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温妗念，语气认真：“我真不真实只在于你，温同学。之前的提议，你再考虑考虑。”
这话如石子投入温妗念心湖，泛起千层涟漪。
自那次主动告白后，她对感情便多了几分抗拒。
上次他说拍拖，她都当作是港圈太子爷一时兴起把她当遛玩猫呢！
新鲜劲过了，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可今日从他眼中，她看到了认真，这让她本能想逃。
她猛地推开他，后仰时头撞上显示屏，“嘶”的一声轻呼。
迟祎戈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剧烈，下意识又将她揽入怀中。
刚要开口，却见她抬眸，眸中凝着水雾，满是委屈。
到嘴边的话又咽下，他的手轻柔地抚上她的后脑勺，似是安抚这只受惊的小猫，“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不会吗？
温妗念现在可不敢说他不行了，撩妹技术一流了得很。
——
那夜。
温妗念躺在床上，床头灯明亮得有些晃眼。
她盯着天花板，思绪如乱麻。
把自己蒙进被子里，想将那些扰人的念头统统隔绝在外。
他的模样、声音、指尖温度，不断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作为学美术的，天生对美好事物有敏锐感知和欣赏。
迟祎戈近乎完美的男子。
是她不能触碰的。
清晨的宁静被急促的敲门声打破，温妗念从睡梦中惊醒。
拿起手机一看，已是9点30分。
她趿着拖鞋匆匆下床开门，陈姨怯生生站在门口。
“怎么了？陈姨。”
“小姐，您去楼下看看吧，先生正跟少爷吵架呢，夫人的手都被先生弄伤了。”
温妗念心头一紧，“我换件衣服就来，你先下去照看夫人。”
陈姨点头退下。
温妗念转身走向衣柜，随手挑了套家居运动服，用皮绳简单束起头发，便快步往楼下走去。
二楼转角，透过镂空扶手的缝隙，温妗念窥见楼下客厅的混乱一角。
姜潇坐在沙发上。周身散发着盛怒的气场，姜书垂手站在一旁，神色凝重。
而姑妈温瑾裹着纱布的手无力垂在膝头，正忧心忡忡地望着对峙的两父子。
“姜家跟周家说好的联姻，你看看热搜上现在说的什么？”
姜潇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被人戴了绿帽子，姜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还有，付家那小子跟酒吧女模一夜情的事，是你帮着推上热搜的是吗？”
字字句句如重锤，砸得空气都泛起冷颤。
温妗念的目光盯在姜书紧握的拳头上。
看来热搜真与他有关。
正思忖间，姜书抬起泛红的眼眶，直勾勾盯着对面沙发上的姜潇：“爸！我跟周诗意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也订婚了！”
姜潇猛地拍桌，震得茶几上的玻璃杯嗡嗡作响，“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情啊爱的，到底有没有家族使命感？”
温瑾下意识要上前，却被陈姨死死拉住手腕。
姜潇喘着粗气，视线扫过楼梯转角时，
温妗念身子一僵，只好从楼梯口下来。
“非要把我唯一坚信的感情都扼杀了吗？”
姜书身子紧绷着，拳头握着咯咯作响。
“生在姜家，这是你的命。”
“姜家现在最需要助力的时候，姑父给你安排了几个世家子弟，抽空你去见见。”
姜潇的声音低沉却不容置喙。
话是对温妗念说的。
温瑾与姜书同时转身，就见温妗念不知何时已立在客厅阴影处。
两人错愕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骤然转向姜潇，温瑾一脸不可置信：“阿潇，你说这话？”
姜书却已一步跨上前，声音因激动而发颤：“爸，我的事你别牵连念念！周诗意跟酒吧男模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两家婚约根本不可能继续！”
“要项目我去努力去谈，但你不能拿念念感情的事做筹码。”
“啪！”一记耳光重重甩在姜书脸上，姜潇怒不可遏地站起身。
“你知道姜氏危机吗？多少双眼睛盯着四大家族之首的位置！她也算姜家一份子。”
“爸！”姜书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
温妗念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缓步走上前：“姑父您别为难哥了。这些年承蒙您照拂，我愿意去见他们。”
她攥紧裙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您安排时间吧。”
姜潇的嘴角终于松缓，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还是念念懂事。这几天好好准备，多安排几场见面，总能遇到合心意的。”
他睨了眼姜书，甩下一句“我去书房处理文件”，皮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渐渐远去。
温妗念快步走到温瑾身边，颤抖着握住她缠着纱布的手：“姑妈，伤口疼不疼？”
“就是划了道口子，不碍事。”温瑾眼眶泛红，声音发颤，“世家子弟哪有真心人？外头哪个不是……”
“姑妈，您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温瑾叹了一口气。
“念念，先帮你哥处理伤口，我去看看你姑父。”
姜书垂着头站在原地，额角还泛着红痕。
温妗念抿紧唇，转身去拿医药箱。
下楼时，就见姜书瘫坐在沙发边上，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扯松的领口露出泛红的掌印。
落地窗外不知何时已笼上墨色，闷雷时不时闪动下。
她敛下眼底翻涌的情绪，蹲在他膝前开医药箱，指尖触到棉签时，就听见男子声音在头顶响起。
“念念，你搬出去吧！”
温妗念拿着棉签的手微微收紧，诧异地看向姜书。
“哥，你一定能经营好姜家，我信你。”
她轻声安慰，却见姜书喉结滚动，欲言又止：“念念，如果可以选，我更愿意……”
尖锐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温妗念替他处理完伤口，刚把碘伏瓶塞拧紧，就听见姜书对着电话那头说：“20分钟后到。”
挂断电话，他转头望向她，眼底泛起复杂的暗涌：“想问什么？”
“昨天酒吧的事……是你安排的？”
姜书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他看你的眼神不对。他和模特的事，我确实掺了一脚。”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的念念这么好，又怎会缺人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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