唯一通道。
刘子墨驭使的这艘飞舟不知是以何种天材地宝炼制而成,竟能无视圣域外围那片令人闻风丧胆的磁亟域,如利剑破帛般径直穿梭而过,稳稳停靠在圣域之内。
仗着天清学院的赫赫威名,两人几乎未遇任何阻拦便通过了传送阵。随后又驾乘飞舟行了数日,终于抵达了万族战场中赫赫有名的天清城域。
“收!”
临近城门,两人踏下飞舟。刘子墨轻叱一声,那艘遮天蔽日的庞大飞舟竟如流水归壑般,化作一道流光涌入他的右手袖口,瞬间消失无踪。
“子墨兄这言出法随的手段,当真是神乎其技!”张小生盯着他空荡荡的袖口,眼中满是艳羡之色。
“呵呵,不过是些微末伎俩,何敢称神通二字。”刘子墨微微摆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谦逊笑容,随即侧身引路,“张兄,随我来吧。家师这两日正主持万树界选拔赛的决赛,怕是抽不出空来迎接你。”
“无妨无妨,欧阳前辈乃盖世高人,晚辈怎敢劳动他老人家亲迎。”
两人谈笑间,一前一后踏入了天清城。
走了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一群身着统一制式校服的少年郎便行色匆匆地从身旁掠过。
“催钰,你们这般火急火燎,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子墨似是认出了人群中的某人,对着队伍里一个身形瘦小的青年朗声道。
“子墨老师!”那青年听见声音,连忙停下脚步,在同伴们催促的目光中,快步跑到刘子墨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回老师的话,今日乃是子恒老师与子厚老师的巅峰对决,我等正要赶去文曲广场观战,生怕晚了一步就错过了!”
说罢,他抬眼望向刘子墨,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刘子墨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大手一挥:“去吧。”
“多谢子墨老师!”名叫催钰的青年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道谢,随后转身朝着同伴们的方向飞奔而去。
刘子墨望着人流涌动的方向,转头向张小生邀道:“张兄,不知你可有兴趣随我一同去见识一番?”
“自然愿意!”张小生眼中精光一闪,他往日只听闻天清学院的神通玄妙,今日有此良机,岂能错过。
两人随波逐流,不过瞬息光景,便踏入一座气象恢弘的广场。广场中央,一尊由九天玄石雕琢而成的巨型石碑巍然矗立,形似摊开的上古法典,碑身纹路间流转着淡淡的灵光,在天光下格外醒目。石碑之下,两道身影遥遥相对——一人青衫猎猎,衣袂翻飞如展翼青鸾;一人白衣胜雪,周身气息激荡如怒海狂涛,引得周遭空气都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而石碑右侧的高台上,欧阳震正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并肩端坐,二人目光如电,扫过广场上的芸芸众生,自带一股无形的威压。
“子墨师兄,这位想必就是张道友了吧?”
两人刚踏入广场,几道身影便如鬼魅般掠来,瞬间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位中年男子,身着灰袍,内衬月白锦缎,面容阴鸷如枭,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不善,语气更是暗藏锋芒,似有若无地透着挑衅。
“呵呵,子岳师弟说笑了。”刘子墨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语气却冷了几分,柔中带刚如藏锋之剑,“张兄乃是师尊亲点的贵客,师弟还是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为好,免得自讨没趣。”
“师兄言重了。”子岳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翳,“我等皆是天清学院的读书人,岂会做那伤和气的蠢事?只是张道友初来乍到,理当与我等多交流交流,也好让我等见识见识,能入欧阳师尊法眼的人物,究竟有何能耐。”
有刘子墨从中阻拦,前来寻麻烦的几人相视一眼,只能按捺下心头的不甘,带着愤恨的目光悻悻离去。待人走远,张小生忙对着刘子墨拱手一礼:“多谢子墨兄解围。”
“哪里,你可是师尊的贵客,我岂能看他们为难你。”刘子墨客气地摆了摆手,随即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那座比斗台。
此刻的比斗台上空,空间正剧烈震荡,似有两股无形的气劲在暗中交锋、碰撞,只是在外人眼中,对峙的两人就好似石雕一般,静立于场中,不动如山。
“他们正在比拼自身的浩然正气。”一旁,刘子墨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声音轻柔却清晰地为张小生解释,“每位天清学院的学子,都能从夫子撰写的《浩然正气歌》中领悟出专属的浩然正气,这也是学院最根本的修行法门。”
此时,场中那两股无形之气的比拼已然到了白热化阶段,所造成的空间震荡越来越剧烈,甚至偶尔能听到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自那守护禁制光幕上传来,似有随时崩碎之险。
“子恒兄,亮出你的‘力’字吧,不然这场比斗,可要分出胜负了。”
场中,白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对着对面的青袍人影朗声道。
“好,那我就献丑了!”浑身肌肉紧绷的青袍男子闻言,当即不再坚持,右手猛地一晃,一枚古朴的“力”字符文骤然出现在掌心。随着那枚力字符文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其体内,他的身躯立马暴涨一倍有余,周身肌肉如吹气球般迅速膨胀,很快便将那袭青袍撑得寸寸碎裂,露出底下如铸铜般的完美肌肉线条,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对面的白衣男子见状,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只见他掌心处的“火”字符文骤然爆发出璀璨的赤芒,顷刻间,他身周三尺内的空气开始扭曲、蒸腾,仿佛凭空燃起了一层无色烈焰。那焰光并非寻常火焰的赤红,反而泛着淡淡的金芒,隐隐透出一股圣洁庄严之意——这正是将儒家正气与五行之火相融后的“文火”,看似温润无害,实则能焚邪锻意,威力惊人。
青袍男子化身巨力之躯后,每一步踏在比斗台上,都让脚下的青石板发出沉闷的碎裂声,裂痕如蛛网般蔓延。他双拳紧握,臂上肌肉虬结如龙,一声低沉的怒吼自喉间迸发,竟将周遭震荡的浩然正气生生聚拢于拳锋,化作两道凝实如钻的罡气漩涡,带着毁天灭地之势轰向白衣男子。
“来得好!”
白衣男子朗声一笑,周身文火陡然暴涨三尺,他并指如剑,凌空虚划。一个硕大的“御”字虚影在身前一闪而逝,随即文火如受指引,瞬间凝聚成一面火焰流转的透明壁障,稳稳挡在身前。
“轰——!!”
青袍男子的重拳狠狠砸在火焰壁障之上,竟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之声。气浪如海啸般炸开,整个比斗台的守护光幕剧烈闪烁,“咔嚓”之声不绝于耳,仿佛下一刻便要彻底崩碎。台下观战的众人无不面色剧变,纷纷下意识地后退数步,以避开那恐怖的余波。
张小生看得心神激荡,忍不住低声赞道:“子墨兄,贵院学子的这等手段,当真让人叹为观止!”
“呵呵,四大学院各有所长。”刘子墨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不知是谦虚还是另有深意,“就拿张兄曾就读的天蓝学院举例,其中的神通妙法更是多不胜数,学院十老更是每人手握一门大神通,比之我院,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着,他便细细为张小生讲述起自己对四大学院神通妙法的见解。
要知道,术法一旦臻至天阶,便拥有了神鬼莫测之能,因此被世人统称为“神通”。这等存在,就好比那圣境之位一般,绝非寻常人所能掌握。即便是一些突破圣境的强者,也不见得能施展一种神通妙法,足见其修行之艰难,以及其本身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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