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肖雅婷正仔细搓洗着野斐的衣物,水波在她指间荡漾。
“肖小姐又在为江先生浣衣了?”
一道修长的影子轻轻落在她身旁的水面上。
尹道宽轻拢衣袖,优雅地翘着兰花指在石阶上坐下,眼角含着温柔的笑意。
肖雅婷回头见是他,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颔首轻唤:“尹大哥。”
“是啊。”又说道。
“你呀,你呀,你这般尽心待他,我想江先生醒来后,定会感念至深。”
尹道宽远望着粼粼河水,兰花指轻点膝头,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怅惘。
肖雅婷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苦笑着摇头:“哈哈,尹大哥,你就别寻我开心了。野斐他就是个木头疙瘩,眼里除了杨昭玥哪还看的上其他女子,怎么可能会对我......感念至深呢?”
“我能够在他昏迷时守在他身边。”
“我已心也满,意也足了。”
“你呀你呀,傻姑娘,这心态可不好。”
尹道宽用兰花指虚点肖雅婷,眼含怜惜,“情爱里这般卑微,要怎么争得过那些莺莺燕燕?”
“停停停!要聊天就聊天。再打趣我,我可要生气了。”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我们换个话题聊?”
肖雅婷“嗯”了一声,继续埋头认真的搓衣服。
尹道宽声音轻柔如絮,像知心大姐姐般陪着她在暮色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
河面倒映着两人并肩的身影,水纹将他们的对话都揉碎在渐沉的夕照里。
......
河畔的水声潺潺。
肖雅婷蹲在青石边,手中的衣物浸在清凉的河水中,她却有些出神。
这两天,只要肖雅婷来河边洗衣,尹道宽总会不请自来,坐在距离肖雅婷不远不近的石台上,伴她与她聊天。
尹道宽几乎快成了她最亲近的“姐妹”。
会教她如何不动声色地靠近心上人,又会给她讲那些让人忍俊不禁的故事与笑话,甚至将自己无法人事的秘密也坦然相告。
有时聊上半小时,有时也能絮絮叨叨的说一个小时,仿佛有说不完的贴心话。
二十分钟后,二人正说着话,尹道宽忽然耳尖微动,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流光。
他轻巧地起身,小心翼翼地下了石台,踩着碎步走到肖雅婷身旁,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
“肖妹妹......”尹道宽翘着兰花指,笑吟吟地说。
“你在这慢慢洗,哥哥有些事,得先走一步。”
肖雅婷惯性的“嗯”了一声,才又回过神来,“哎呀”一声:“光顾着说话,这半天就洗了一件衣服。”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她又懊恼道:“你先回吧,我把剩下的洗完就回去。”
尹道宽望着她纯真的模样,含笑点头。
转身离去时,他的脚步很轻,目光中却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
尹道宽走出一段距离后,又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回身望向那道仍在河畔忙碌的背影。
目光落在肖雅婷的腹部,眼中情绪翻涌,神色更加复杂了,似有千言万语在唇齿间辗转。
最终,他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悄然转身没入树影之中。
就在尹道宽转身的刹那,肖雅婷眉心的黄色星点印记忽地明灭一瞬,心口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下意识按住胸口,茫然抬首四顾,河风拂过草丛,远处人声隐约,并无任何异样。
视线捕捉到尹道宽即将消失在转角的身影,低声自语。
“是错觉么?”
方才那一瞬,肖雅婷的心灵感知感应到了一道极其浓烈,甚至带着决绝意味的善意。
很是浓烈。
如流星划过意识深处,却寻不到来源。
行至僻静处的尹道宽背靠墙壁,全身冒冷汗,额头布满一片晶莹。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双手,声音几不可闻:
“你布下的精神阻断屏障竟然被我自己冲破了......为什么?”
那双向来稳如磐石,常常拈着兰花指的手,此刻抖若筛糠。
泄露了他心底巨大的震动与困惑。
......
“咔嗒”一声。
房门被打开一条缝。
夏莲雪香汗淋漓的推门而入,脸颊泛着一层奇异的红晕。
“喏,给你。”
她将一颗黄色尸珠抛向尹道宽,眼波流转间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两天辛苦你了小音音,谢啦。”
不等尹道宽回应,夏莲雪便又头也不回的翩然离去。
尹道宽垂眸凝视掌心那颗温润且晶莹剔透的黄色珠子,脸上看不出喜怒。
指节微微收紧,万千思绪在眼底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静默。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
与此同时,野斐的房间里。
沉睡的野斐忽然在梦中蹙紧眉头,无意识地喃喃:“我......有过孩子?”
他手指轻微抽动,仿佛想要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醒来。
意识在黑暗的深渊中反复冲撞,却始终差了一线契机,如同被囚于玻璃箱中的飞蛾,明明看得见外界的光影,任他使出万般力,却怎么也触不到真实的边界。
......
第五日,临时营地的建设已初具规模。
暮色笼罩,最后一声敲击声彻底沉寂了下来。
营地中央最大的石屋内,一场会议正在进行。
白胜端坐于长桌主位,方泠泠与王强分立左右两侧,二人皆未入座,如护卫般肃立其后。
长桌两旁,还坐着八个人。
有男有女,正是来自东城区四大庇护所的首脑人物。
他们每人身后也都站着两名随行人员,一人手持纸笔专注记录,充当记录员;一人目光锐利充当护卫,或随时准备为与会者添茶倒水、为想抽烟的人递火充当侍者。
当然,这其中充当侍者身份的自不包括王强。
王强指间夹着烟,漫不经心地靠在墙边,淡漠的目光随着发言者的变换而移动,以此消磨时间。
而另一侧的方泠泠则始终低垂着头,专注地在笔记本上快速书写,笔尖划过纸面流淌出细密又工整的字迹,发出细密的沙沙声响。
一时间,会议室内只有纸笔摩擦的沙沙声。
记录员们凝神捕捉着每一句发言,飞快地书写,又时不时地勾画修改。
侍者们无声穿梭,在凝重的空气中添上一缕茶香与烟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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